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兒腳下胡亂踢騰著,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丫鬟突然覺得手掌一陣尖銳的灼痛痛,尖叫一聲,後退了幾步
苒兒的聲音立刻爆發出來,“啊啊啊,疼死我了,爹爹,爹爹救命啊,姨娘要殺了我!”
尚如夢駭得夠嗆,一疊聲得罵著丫鬟,“你幹什麽呢,趕緊給我把他的嘴捂上,想咱們倆死嗎!”
丫鬟一邊畏畏縮縮的過去將苒兒的嘴重新捂上,一邊委屈的道:“夫人,這個小兔崽子她咬我。”
“你說誰是小兔崽子呢?!”
聽見這個聲音,苒兒的眼睛迸發出亮光。
三人鬧做一團,誰都沒注意到,蕭澤琰黑著臉從裏屋走了出來。
正好聽見丫鬟那句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帶著十成的怒氣低吼道:“你說誰是小兔崽子?!”
說他的女兒是小兔崽子,那他是什麽,這些下人真是反了天了。
主仆倆像生了鏽的機器,咯吱咯吱的轉過頭,覺得此時的蕭澤琰簡直就像催命的閻王,是來索命的。
在場的恐怕隻有苒兒高興,她兩隻眼睛瞬間亮起來,“爹爹,快去救娘親!”
尚如夢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王爺——”
“閉嘴!”
尚如夢臉色慘白,緊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蕭澤琰剛剛見識了她拉著自己女兒粗魯的樣子,此刻越看她現在柔柔弱弱的做派越難受,聯想起鳳流煙是不是也是如此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主仆倆給本王爺在這乖乖跪著!”
苒兒經過上次蕭澤琰的冷落,不敢再直接撲人,隻在原眼巴巴的看著。
蕭澤琰心裏一酸,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娘有問題,跟孩子又有什麽關係,不管怎樣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況且苒兒本身也是一個好孩子。
想到這,他心裏再沒什麽隔閡,走到苒兒身前蹲下,小心的扶著她受傷的胳膊問道:“怎麽樣,能活動嗎?”
蕭澤琰的手輕輕碰到,苒兒頓時疼得嘶的一聲抽了一聲冷氣,但還是強忍著蒼白著臉搖搖頭,“爹爹我沒事,你快去救救娘親吧,太奶奶和姑姑要把娘親打死了!”
苒兒用沒受傷的手緊抓著蕭澤琰的衣襟,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蕭澤琰趕緊將苒兒抱在懷裏,“不哭,別怕,爹爹現在就去救你娘。”
苒兒哽咽著點點頭,用袖子將眼淚擦幹淨。
蕭澤琰抱著她起身就走,尚如夢在後麵不甘心的喊了一聲,被蕭澤琰一個眼刀定在原地。
那眼神裏透出的刺骨寒意告訴她,她完了,尚如夢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苒兒將頭依賴的靠著蕭澤琰的肩頭,蕭澤琰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無聲的訴說著歉意,他覺得肩頭一涼,不由得緊了緊手臂。
走到東萊院門前的時候,李懷正叼著草根靠在門邊曬太陽。
蕭澤琰臉色沉的能下雨,“連小小姐都看不好,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李懷聽見聲音趕緊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蕭澤琰懷裏受傷的苒兒,頓時出了一頭冷汗,他剛剛確實沒看到有人溜進去,這下罪過可就大了。
蕭澤琰不再理會李懷,抬腳就往西芫院走去,李懷忙跟上。
三人來到西芫遠門前,看門的宮人看到蕭澤琰,戰戰兢兢的跪下行禮,蕭澤琰理也不理,示意李懷推門。
宮人硬著頭皮將人攔下,“王爺,太妃娘娘說任何人都不進去。”
蕭澤琰覺得火氣頂得天靈蓋突突作響,怎麽還有人敢跟自己作對,“我自己的府上還有不能去的地方?!腦袋還想要就給本王爺讓開!”
說完,一腳將宮人踹到一邊,推門走了進去。
西芫院。
梁薇柔用樹枝鞭打著鳳流煙,開始還數著,後來越打越是興奮,幹脆也不數了。她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腦門也滲出了一層薄汗。
鳳流煙隻覺得意識越飄越遠,搖搖晃晃的癱倒在地。
梁薇柔不爽的“嘖”了一下,擺擺手吩咐道:“潑醒她。”
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來,鳳流煙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反應了一瞬,才想起自己正在經曆什麽。
她咬緊後槽牙,將所有的聲音都悶在嘴裏,不讓這些人看自己的笑話。
梁薇柔獰笑著,彎下腰說道:“嫂嫂別挺著,你若求求我,我說不定能一時可憐你,就停下來了呢!”
鳳流煙冷笑一聲,“不必了,你這種心如蛇蠍滿身毒刺的人若是能發得了善心,恐怕天都會下紅雨!”
梁薇柔氣的一梗,“哼,你嘴硬又有什麽用,琰哥哥不是也不要你了!”
“妹妹放心,他就算不要我了,也不會要你的。”
梁薇柔被戳中了軟肋,表情變得愈加猙獰扭曲,她將樹枝狠狠摜在地上,“你等著,今日若不能讓你知道知道厲害,我就不姓梁!”
她轉身對著梁太妃道:“姑奶奶,這樹枝打下去沒甚效果,孫女恰好帶著鞭子,若是換成鞭子,沒準能救嫂嫂一命。”
梁太妃想著既然已經打了,倒不如讓侄孫女出夠了氣。耷拉著眼皮擺擺手,隨她去了。
鳳流煙心想,哪裏是恰好,這分明是有備而來,祖孫倆不是討債,是來討命的。這上了鞭子,也不知自己能挺多久。
從下人手裏接過鞭子,梁薇柔湊近鳳流煙說道:“嫂嫂,看到我臉上的疤沒有,妹妹現在就還你一道!”
說完,梁薇柔直起身,一鞭子就朝著鳳流煙臉上招呼上去,火辣辣的疼痛從眉梢延續到嘴角,鳳流煙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鑽心的疼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氣喘著說道:“妹妹可要想好了,打壞了我,你該如何交代。
梁薇柔嗤笑一聲,“你現在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破鞋,還敢來威脅我。”
說完,獰笑著,瘋狂得抽打起來。
她一邊甩著鞭子,一邊癡迷的看著鳳流煙身上一條條滲血的鞭痕,心裏痛快的想,就該早早用鞭子才是,用樹枝簡直就是在耽誤時間。
鳳流煙用盡所有僅存的力氣咬緊牙關,每一鞭落在身上,整個人就止不住的抽搐一下。忍受每一鞭的疼痛,同用了她全部的力氣。
蕭澤琰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