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我的捉妖經曆
巴圖真是個壯漢,別看他扛個村姑,但走起路來還是飛快,到最後我時不時的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現在這種霧天對我來說可不是好條件,尤其是潮濕的空氣讓我膝蓋處都有些不適起來,巴圖早就知道我有舊傷,他現在飛快的走著明顯沒考慮我的感受,但我也沒怪這小子,畢竟我這腿傷跟一條人命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抽空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鍾,按說現在正該是夜裏最黑暗的時刻,尤其還是初一,但在霧氣和寧古村特殊環境的影響下,天空中折射出來的是一種恐怖的灰蒙。
巴圖這次目標明顯,就是奔著寧世榮家去的,隻要能及時趕到後院回到我倆借宿的屋裏,他就能憑借自己帶來的藥為這村姑醫治,可巴圖算盤打得不錯,但事與願違。
我在後麵跟了一會後就發現巴圖的腳步開始打晃,隨後他的呼吸也開始加重,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巴圖體力不支而是巴圖身體出現了異常。
“老巴。”我喊了一句後就想上前幫忙。
“走開。”巴圖喝了一聲阻止了我,隨後他咳嗽著把村姑像丟沙袋一樣隨意的丟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拚著一口氣向路邊一棵老靠了過去。
“噗通”一聲,巴圖癱坐在了老樹底下,趁著還有意識他哆嗦著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這盒子是在我倆出發前他特意揣進兜裏的,尤其這盒子上一沒標簽二不透明,我一直沒搞懂它裏麵放的什麽東西。
等巴圖把盒子打開後露出了它的真麵目,裏麵放著幾支裝了藥劑的注射器。
巴圖沒解釋什麽,自行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針頭刺入自己胳膊中並緩緩的推了些藥劑進去。
我沒敢做什麽,就在一旁觀察起來,也說這藥劑神奇,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巴圖的臉色就變的紅潤起來,而像渾身哆嗦、喘粗氣這些症狀也都隨之消失。
巴圖苦笑一下,歎口氣說聲好險。
我好奇,趁空指著注射器問道,“老巴,這是什麽藥?”
“甲基苯甲胺。”巴圖說完就冷冷的注視著我看著我的反應。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名字肯定會以為這是什麽西藥呢,可我一直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對甲基苯甲胺非常敏感。
“巴圖,你吸毒?”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吼了起來。
巴圖歪著頭看著我,“建軍,別說的這麽難聽,這注射器裏裝的是冰毒沒錯,但要沒有它,現在的我可能就已經死了。”
我沉默起來,巴圖說的也在理,甲基苯甲胺在毒販子嘴裏都叫冰毒,雖說吸食起來會讓人上癮,但反過來看,它也是一種短時間提高心力的興奮劑。
看著注射器我心裏糾結起來,如果拿警察的角度來說,藏毒吸毒販毒這就是我的天敵,也是我身上不能碰的那塊逆鱗,隻要碰到與毒品沾邊的人,我都會義不容辭的將其拿下,但對巴圖我又下不了手,而且老巴這麽做實質上跟一般的吸毒又不太一樣。
到最後我壓強下心頭的兩種思想鬥爭,索性像個老僧入定那般蹲在一旁,對巴圖這種做法就當沒看見。
巴圖偷笑了一下,這小子讀懂了我的心思,但他竟然不理會我的為難,還故意把他掛著注射器的胳膊伸到了我的麵前說道,“建軍,一會可能還得需要你的幫忙,你看到這注射器上的刻度沒,這裏麵一共有20ml的藥劑,剛才我用了5ml,但依我看遠遠不夠,一會我還得‘打擺子’,要是我有意識的話那好說,要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你就再給我打5ml。”
我先是低頭看了看針管,又皺眉打量巴圖幾眼,心說你小子行哇,這時候竟然挑戰我的忍耐力?說實話,我當時真有種想把注射器裏的藥劑一股腦都打到巴圖胳膊裏的衝動,誰讓這小子這麽氣人呢。
看著我沒表示,巴圖理解的一點頭,又向後靠了靠一屁股坐在了老樹墩子底下。
“建軍,你看看這娘們兒,要我說她活不成了。”巴圖對村姑努努嘴說道。
我扭頭向村姑看了過去,在剛才巴圖扛著她的時候,我也抽空查看了她的狀態,當時她臉色正常呼吸平順,就像睡著了那般,可現在這村姑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尤其是她的胸口隻偶爾的起伏一下,不樂觀的說,她的生命正從體內飛速的消竭。
咳咳的聲音從巴圖嘴中傳出,他預料中第二波的“打擺子”又來了。
這次他的體征比剛才要差很多,不僅臉色蠟白,身子哆嗦,就連嘴都多少有些斜了起來,而且鼻血就像不要錢似乎“嘩嘩”從鼻孔裏奔出。
我咬著牙看著眼前的一幕,本來被我壓下去的兩種思想又突然間出現我的心裏並爭鬥起來,我眼前出現了我剛當警察在國旗下宣誓的畫麵,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使命感又重新注入了我的身體之中,但與此同時,現在老巴痛苦的表情也像一塊烙鐵般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在我猶豫的時刻,巴圖已自行完成了第二次的注毒,5ml的冰毒藥劑又硬生生把巴圖身上的不適壓了下去。
但巴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他有些萎靡的緊縮成了一團,並把注射器拋給了我,歎氣道,“建軍,我猜我中了屍黴的毒,一會還會有第三次發作,第三次將會是最嚴重的一次,不過也是最關鍵的,我先試著抗一下,要是我沒那毅力你就把剩下10ml的藥都打到我體內,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吧。”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就像被電打了一下似的,我扭頭看著有些可憐兮兮的巴圖,我知道他沒開玩笑,一會的生死對他來說將會變成一個未知數,甚至他把注射器拋給了我也是對我的一種信任,如果我能打破自己心裏的障礙給他注藥,他就有能活下去的可能,如果我沒表示,那巴圖的早逝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尤其我根本就不信巴圖能硬抗下來的鬼話,剛才兩次打擺子他都那副德行了,第三次能抗住才怪呢。
我倆就這樣沉默的坐著,一直過了二十分鍾,隨著巴圖哼了一聲打破尷尬,屍黴毒第三次的發作開始了。
我扭頭看著巴圖的樣子,打心裏說,這小子現在一點人樣都沒有,五官扭曲著,雙眼充著血,甚至就好像他體內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那般,導致他不受控製的抻拉著自己。
但巴圖的受罪並沒持續多久,就在他口吐白沫的一刹那,他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我吐了一口唾沫,粗口罵了一聲娘之後,不再猶豫的把針頭刺入了巴圖的胳膊之中,並把剩下的藥劑都注了進去。
可這10ml的藥劑就像石沉大海一般,過了一刻鍾巴圖還沒任何反應,要知道10ml可不是小計量,正常來說這計量足能讓一個健康人致死,但我也沒學過什麽救急的手段,想來想去隻好用手掐起了巴圖的人中。
不知道是我掐人中掐的有了效果還是巴圖本該在這時醒來,他恢複了神智慢慢睜開眼睛。
這次他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尤其這小子看著我一臉欣慰樣兒還開起了玩笑,“建軍,你對我動手動腳這麽曖昧要幹什麽?”他盯著我沒離開他上嘴唇的手指問道。
我哈哈的笑了一通並把上衣脫下來給他披在身上,巴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我的意思我倆在原地歇一會再走。
但巴圖卻沒這想法,他搖晃的站了起來。
“老巴,我背你吧。”我勸說道。
巴圖搖搖頭又特意離我遠一些,“建軍,別看我身子弱,但還沒到連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再說,你也別離我太近,我身上多少還沾著些不幹淨的東西,對你不好。”
我知道巴圖嘴中不利索的東西指的是屍黴毒,我也沒在和巴圖爭什麽,就隨著他的意思,不過看他要向北走,我不由得疑問道,“老巴,你迷糊了?回村該往南。”
巴圖無力的揮手否定了我的問話,“建軍,咱們還得去祭祀現場看一下,趁著現場沒被破壞,我想找找線索。”
“線索?”我先是反問一句隨後就明白的一點頭,巴圖說的線索應該指的就是蹄印。
既然昨晚瘟神過來關顧了,那它就在地上留下些東西,總不能說這東西真的是個邪神來無影去無蹤吧?
別看我不是動物學家,但對蹄印也多少有些了解,就拿鄉間小路來說,什麽蹄印是牛的,什麽蹄印是豬的羊的我都能分清。
這次我和巴圖隻要能找到那個瘟神留下的蹄印,就能判斷出這到底是什麽動物的變異體,在針對這種動物的習性找到獵殺它的方法,那寧古村的瘟神風波就會徹底結束了。
想到這我心裏一時間痛快的不得了,又抽空瞥了一眼“大病初愈”的巴圖,佩服起這小子的心思縝密。
不過我的這個舒坦勁還沒持續多久就先結束了,在我和巴圖趕到現場時確實發現了瘟神留下的蹄印,但這蹄印我卻一點都不認識,甚至我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好幾遍也沒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心說難不成這瘟神妖真的壓根就不是這世間的東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