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昀拿了東西心情一下子舒爽了,便不再與他為難,很快帶著他的爪牙離開了別墅。
沐毅偉匍匐在地,身上傳來的巨痛,卻不及此時此時內心的煎熬與羞愧。
他哽咽出聲,淚水混合著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宋哥,對不起,對不起……”
事發之後,羅森交待完手裏的事情,趕到宋輕舟的別墅,但人已經被帶走了,他發現昏迷在血泊中的沐毅偉,任他如何叫喚也不醒人事。
羅森第一時間將沐毅偉送到醫院急診,斷了兩根肋骨,顱內出血,手骨骨折……情況十分嚴重,手術進行了將近六個小時,推出手術室已經淩晨四點。
清晨沐毅偉短暫醒來了一次,羅森要幫他聯係家人,沐毅偉一直懇請他別給家人打電話,免得他們擔心。
羅森無奈,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傷得很嚴重?到底是誰下的黑手?”
沐毅偉虛弱道:“是殷時昀。”
羅森想了想便很快明白了過來:“這殷時昀手段出了名的狠辣,不是好惹的人物,你們宋哥這回是栽了。”
沐毅偉聽到此,情緒一下子失控,眼眶一片緋紅,激動的緊扣過羅森的手:“可不可以求求古總,拉宋哥一把?”
“你都這樣了,怎麽還一心想著為他?”羅森輕歎了口氣,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又不忍心再拒絕,隻道:“你放心,我和古總會想辦法,古總那麽愛錢,總不能看著這顆搖錢樹就這麽倒了吧?”
沐毅偉沉痛道:“我對不起宋哥,我已經沒臉再見他了。”
羅森也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有多少彎彎道道,而且沐毅偉現在這麽虛弱,也不好多問,便隻得道:“別想太多,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等你們宋哥回來。”
“嗯。”沐毅偉聽話的點了點頭,閉上眼又很快昏睡了過去。
羅森回去衝了個涼,睡了三個小時後趕去了華娛,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時,隻見古南淮正在詢問律師一些相關問題。
這律師叫齊飛英,在H市算比較有名氣,隻是他好像看起來不是特別願意出麵,畢竟在H市,誰也不想得罪殷家,況且這個官司打下來也沒有益處。
羅森靜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齊律師便告辭離開了。
“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嗎?”羅森一瞬不瞬的盯著古南淮,從來沒見他那麽為難的表情。
“回旋,回旋個屁!”古南淮頭疼的捶了捶腦袋,“那女孩出麵指證了宋輕舟侵犯了她,酒店監控,床照一應俱全,還有很完美的一套說辭。再加上前一段時間,他被拍到送這小姑娘回學校的照片,洗得幹淨嗎?!”
羅森:“能保釋出來嗎?”
古南淮點頭:“應該能。”
羅森:“那就先把人保釋出來,再想辦法,找到那小姑娘改口供。”
古南淮冷笑了聲:“我叫人打聽了下,那小姑娘已經被姓殷的以保護為由送出國了,他有心要藏個人,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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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輕舟在審問室被關押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有警察進來審問做筆錄。
PC:你有權保持沉默,以上陳述都將成為你的呈堂證詞;你有權聘請律師談話,在詢問過程中要求律師在場。
PC:你和殷玲是什麽關係?
宋輕舟想了想,才給出個比較準確的答案:算是忘年之交吧。
Pc輕蔑的睨了他一眼,滿是嘲諷之意:在五月十號在殷父的陪同下殷玲來警局報案,說你在六號當天晚上,誘騙她來到酒店,並強行將她灌醉實施了QJ,在此之前,你多次以金錢誘導未成年實施猥褻罪行,你可認罪?
宋輕舟:我確實多次給她發過紅包,請她吃飯,但隻是以長者的身份,從無僭越,更沒有誘騙之說,QJ的罪名也實屬無稽之談。那晚我們確實都喝酒了,她心情不好,告訴我她母親生病了,出於安慰陪她喝了點,她在我酒裏下了藥,之後我就昏迷了過去。
PC嘲諷笑了笑:你確定不是自己喝醉了,行不軌犯罪之事?
宋輕舟:我所說的全部屬實。
PC拿出了幾張照片丟到了他的麵前:這個你怎麽解釋?
宋輕舟看了眼:我是被陷害的。
PC:你多次以金錢實施誘騙未成年少女,一共有多少次?
宋輕舟:隻是給小姑娘的零花錢,不存在任何誘騙,警官你不能僅憑幾張照片就定我的罪,何況這照片是誰拍的?除了照片和當事人的口供,還有其它的證據嗎?
PC:殷玲說你進門之後,便對她***,她很害怕無法進行反抗,為了給自己一個公道,趁你睡著之際拍攝下來的照片。
宋輕舟沉默了許久,才問:她親口說的?
PC:被害人親口呈述的證詞。
宋輕舟:我要請律師。
……
一向以正麵形象示人的宋輕舟,因QJ猥褻花季少女事件,如同一記重磅炸彈,一時間占據各大頭條和新聞,並成為社會實事的反麵教材進行討論
事情鬧得太大了,即使關崇遠已經不怎麽關注國內娛樂圈的事情,也被動得知了此事。
關崇遠反複看了新聞,再次確認事件‘屬實’,而宋輕舟已經被拘留了。
新聞上說得有板有眼,圖文並茂,仿佛一個個就在案發現場,成了看透一切的福爾摩斯。
但關崇遠根本不相信,不說他有多了解宋輕舟,就憑他平日的為人處事,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想罷,關崇遠拿過手機給虞導打了一個電話,那端不緊不慢的接聽了。
“虞叔叔,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事情。”
虞導:“你說。”
關崇遠:“宋輕舟這事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虞導抽了口氣兒,疑惑:“宋輕舟?你不早沒跟人家好了?”虞導語氣難掩的八卦。
關崇遠語氣有些納悶:“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這麽八卦?”
虞導氣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說誰老?!”
關崇遠:“我說什麽了?我忘了。”
虞導冷哼:“你問什麽了,我也忘了。”
關崇遠輕咳了下嗓門兒,腆著臉說道:“圈子裏的事情,你最清楚,小道消息也最準確,宋輕舟這事兒不是真的吧?”
虞導:“都沒跟人家好了,這麽掛記做什麽?你最近不是跟劉家大少爺打得火熱?這宋輕舟命薄得很,跟你不般配,這事兒你也就別管了。”
關崇遠眉頭不由得緊蹙:“他得罪人了?”
虞導:“跟你有什麽關係?他求你了?”
關崇遠:“沒有。”
虞導:“那不就是?人家都沒有求你,犯不著!”
關崇遠執拗的追問:“他得罪誰了?”
虞導咂巴了下嘴:“你這熊孩子怎麽這麽不知趣?”
關崇遠:“我惹不起?”
虞導冷嗤了聲:“你惹得起,但犯不著。”
關崇遠:“那就是得罪人了,被人整了,所以這個事情不是真的。”
虞導:“我可什麽都沒說。”
關崇遠:“你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虞導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我就不樂意跟你這混小子聊天!”
關崇遠:“得罪誰了?”
虞導:“嘖!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啊?咄咄逼人的!!”
關崇遠:“虞叔叔,下半年我打算製作一部大型的科幻大片,差個有實力的動作導演……”
虞導:“我能啊!”
關崇遠:“他得罪誰了?”
虞導:“請小雪(關媽蔣雪)友情演出嗎?”
關崇遠扶額:“她金盆洗手十幾年了,不過……”
虞導:“我就知道你出馬一定行!你這小子我從小就特別看好,骨胳驚奇,非池中之物!啊!有大才啊!哈哈哈哈……”
關崇遠:“宋輕舟得罪誰了?”
虞導:“暢遠航天集團董事長,殷時昀。這事情呢說起來也不是什麽秘密,殷時昀看上了宋輕舟,想包養他,宋輕舟那脾氣,嗬!據說是狠狠把殷時昀修理了一頓,還把他打住院了,殷時昀恨得咬牙切齒,他是什麽人喇?能吃得了這個虧才怪!”
關崇遠:“殷時昀?那女孩是他什麽人?”
虞導:“私生女,至於這私生女怎麽跟宋輕舟認識交好,這就不得而知了。這事兒挺魔幻的,既然知道殷時昀不懷好意,宋輕舟怎麽還能跟這小姑娘好成這樣?我倒是覺得,這事兒半真半假。”
關崇遠:“什麽半真半假?”
虞導:“小姑娘挺漂亮的,這這這……這宋輕舟對她有點那什麽想法也不一定。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插手管這事兒,對你有什麽好處?你又沒跟這人好了,這個時候還給他出麵?惹得一身騷還得罪殷家,何必?你聽叔一句勸,他宋輕舟就是栽在這兒坐個三五年牢,也跟你沒什麽關係了!”
關崇遠堅定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虞導就納悶了:“他是什麽人,你又怎麽知道?他是演員,還演成了影帝,他想在你麵前裝成什麽人易如反掌,你還年輕,人心這玩意兒,哪看得盡啊?”
關崇遠心口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有些喘不上氣兒來,“我不跟你說了。”
虞導:“你清醒點啊!別犯渾!你家老爺子還健在著,小心他打折你的腿。”
關崇遠扣著手機沒有說話,虞導輕歎了口氣,問了句:“你還喜歡人家?你不會還想跟他好吧?”
關崇遠沒有回答,繼續沉默著。
虞導撇了下嘴:“行吧,你暫時先別管這事兒,他在這圈裏混了這麽久,還認識幾個人物,等等看吧,如果他真的無路可走,來求你,你再出手也不遲,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