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楊景天能肯定!

屋外一名婦人,領著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哭叫喊鬧著。

過路百姓,議論紛紛。

“剛子啊!你死的好慘哪!你這一走,讓我們娘倆兒如何過活啊!”

婦人摟著小女孩,彎腰弓背,形態很是悲戚。

圍觀的好些女子,被感化的哭哭啼啼,捏帕掩麵,淚珠兒滾滾!

一見楊景天,婦人鬆開小女孩,上前一把抓住楊景天。

沒有防備之下被一把扯住,踉蹌一下。

穩穩身形,楊景天伸手扶住婦人的手臂。

沒給楊景天開口的機會,婦人便先發製人:“黑心的楊家!讓我家剛子日夜幹活,勞累之極,若不是他精疲力竭,如何能從樓上摔下來!”

一邊說,還一邊死命的拽住楊景天的衣袖,哭的一抽一抽的!

就這些把戲麽?!

楊景天眯了眯眼。

“大娘,剛子大叔年輕體壯,為人正直機敏,想來也是有您這麽個賢內助的扶持。我們開工半個月來,每天每人隻做工四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都是在休息聊天,相互傳教經驗。我楊家還命人請來了蓋房的大師傅,在他們閑暇的時候傳授經驗。”

說著,楊景天給管事的丟去一個眼神,管事會意,悄悄轉身進樓。

言語溫和,不緊不慢,有禮有度,既先穩住了哭鬧的婦人,又向大眾解釋了那日夜幹活的謠傳!

楊景天接著道:“大娘,剛子大叔這會兒正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我們再去看看他可好。你們夫妻感情極深,想來都是重情重義之輩,定然會在第一時間來看剛子大叔最後一麵!”

鉗製著婦人的手臂,楊景天半拉半拽的將人往裏拉。

眾人一聽,一陣唏噓。

楊景天加快速度將婦人往裏拽,一名小廝領著小女孩進了屋。

管事領著好些工人下了樓來,就在大門前一人發了三兩銀子,說道:“少爺體恤你們一天幹四個時辰的工,額外再發你們賞錢,今天出了這事,你們回家休息吧!”

一幫工人領了錢,喜氣的拽拽放錢的胸口、袖口。想要大笑,可以轉向裏麵的場景,又都道聲謝回家去。

一幫子人出了門,就被外麵的眾人分開圍住,問這問那!三兩銀子啊!一個月開銷三兩都算是殷實的人家了!

工人們自然是忠心之人,能領了這三兩銀子,就得辦好事情。

再者說,楊家少爺的確待他們極好,楊家少爺說的,也是事實!他們的任務,隻是坐實事實而已,不違背道義,還能得到賞銀,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聽了工人們的話,可勁兒的羨慕!恨不得楊家解雇了這些人,聘了自己去!方才的死人事件,這會兒被這新奇的待遇衝銷得無影無蹤。

百姓關注的,僅僅是能活著而已。

目前給了他們能好好活著的機會,自然抱著蜂擁而上憧憬向往!

再說楊景天將婦人直接拽到事發地,婦人看著眼前的景象,頓時瞠目結舌,一臉慘白,反過來拽住楊景天的手臂,借著力才堪堪站穩。

楊景天要的就是震懾她、惡心她,讓她措手不及!

“大娘,您可瞧仔細了,剛子大叔這麽去了,以後就是一塊靈牌。你們夫妻深厚,快去抱抱剛子大叔最後一下。他的眼睛,好像正看著你呢!”

婦人立馬嚇得往楊景天背後躲,拽住楊景天的衣襟,身子抖得厲害,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絲毫聲音。

楊景天一把將她拉扯出來,婦人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麵前就是紅白相間的腦花和血漿攪合一地,剛子被楊景天挪開的手就在婦人跪地的腿旁!

婦人嚇得尖叫,哭喊著連滾帶爬的挪開。

“啪啪”跑步聲響起,小女孩跑到剛子屍體旁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剛子,不喜不悲的開口喊道:“爹!”

楊景天心裏泛酸,小女孩麵無表情的臉,他看到了極致的悲傷。

地上爬走的夫人,見小女孩跑來,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一味的往遠處躲,抱著腿坐在地上不停的顫抖,眼光不敢向屍體那邊看。

“小姑娘,你爹是個好人!”楊景天本想說你爹任勞任怨來著,又顧忌小女孩聽不懂,隻得用最直白的話語來安慰。

小女孩抬起頭看了看楊景天,點點頭,又繼續低下腦袋死死的看著剛子屍體,沒有絲毫落下的印入腦海!

楊景天看著著實心酸,開口道:“小姑娘,你還是去安慰安慰娘親吧!”

“她不是我娘!”小女孩身形不動,不喜不悲的回到。

楊景天頓時側了側頭,見那地上的夫人有些慌亂的抬頭瞪了眼小女孩,見楊景天的目光看過來,又慌忙低下頭去!

“管事!請大娘去隔壁屋休息!”

婦人聽了渾身一顫,卻在瞥見剛子屍體的時候,生生咽下亟待喊出的聲。

楊景天跟著,一進門就氣勢逼人的道:“說!你是誰派來的!早些說出來,你還能有個活命的機會,如若不然,我讓你再去見見剛子大叔的遺容!”

婦人渾身一抖,可是想到背後之人的狠辣,又生生咽下脫口而出的話語,縮在椅子裏嚶嚶哭泣。

楊景天上前一把將婦人從椅子上拽下來,扔到地上,鉗製住婦人下頜,讓她直視他。

淩厲的雙眼射出冰寒的目光,直看得婦人噤若寒蟬!

“你要是再不開口,本少爺就先挖了你的眼,再卸下你四肢。最後隻留下你一張嘴,本少爺有的是時間跟你耗!”楊景天頓時化身紈絝大少,渾身透著說不出的狠戾!

“李……李家的大少爺!”

楊景天一雙利眼散發著慘厲的光,死死的盯著婦人,拽著她下頜的手用上勁道,疼得婦人沒法說話,隻能“嗚嗚”的嚎叫。

到了如今,這女人不敢說假話!難不成李家真攪合在裏麵了?前些日子兩家已經通過氣,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各自心裏清楚!

他李家犯不著得罪了楊家去貼著錢家,弄不好兩邊不討好!

手上勁道一鬆,婦人就累趴在地上。蠕動成一團,顫抖得像在篩糠。

楊景天甩甩手,管事的就拽著婦人離開。吩咐完料理剛子後事之後,楊景天悄悄去了李家大宅,不聲不響的在主宅的書房裏找到了李家主和李家大少爺李雲峰。

李家兩父子正在商討著裏昂城的動靜,以及葉陽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陡然見到楊景天悄無聲息的出現,還是書房重地,兩人一臉驚訝的盯著楊景天猛瞧,這就是楊家的實力麽?

這小家夥的內力,居然查探不出來!李家主心下的震驚絲毫不亞於麵上的震驚。

這小子的功力隻怕比我還厲害!李雲峰有些別扭,那可是名義上的小舅子,可是事實是他居然打不過他未來小舅子!

“李家主,未來姐夫,景天今天來是為著盛和街之事。”掏出木牌“啪”的扔到桌上,“這是死者身上摸出來的,事情發生不到一刻鍾,門外就來了家屬哭鬧,我敢肯定是陰謀!今天私下來這兒就是想跟李家主說清楚,我楊家自然是信任李家主的為人,隻是,這事出得蹊蹺,進展太快,背後絕不簡單!”

倒豆子似的,楊景天劈裏啪啦的說完一通,尋了李雲峰身邊的大圈椅,自顧坐下,還自在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

李家主沉眉,沉吟一番,開口道:“楊家小侄,能弄到這塊木牌的,定然是李家之人。”

說著,還拿起桌上的木牌,兩手一板,木塊斷成兩截,斷截處呈現淺紅的色澤,和灰撲撲的木牌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三等下人的牌子。木牌是真的,看來我們李家內部也不幹淨了!”

李家主越說越咬牙切齒。對方的棋,竟然布得如此深!

“目前看來,不出手已經不行了!李家主以為如何?”楊景天問道。

李家主心下不瑜,我堂堂一家之主,你就算是楊家嫡長子,但是身份上總是搭不上的!

楊景天察言觀色的本事在楊老太爺的教導和帶領下,修煉的頗為本事,抿了口茶,接著道:“李家主不必忌諱,楊家,我說了算!”

沒有絲毫起伏的語氣,卻是全然的霸氣鋒芒。端坐的身子由於年幼,稍顯瘦弱,而那氣質風華,卻是讓李家兩父子看得呆愣。雙雙在心下重新審視他!

“既然如此,那我李家也不會龜縮在殼,李家的奸細清理出來之後,楊家小侄可以來審問一番。”

李家主定了定心,表態。

能讓一個外人插手家族的事情,還是一件醜事,足以看出李家的真誠。

楊景天點點頭,轉頭看向李雲峰,微笑道:“未來姐夫,家姐甚是想念,小弟代家姐問安。”

“額……楊小弟有禮了。”

李雲峰表示沒什麽話說。楊蕊兒的愛意太濃烈,他每每感覺都像是烈火焚燒,他給不了這般強烈愛意的回應。他能做的,隻能是盡量的躲著。看著婚期越來越近,李雲峰不喜反慮。

三人寒暄一番,天色早暗,陰沉沉的風雨欲來。

夜,來得越來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