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被綁架
走到幼兒園的附近是一條剛開發出來還未有商鋪入駐的歐美風街道,因為所有的商鋪都還沒有正式營業,所以顯得有些空曠,也隻有在幼兒園放學時隨著蜂擁而至的家長有一時的熱鬧。
而她今天來得早,所以街上一片寂清,她便走便思索人生中的角色轉換,從為人子女到如今為人母,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感覺不是那麽的真切。
這樣思索著,便沒注意跟在身後的保鏢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聞得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過身來不待看清身後的人後頸傳來一陣疼痛,接著是眼前一黑,頹然倒地,腦海裏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你媽的偷襲!
醒來後頭依舊疼,不得不感歎近來頭部屢遭的厄運,不禁如此,腰部也傳來一陣陣的酸痛,睜開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放眼望去是一汪幽深的井水,隱隱地隻能看到水麵折射的光,便知這井極其深,四周是被打磨地渾圓的石壁,而此時,她正被吊在這一口水井中,四肢被捆綁著纏繞在捆在腰間的繩索上,一時間驚得大叫,奈何嘴被膠紙封住,隻能發出細微的嗚嗚聲。
此時意識到她被綁架了,綁架她的人把她吊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的一口不知名的水井裏。
閉上眼睛,冷靜地回想整個過程,卻發現一點記憶都沒有。
到底誰綁架了她?許霸?林琛?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有足夠的要她命的理由。她被懸在半空中,也不知道離井口有多遠,想靠自己的力量從這井裏出去幾乎是不可能,且還得擔心自己的掙紮會不會反而讓自己落入深井裏。
心一寸寸地變涼,有些心灰意冷,為今唯有將希望寄托在綁架她的人身上。綁架她的人如果不是要她的命,就必定有別的目的,比如錢財或者是其他和和利益有關的東西。
怕隻怕綁架她的人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直接將她撕票,那她才死得冤,連害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就這樣過了兩天一夜,又或者是更長的 時間,林意濃再次掙開眼睛時,眼前仿佛多了許多紅色的星星,渾身的血都在往頭上倒流。
井底的濕氣重,在井裏呆的時間久了,人體的溫度難以抵擋寒冷,身體漸漸地失溫,寒冷漸漸穿透血肉深入骨髓,漸漸地冷到麻木。
長時間來沒有進食,由開始的極度饑餓到失去知覺,慢慢地虛脫,身子已經疲憊到了極限,後來便是昏迷的時間多,醒著的時間少,偶爾醒著,就像現在這樣,意識模糊,掙開眼睛仍是昏暗的井底。
這些時間沒有任何人來過,即使她渾身的隻覺都變得麻木,但聽覺卻敏銳,寂靜的深井裏聽不到上麵的任何動靜。
她開始懷疑綁架她的人根本就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將她吊在這裏將她折磨致死。
每次醒來,她都絕望地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身體的痛苦已經讓她接近了死亡,在這樣的時刻她總是想起陸青銘,想起他難得有的笑臉,想起他擁抱的溫度,偶爾也能抵擋身體的寒冷,不過最後又再次被寒冷吞噬。
她想她要是就這樣消失了,陸青銘會難過成什麽樣,一一還小,很快會忘記分離,可歎這世上或許隻要他一個人會因為她的死而傷痛難過。她有很多的不甘心,她不甘心她始終還是死在了林琛的前麵,沒能看到林琛為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她不甘心不能陪陸青銘走得更遠,遠到他們終於不再受任何事情的牽絆,一心隻為組建一個溫暖的家。
想到這些,林意濃覺得自己不能死,可是事實很無奈,她已經睜不開眼睛,馬上又要昏迷,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失去意識之後還能不能再次醒來。
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遠離井底,動了動身子,耳邊傳來繩索與木頭摩擦的聲音,有人將她拉出井底,心中竊喜,看來老天並不打算讓她就這樣死去。
費了好些時間,井口的人終於將她拉了上去,此時她已經沒有半分力氣,任由他們擺布。
他們將她拉上來,用力地甩在了一邊。背上抵上鐵門,一陣疼痛,昏昏沉沉地抬起頭,微微地睜開眼,被許久沒有見到的陽光微微地刺痛,周遭地景致一點點地印入眼簾,老式破舊的瓦房民舎,屋頂已經被雨水侵蝕到坍塌,四周還掛著些破敗的農用家具,農舍的中央便是那口她在裏麵呆了好久的廢棄深井。
如今的農民,早就住上了現代化的房屋,像這樣的房子,應該是早就被廢棄了,綁架她的人找了這樣一個地方安置她估計也是為了不讓人發現。
還未來得及看清將她拉起來的人便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啪!”的聲響震得鐵門上的鏽痕往下掉。
嘴裏一陣血腥的味道,卻並未覺得疼痛,因為她早就痛到麻木了,心裏反倒覺得痛快,雖然要死,但能在死之前看到陽光,看到要害她的人。
狠毒的咒罵聲從頭頂傳來,“他媽的臭,今天落到我的手裏就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說罷又是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這個聲音她有些熟悉,抬起頭,甩了甩頭發看清眼前的人,果然是許鷹,他那張令人嫌惡的麵孔很容易讓人記住。除了他之外身後還跟著幾個男人,像盯獵物一樣盯著她。
疲憊地冷哼了一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果然是你!”
許鷹在她的身前蹲下,報複地捏起她的下巴,一臉的快意,“臭娘們,這都要怪你自己和陸青銘!誰叫你當初害了大哥!哼!想當年陸青銘還在爺的手下求爺對他高抬貴手,如今有了陸寅撐腰竟然敢來爺麵前挑釁,以為s城裏隻有他姓陸的能隻手遮天嗎!我倒要看看他是忍心看自己的女人死在我的手裏還是乖乖聽話不在s城裏惹事,讓爺廢了他一條胳膊。”
林意濃毫不示弱地看著他,聽他的話好像真正逼得他出手的是陸青銘而不是她,想必是在陸青銘手裏吃了虧才會拿她出氣,陸青銘早有預警,所以才會會擔心她的安全派人保護她。
“我勸你在動陸青銘之前還是先想想陸寅,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要是在你們兄弟手裏有了什麽閃失,那就是舊仇新怨,把他逼急了,恐怕到時候你們連在s城立足的機會都沒有。五年前的教訓應該能讓你想明白和他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被揭傷疤,許鷹變得愈發暴戾,“閉嘴!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放過你的情郎,我告訴你,我從跟我哥出來混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麽好下場!隻要陸青銘敢踏進這裏,爺就敢叫他再也走不出去!”
許鷹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陸青銘那小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狠辣勁兒一點也不比他老子弱。短短幾天時間就幾乎將他們許氏兄弟的場子端了個幹淨,動起手來又極有分寸,沒有要兄弟們的命,卻個個都身負重傷。
偏偏這小子又狡猾得像個狐狸讓人抓不動半點證據,你若去質問他他便可以全盤否認這些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可在s城裏,除了他陸寅手底下的人還有誰敢動他們的人,想來就是因為那天在ktv裏教訓了這個女人。
林意濃心中一寒,期望陸青銘根本不會發現她在這裏,“你別做夢了,他不會來的。”
許鷹頓了頓,眼中有些遲疑,消息已經送出去了兩天,那小子卻絲毫沒有動作,好像並不怎麽在意這個女人的死活,讓他頗覺疑惑。
從身後的人手中接過一把匕首,拉起她的手腕就要下刀,鋒利的刀鋒貼在她的雪白的肌膚上,一劃即破。
“許霸呢?五年前的事情我想親自跟他解釋!”林意濃忙喊道,看到他的動作,她終於感到害怕,喊這一聲隻為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恨她連絲毫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他宰割。
許鷹果然停住,殘酷地笑了笑,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子透著狡黠的光芒,“怎麽?死到臨頭了才覺得自己做錯了?晚了!就是因為你,我大哥才會身陷囹圄!”
“可我早就聽說許霸已經出來了。”
許鷹饒有興味地打量她,“你知道得倒是不少!”
“你讓他來,我對不起的是他,就算死也隻能死在他的手裏。”
許鷹望著她,臉上似笑非笑,目光透著凶殘,刀鋒壓在她的手腕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立馬湧了出來,染紅了刀鋒,聚成一條細流滴入地上。
“陸青銘最好能趕在你身上的血流幹之前趕到這裏,不然,就等著替你收屍!”
許鷹獰笑一聲,起身拿出手機將她此刻的模樣拍下。
林意濃無力地看著鮮、血從手腕裏流出,流走的不是血液,而是她的生氣,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從她的手腕裏流逝。不用想也知道許鷹此刻拍下來的視頻正是要發給陸青銘的,無奈她無法阻止他這樣做。隻能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唯有從喉嚨裏發出低微的聲音,“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