“嘿,我的小男子漢,可不能老是掉眼淚哦,看,娘親這不是好好的嘛?”慕容歲強顏歡笑,眼裏卻是藏不住的心疼。
玉陽聽話地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小腦袋點得認真極了,那雙清亮如水的眼睛看著慕容歲,稚嫩的聲音裏帶著堅定:“娘親說得對,玉陽不哭了。娘親,我明白了,他們欺負你,以後我會保護你,讓他們後悔。”
慕容歲心裏五味雜陳,又感動又無奈。
這孩子太早熟,懂事得讓人心疼,連哄騙他都不容易。
“玉陽啊,娘親就希望你這一輩子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地長大,外麵的風風雨雨,娘親幫你擋著,你就做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好不好?”
慕容歲語重心長,每個字都浸滿了深情。
她明白,給孩子樹立正確的價值觀,比什麽都重要。
小玉陽懵懂地點點頭,小手環上了慕容歲的脖子,那小小的身子在娘親的懷抱中找到了安寧,漸漸放鬆下來。
但那稚嫩的聲音依然輕輕響起,像春天裏最溫柔的風:“玉陽記住了,可是娘親的笑臉,是玉陽最大的幸福。”
這話像一股暖流,悄悄溫暖了慕容歲的心。
真是個倔強的小家夥,那份不屈不撓,就像寒冬裏挺立的青鬆,任憑風雪也不低頭。
慢慢來吧,就像春風吹化冬雪,一點一滴滲透進堅硬的石頭裏,恐怕需要一兩天的功夫,才能慢慢糾正這份執拗。
盡管心中五味雜陳,慕容歲還是帶著幾分釋然,踩著夕陽的餘暉,堅定地走回自己的住處。
夜色漸深,星辰低垂,一切都似乎在靜靜等待明天的到來。
次日,曙光剛破曉,王府卻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府裏上上下百十號人,無論主仆,無一幸免,全都病倒了。
往日繁華的府邸,此刻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人們痛苦呻吟,口吐白沫,眼神迷離,麵色鐵青,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王府緊急請來了京城最好的大夫。這位經驗豐富的醫生一番診斷後,神色凝重,口中喃喃說這種症狀像是中毒,但卻難以確定是哪種毒。
醫生的眼神裏閃過幾分無奈,欲言又止,顯然即便查明毒性,恐怕也為時已晚,府中人命危在旦夕。
沈雲昭,這個平時威嚴的王爺,此時臉色陰沉如烏雲壓頂,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和憤怒。
在他的領地,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下毒手。
確實,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不在少數,個個權高位重,背後的利益糾葛複雜交織。
但身為一國之君的皇上,斷不會如此輕易對他動手。
那麽,是誰有這樣的手段,在無聲無息間布下如此毒計,甚至躲過了他精心培養的暗衛的察覺?
整件事,王府裏除了沈雲昭和幾個暗衛幸免,其他人都沒能幸免,這布局之精妙,用心之惡毒,實在令人費解。
沈雲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直透脊梁骨,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出這個幕後黑手,以絕後患!
“查!”
命令沉穩而堅決,王府之內,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悄然拉開了帷幕。
沈雲昭心急如焚,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堅決和果斷。
他明白事情緊急,刻不容緩,便迅速派遣了暗衛中的頂尖高手卓寒風。
卓寒風行動迅速如風,心思細膩,悄悄在這座錯綜複雜的府邸中展開了精密的調查。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讓無辜的生命葬送在那未知的陰謀之下。
卓寒風的速度和效率,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顯得尤為關鍵,仿佛隻有他能在這緊要關頭撥開迷霧,為沈雲昭贏得寶貴的時間。
此時,沈雲昭獨自坐在書桌前,筆鋒飛舞,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一個個名字,每個名字背後藏著舊恨新仇,陰謀與算計。
就連陸寧雪的名字,那個他曾經溫柔以對的人,也赫然在列於這份冷酷的名單之上。
沈雲昭目光冷冽,每一筆都像是一次對過去的清算,對未來深深的戒備。
當卓寒風帶著查明的真相匆匆歸來,吐露出那個震撼人心的名字時,沈雲昭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光芒,震驚得幾乎讓他失色。
“玉陽!”
這個名字在他心中如同晴天霹靂,他從未想象過,自己的兒子沈玉陽,竟會做出這般絕情的事情。
據卓寒風所述,沈玉陽的計劃天衣無縫,府中不論是大小水缸還是精美的魚池,都無聲無息地被投放了毒藥。
諷刺的是,因為慕容歲的原因,沈雲昭一滴水都沒喝,無意間避開了這場災難。
他心裏既慶幸又痛心,慕容歲的影子在他腦海中徘徊不去,苦笑中飽含著無盡的憤怒與無奈,憤怒到幾乎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質問沈玉陽。
怒氣衝衝的沈雲昭走出門外,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仿佛在宣泄他的不甘和怒火。
而毫不知情的慕容歲,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劇烈的頭痛,模糊的視線,嘔吐與腹瀉使她幾乎無法站穩,中毒的感知讓她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在內心深處,慕容歲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的背後策劃者正是沈雲昭。
小丫鬟見王妃如此慘狀,嚇得麵無人色,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下,悲戚的哭聲在空曠的庭院裏回**,更添幾分悲涼。
沈玉陽的臉色蒼白如紙,小手輕輕推著小桃,焦急無助的目光緊鎖著她,哀求道:“小桃姐姐,你別哭了,快,快去找那些藥材……對,混合起來,煮成解毒的湯,越快越好。”
雖然語氣急促,但每個字都異常堅定。
慕容歲依舊趴在地上,不斷幹嘔,身體像被無形的手緊攥,痛苦不堪。
她勉強抓住沈玉陽瘦弱的手臂,聲音虛弱顫抖:“你怎麽知道要用什麽藥?這到底……”
話未說完,疑問和困惑在她心中織成了一張大網。
沈玉陽的臉上扭曲,淚水如泉湧,聲音夾雜著嗚咽,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是不是,是不是娘親喝了,喝了那個壞人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