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涼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浩遠。

“跟蘇浩遠是什麽關係?”涼清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就等著鍾離寒野的一個肯定。

“母子。”

果然!

“那個剛剛回歸的太子,就是蘇浩遠?”涼清的聰明,從來都是鍾離寒野欣賞的。

“對,茗國太子,南宮浩遠!”

涼清的眼光放在了前麵的大海之上,不管是蘇浩遠還是南宮浩遠,她都沒有興趣。

傍晚的大海,遠處白晚霞印出一襲妖嬈的橘紅,跟近處的幽碧交相輝映,極為美麗。

鍾離寒野對涼清的態度滿意極了,凡是對涼清有二心的男人,他都不待見,更不想見到涼清對他們有絲毫好感。

紅兮跟金牙兩人詭異的合拍,一老一小吃完烤肉,就哥兒倆好的不知道竄到什麽地方玩去了。

“樓主,有人來了。”感覺到那人越來越近的氣息,也不見自家樓主有吩咐,夜初忍不住出聲。

“消息還挺快。”鍾離寒野這意思,好像在等什麽人似的。

南宮浩遠不帶任何人,隻身前來。

鍾離寒野跟淩輕旁若無人的親昵,依舊讓他雙眼刺痛。

“無影樓主,母後的病,還煩請你伸出貴手。”南宮浩遠見沒人理他,自顧說出此行的目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低聲下氣。

鍾離寒野還是不搭理他,陪著美人,欣賞傍晚的美景,就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事。

南宮浩遠是個聰明人,識時務的等在一邊,心中焦急,卻又不得不耐心下來。

他自從上次參與劫淩輕,無影樓對天地閣大肆反撲,毀了他幾乎一半的勢力,還沒等他有反擊的機會,就傳來消息,母後病危!

這個點兒上,母後病倒。再加上鍾離寒野之前的威脅,南宮浩遠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的行為,才讓母後陷入了危機。

既然隻是病危,那麽鍾離寒野就暫時沒有殺她的打算。

南宮浩遠看的清楚,鍾離寒野一定對他有所要求。

但是每日看著母後痛苦的狀態,他明白這前前後後的道理,還是忍不住擔憂心急。

直到涼清輕輕的靠在鍾離寒野懷中淺眠過去,鍾離寒野才有了動作。

將涼清抱進那座高樓頂上,放在那張碩大的榻上,整個頂樓,都是他跟涼清的寢屋,浴池、軟榻、床榻……一應物品,一眼得見。

他這麽安排,自然是別有用心的,包括這張超大的床榻,也是他特意吩咐之。

涼清恬靜的睡顏讓他忍不住湊上去細細密密的吻。以安慰他在裏昂城時,涼清險些出事的恐慌。

沒錯,到現在,他還在恐慌。

可是外麵還有一個麻煩沒有解決,鍾離寒野立馬將不滿掛在了南宮浩遠的頭上。

憤憤的閃身而出,口氣極為惡劣的說道:“南宮浩遠,蘇後那個老妖婆,你這麽護她,不怕被毒蛇給反咬一口嗎!”

“無影樓主,她是我的母後!”南宮浩遠心中憤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母後向來待他極好,他斷然是見不得人汙蔑她的。

“哼!”鍾離寒野不屑,“有一天,你會後悔為她求藥的。”

南宮浩遠厲聲:“無影樓主,這是我的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開出條件來吧。”

鷹眼一斜,鍾離寒野看了他片刻,忽而慢悠悠的說道:“聽說,司空擎天在讓你尋什麽東西?”

南宮浩遠心一驚,那日隻有三人在場,司空擎天不會說,他更不會說,難道,是公子明泄露的?

他不知道,他派出去尋找的人,已經被鍾離寒野瞧出了端倪,此番,隻是試探他而已。

而他的表情,也給了鍾離寒野最完美的回答。

“把你的人,撤回去。”鍾離寒野轉身,看向浩瀚的大海。

入海口的左邊,海底,有數十道黑影潛水而下。那就是南宮浩遠派出去的人。

南宮浩遠抿唇,盯著鍾離寒野的眼神複雜。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比他強大。

好像,他什麽行動,都瞞不過他似的。

雖然這個認知讓他又是嫉妒又是挫敗,但是,他承認了。

“好。”

南宮浩遠當著鍾離寒野的麵,拿出一塊傳訊石,要求那方撤離。

已經快到海底的人,紛紛疑惑,調頭又回去了。

鍾離寒野看著遠處的那些小黑點從水中冒出來,趁著夜幕撤離,這才微微一笑。

“那個東西,想必你以後就用不上了。”鍾離寒野就像一隻貪婪的大灰狼,不停地壓榨南宮浩遠。

一顆墨石拿出來,南宮浩遠捏了捏,牙一咬,就扔給鍾離寒野。

鍾離寒野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再度帶著詭異的笑。

“我要你發布茗國皇室追殺令,追殺司空擎天的勢力,凡是遇到灰袍灰眸灰發之人,格殺勿論!”

此話一出,南宮浩遠呼吸一促。

那柳葉刀削出來的精致五官,掛上了似笑非笑,看的南宮浩遠心中一抽。

鍾離寒野這是,要毀了司空擎天跟他的關係啊!

無論他是不是被逼迫,隻要追殺令一出,司空擎天再也不會信任他!

“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鍾離寒野說完,轉身欲走。

“不用,”南宮浩遠搶聲,讓鍾離寒野停住了腳步,“我答應你。”

南宮浩遠那雙柔媚的丹鳳眼露出一絲祈求,“母後整日的受折磨,無影樓主需要能……”

他都把人撤回來了,還將墨石上交,拿不到治愈的藥,總能拿到安寧的藥吧?

鍾離寒野的邪笑一直不變,看的南宮浩遠心中一緊。

他鬥了十數年的對手,兩人對對方的了解,隻多不少。鍾離寒野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

他既然答應了的,就一定不會食言。

可是那抹邪笑,讓他心驚肉跳。

那不是一個看對手的表情。

什麽時候,他跟鍾離寒野的距離越來越遠,如今,他隻能望其項背。

就算是上次劫涼清,也是在司空擎天為主導的前提下。

如今,他被逼得沒有辦法,還要低聲下氣的來求藥。

南宮浩遠可算是明白了,站在被動地位的無奈。

而鍾離寒野,在八歲那年,就深深體會到了這個真理。

因此,他隻會先下手為強,不會等到所謂的時機成熟。即便時機不成熟,他也要給他催熟了。

一眼見到涼清,他就開始下手,不給後來人任何機會,無論是死纏爛打還是霸道擁有,反正,他斷了其他男人的腳步。

鍾離寒野掏出一隻玉瓶,拿出一顆丹丸,居高臨下的賞賜給南宮浩遠。

南宮浩遠拿到丹丸,頭微微垂著,心中五味雜陳。

哂笑一聲,鍾離寒野已經消失在原地,回到了樓頂。

南宮浩遠如此倨傲的人,被他抓住了命脈,他照樣要南宮浩遠低下高貴的頭顱。

粉碎一個男人的實力和勢力,還不如粉碎他的驕傲。

沒有驕傲的男人,永遠活在勝利那一方的陰影之下。

不日,茗國就張出追殺令,追殺灰袍灰眸灰發之人。

同時,夜**滿和玉晶小巧兒密切關注追殺令的動向,一旦發現,就上前圍攻。

畢竟,鍾離寒野要求南宮浩遠發布追殺令,不是奢望茗國的士兵真的能辦成事。他的真正目的,隻是為了牽扯出這些人的位置,從而一一截殺。

清晨,鍾離寒野有模有樣的熬粥,他做的最熟練的膳食,就是熬粥了。

金牙口水直流的在一旁來來回回走動幾十次。

“沒你的份。”鍾離寒野直接打斷了金牙的幻想。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鍾離寒野不理。

“兩個?”

依舊不理。

“三個?”

鍾離寒抬頭,狀似思考,金牙心在滴血,這小子就是一個吃人的家夥啊。

“說來聽聽。”

聽聽,好像這家夥一個人無聊了,有人上趕著來找消遣,他也就悠然奉陪一般。

金牙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作啊!作死啊!

“就是,那什麽,我發現了附近有精源波動的痕跡。”

“我已經知道了。金牙,沒質量的消息,你還是爛在你肚子裏的好。”

這話,是在威脅他以後,不得跟別人隨意提供了。

“管的寬!”金牙惱怒的憤憤然。

“我家住海邊啊。”鍾離寒野得意一直麵前浩瀚的大海,心情很是美麗。

“對對對!你家住海邊,你就該管的寬!臭小子,快把粥分給老頭我一碗!一點兒都不尊老愛幼!”金牙暴走。

“你的三個消息呢?”

金牙頓時瞪眼,一碗粥就要換三個消息,他還不喝了他!

轉身,金牙負氣欲離開,卻被鍾離寒野給抓回來。

“我比較喜歡說到做到的人。”

金牙耷拉著腦袋,心裏就在咒罵鍾離寒野這個無良的小子,就知道欺負他這個老頭。

“你問。”金牙學聰明了,他自己說,萬一說道一些極為敏感的,不是他遭殃嗎?

“地源大陸到天源地的入口在哪兒?”

“大環山脈以南。”

“說清楚點兒。”

“就是在那兒啊!”

“有時間限製嗎?”

“沒有。”

“怎麽判斷是入口?”

“轉到哪兒就在哪兒啊!”說完,金牙猛地捂住嘴,驚恐的看著鍾離寒野。

鍾離寒野瞬間冰寒麵容,散發著陰冷,看的金牙直哆嗦。

“轉到哪兒就是哪兒!很好!一個問題,你就要我分三次來問才問的完!金牙,你倒是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