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血咒的代價
“我說了無解，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沒辦法。”像是放棄抵抗一般，她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
弦塵雙臂一伸，把她轉了過來，對著自己，“不，你一定有辦法，否則你自己也深受其害。”
九邪傾下身來，捏起他的下巴，問道：“你可知血咒如何解？”
他盯著她近在咫尺的雙眼反問：“知道我還問你？”
血腥味飄散進鼻腔裏，女子沉冷的聲音響起：“血咒是以什麽代價開始的，就需要用什麽代價結束。”
弦塵一驚，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可又不能將說出去的話收回去，於是順勢說下去：“那就代表我沒救錯人。”
哪怕知道這會傷害她，但他別無選擇。
鳳九邪的眼裏夾著血絲，似有火焰跳動：“解咒需我此生修成的神翼，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了什麽。”
“鳳族的雙翼是力量之源。”弦塵閉目，再睜開時，眼中一片鎮定，“我要你解咒，無異於再殺你一次。”
九邪一愣，口吻涼薄：“我沒那麽笨，拱手將修為和性命送你。”
“那又如何？”弦塵右手一用力，將她按進懷裏，看著她的眼睛，不屑地說，“一雙翅膀而已，一世是我的，兩世是我的，三世也給了我，如今第四世，自然依舊是我的。”
九邪推開他，望著他數萬年來不曾變過的冷冽雙瞳，罵了一句：“卑鄙無恥！”
“你詛咒我所愛之人，生老病死、永入輪回。你當真不知，我所愛之人是誰？”
咯噔！九邪一怔，不願承認，嘲諷道：“素來以清冷無情著稱的弦塵上仙，莫非也有所愛女子？”
宿弦塵一愣，嘴硬的家夥……
“枉你與我糾纏四世啊。”感慨中帶著一絲輕薄，順勢又將她圈進臂彎裏，不讓她逃離，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我之所愛，隻你一人啊。”
見掙脫不開，九邪掐上他賣相甚好的臉蛋，笑著說道：“宿弦塵啊，從你口裏蹦出來的話，我是一句不信。”
“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突然，低喃自他薄唇中溢出，引得九邪僵住。
他朝自己本就淌血的心口劃開一道口子，血呼啦啦地蜿蜒而下，濕了紅色錦緞。
“你做什麽？放開我的手！”
“別動。”
在她安靜而冰冷的目光下，他刺破她的手指，她剛止住的血重又淌出血液。
他撕開自己的上衣，把她的手放在左邊胸膛上，認真道：“你自己看，黑色神翼的烙印。”
九邪心神一震，五指觸摸著他心跳的地方，指尖上的血與他心口淌出的紅色**交織、匯聚、相融。
靈魂之中，有一絲聯係，牽引著。
這是她上一世，以自斷神翼為代價施下的血咒，而這雙烙印在他心口上、黑色的翅膀，便是證據。
宿弦塵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緊張也害怕，抓著她的手在顫抖著，九彩神鳳的羽翼本是九色，正是他自己將它給毀了……
兩人親眼看著，血融合在一起了。
靈魂深處傳出一陣陣刺痛，她的心髒砰砰直跳。
果然是真的……
視線和氣息在僵持著，不相上下。
殺氣和戾氣在交織著，不分伯仲。
曖昧的動作，由他們兩個做起來，該死的可怖。
她神色微暗：“你不愛我，我就不會有事。”
說著，她鬆開了手指，可他不讓她放手，再次抓緊，死死抵在自己心口，盯著她的眼睛，目光熾熱道：“假如我告訴你，我真的試過了，可沒辦法抗拒自己的心呢？”
她非心性涼薄，但經曆告訴她，此人不可信，“我的手此刻就在你的心口之上，我若現在就放一道火焰下去，你信是不信？”
“可我還不想死，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不被你燒上一次。”弦塵勾唇，滿臉邪氣，“你若要解，就必須先解開我的。”
九邪低低地道：“你錯了，我和小黑締結契約也能破除血咒。”
“小黑？那頭連毛都沒長齊的龍嗎？”宿弦塵的神色忽然一厲，聲音陡然轉沉，“那我就親手毀滅你的希望！”
九邪一怔，身後一空。
豁然間，風起，宿弦塵已瞬移至窗戶口。
他站在對麵，拉開粉色碎花的窗簾，推開窗戶。
隻見一道綠光閃過，九邪心下一緊。
他的手裏憑空出現一條小黑龍。
“鳳凰姐姐，救我！”那是八翼金龍，擁有最強的龍族血脈，此刻像是一隻小雞似的被人抓在手裏，雙翅拚命撲騰、掙紮，卻無力抵擋那排山倒海地力量。
宿弦塵目露威脅，話雖然是對小黑說的，但眼裏看著的，仍舊是坐在**，冷漠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子。
“你出賣了我，我說過，倘若你敢告訴她的話，你就得死，今日，我便讓你去見你的始祖！”
“我沒告訴她！”小黑發出尖叫！
它不過是讓她自己尋找答案，它說一千次一萬次都沒有親眼看到來得真實。可它錯了，它錯在直到此刻才知道，這隻鳳凰沒有傳承記憶，她和宿弦塵的恩怨，比它想象得還要深。
“還敢狡辯？”弦塵的麵色近乎猙獰，此刻妖氣衝天，窗簾被攪動得獵獵作響，他狀似無意地抓著小黑龍的脖子，它卻窒息到話都說不出來。
他冷睨著她：“鳳九邪，你若不答應我，我現在就將它從這兒扔下去。九樓雖然不高，但有我的力量加持，恐怕它這一輩子都別想再飛了，龍族可比不得鳳族，有涅槃的能力。”
當即，似乎被戳中了痛處，鳳九邪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六萬六千年前，她羽翼被他剪去，她求哥哥將她扔下涅槃焰山，她隻想活著飛出來，然後站到他麵前問他一句，為何要害她，假如他給她一個理由，也許她就心軟了，原諒了他……
“鳳凰姐姐！救命啊！”小黑叫得慘不忍睹。
“你扔。”鳳九邪輕抬眼皮，淡淡道，“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
“好得很。”宿弦塵冷笑一聲，“龍族何其無辜，你連最後一點血脈也要毀掉，難道你忘了是你自己親手打開的紫陽界結界，放魔族大軍進去的嗎？”
小黑龍一怔，不再掙紮，懸空在窗外的它，忽然扭頭看向房內的女子，寒聲問：“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