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總之我知道就對了。走吧,我們進去。”魏薇打開了車門。
張岱懷孕了?那孩子肯定是何子餘的,章韻齡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唉,管人家那麽多,自己的事都處理不過來。
“你這孩子要留著嗎?”魏薇回頭問我。
“先檢查再說。”我從包包裏翻出了之前在這裏辦的就診卡,然後往收費窗口走去。
“我先去幫你掛號啊。”魏薇衝我喊了一聲。
走著那些熟悉的流程,各種檢查,一直到B超報告單到手重新回到醫生辦公室。
“懷孕了。”醫生抬頭看我一眼。
“正常嗎?是宮內孕嗎?”我急切的問。
“宮內孕,心情放輕鬆點,女人懷孕生子是一個很自然的過程。”醫生態度很好,語氣也很溫和。
我隻覺得鼻頭一陣酸澀,醫生當然不知道這個宮內孕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我要當媽了,我真的可以當媽了。雙手絞著衣角,我禁不住熱淚盈眶。
“謝謝你!”我哽咽著說。
“早期可能會有孕吐反應,一些比較寒的食物不要吃。多補充葉酸,保持愉快的心情。”醫生低頭刷刷的在病曆上寫了幾行字,“有什麽情況及時來醫院。”
“謝謝你!”我重複著這句話。
“什麽情況啊,這麽久才出來?”魏薇抱著胸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頻頻抬手看著表。
“你自己先走吧,我不著急回家。”我慢慢的往一旁的樓梯走去。
“行吧行吧,你自己打輛車回去啊,我先走了。”魏薇並沒有繼續追問,挎著包轉身就跑了。
我緩緩的走出了醫院,右手一直放在腹部,想到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我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高興,感動,感觸,害怕,各種情緒交雜。
在街上走了快半個小時,我才給呂明安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他我懷孕了,醫生說一切正常是宮內孕。
呂明安好一會都沒說話,就在我以為他沒聽清想要再重複一遍時,他才開了口,他說:“莫莫,我訂明天一早的機票回來。”
掛了電話,我打了輛車就直接回了家。爬到**,我蒙上被子就躺下去了,這一覺我足足睡到第二天清晨。醒來後,我就翻身下了床,從客廳的茶幾上拿過了我的包包。B超單和病曆上都寫著早孕。
到了這一刻,我終於確定這些並不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我走到窗邊,仰頭看著發白的天際。老天爺,我感謝你對我的厚愛。
在窗邊站了一會,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聲,我這才意識到我從昨天躺下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我得吃飽吃好。想到這裏,我趕緊回房換了衣服,又拿了零錢,準備下樓到小區對麵吃早餐。
剛出了小區,手機就響起來,我以為是呂明安。結果屏幕上赫然顯示張岱,她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了。我隻從微信上看到她忙著照顧何子餘的母親,忙著給新整的漂亮臉蛋做各種護理。
“張岱,怎麽這麽早。”我接起了電話。
“莫鬱青,你在家吧?”她的聲音透著疲憊。
“在啊,你怎麽了?”我詢問她。
“別提了,這幾天都快折磨死了。你能幫我個忙嗎?熬點雞湯,煮點麵線,然後送到XX醫院來,我那婆婆剛動完手術,就想吃點麵線,我等著你啊。”她那邊嘈雜得很,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我,我可能沒那麽早過去。”我本來想說我不想過去,但想到魏薇說她懷孕了,我生生就改了口。
“沒事,晚一點也行,不行不行,我又要吐了,先掛了。”張岱嚷著就切斷了電話。
我本來想去市場買隻雞來熬湯,但考慮到現在已經懷孕了,我決定不那麽為難自己。回家拿了包包,我跑到離小區不遠的一家燉灌店買了湯,又去早餐店買了麵線。
出租車到半路時,張岱又打來了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到醫院?又問要不要來接我?
“我已經快到了。”我淡淡地說。
“行嘞,我在樓梯口等著你。”張岱這會精氣神又足了,說話的音量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拎著打包盒趕到醫院,走到住院部大樓時,就見張岱蹲在水溝旁邊的一棵綠化樹旁。
“張岱,你幹嘛呢?”我頓住腳步。
“嘔!”她背對著我揮手。
我又近前一步,這才看清了她正吐得死去活來。
“水,水,在旁邊。”張岱好不容易才止住吐,伸手指著地上的保溫杯。
我趕緊拿起了杯子,倒了一杯蓋遞給了她。
“我靠,懷個孕這麽痛苦的啊,真是要命。”張岱漱完口後,又一通抱怨。
“何子餘的?你們好上了?”我伸手扶了她一把。
“好個屁,老娘我把他灌醉,下了點藥才搞掂的,不過也太特麽的準了,一次就中。”她說完又一陣幹嘔,“上,上去吧,現在也就我婆婆對我還算不錯了。”
“你媽知道嗎?”我忍不住又問她。
“她知道不是得翻天了,去海南都十幾天了,跟她的什麽小姐妹去玩了。”張岱跟著我往樓梯走去,“天,天啊,你說到我媽我就想起來了,我那些檢測單什麽都我都隨手放在我家客廳的桌子上,這些天為了照顧我婆婆都住在酒店沒回家。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收好,不能給我媽看見了。”她說著轉身就要跑。
“喂。”我一把拉住她,“你這肚子大起了,你又要怎麽跟你媽解釋?”
“也是,縮頭一刀伸頭還是一刀,說不定她知道自己有很快就有個外孫,一下子接受了子餘也是說不定的。”張岱很是樂觀。
手術過後的蔣素新看起來了無生氣,見了我她勉強衝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何子餘熬了幾天看起來神色也很憔悴,他接過我遞給他的打包盒,坐到床頭喂著他媽吃麵線。
張岱喝著雞湯,不時跟我嘮幾話。何子餘卻是半句都不搭理,氣氛有些尷尬。
我陪著張岱坐了一會就想回家了,呂明安的電話打來,他已經下了飛機了。
“我在醫院,過來看看阿姨,馬上回去。”我輕聲說。
“那你等我吧,我過來接你一起回家,順便也看看阿姨。”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呂明安拖著行李箱,拎著一袋水果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醫院。病房裏一時間擠滿了人,我起了身拉著呂明安想走。
張岱起身捂著嘴衝到了陽台,這一吐又是翻天覆地的,何子餘站在床頭硬是不動。我歎了一口氣,拿著張岱的保溫杯走到了陽台。
拍了好半天,張岱才算緩過神來,“太特麽的痛苦了。”她晃著頭。
“小岱,小岱!”熟悉的尖利的喊聲,章韻齡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你媽來了。”我扶著張岱起了身。
“肯定是知道我懷孕了,我看她要怎麽殺了我。”她用力抹了一下嘴,一步一步的往病房裏走去。
“這是怎麽回事?你倒是給我說說。”章韻齡手裏揮舞著幾張紙,站到張岱麵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沒錯,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懷孕了,孩子是子餘的。怎麽的,你還想吃了我啊?”張岱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她媽。
“你,你,好,今天我就打死你,我就當沒生你。”章韻齡氣得揚手就揍。
“哎哎,不要衝動。”呂明安一個欺身上前抓住了章韻齡的手。
“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也要嫁給子餘,就要為他生孩子,你今天倒是給我說說,子餘除了大我幾歲,到底哪不好了?到底哪招你了?”張岱見她媽被呂明安抓住了,聲音更加高亢起來。
“首先他不喜歡你,是你死皮賴臉巴著人家。他哪不好是不是?我來告訴你,他十七歲就把小姑娘搞得懷孕墮胎,他就專喜歡騙十幾歲的小姑娘,你是被豬油蒙了心嗎?”章韻齡咒罵著,掙紮著想要甩開呂明安。
“你亂講,亂講。”張岱也跳起來了。
“我有沒有亂講,你問問莫鬱青!”章韻齡指著我。
病房裏瞬間靜下來,就好像之前的尖叫怒罵是一場夢境一樣。我有點不知所措了,問問莫鬱青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