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姝捧著小臉,正胡思亂想,耳邊卻傳來了陣陣曖昧之聲。
不是吧?怎麽想什麽來什麽!
那聲音來自禪房外,由遠及近,撩撥人心弦。
“淮郎,咱們進去吧~”
“鐺”的一聲輕響,
若隱若現的男女身影便壓靠在門上。
兩人耳鬢廝磨間,情話斷斷續續地飄進來。
阮清姝如同炸毛的小貓,當場從榻上彈起,怎會如此?這…這禪房不是為她準備的嗎?
“好了先進去,成何體統?”
“那公主先請~”
公主?!
阮清姝腦袋發懵,她慌不擇路地趴下,呲溜一聲鑽進了床底。
正欲帶她跳窗逃離的玄九,正好看到這一幕,
“……”
玄九擰著劍眉,渾身纏繞著戾氣,被迫折回來,隨她一起躲進榻下。
幾乎同時,禪房門開了。
阮清姝驚得一動彈,額頭就猛地撞到了玄九的膝蓋。
好痛!
她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嘴就被男人捂住了,一點氣口都不給她留!
灼熱的掌心阻隔呼吸,很快阮清姝的臉蛋就被呼出的熱氣熏濕了。
時間一長,阮清姝受不了了,她掙紮起來,在晦暗的床底下,用眼神哀求身旁的男人,保證自己不會再發出動靜。
“嗚嗚…放…”
小聲哼唧了半天,男人仍不肯放過她,就這麽不相信人嘛?
可這樣她真的很難受呀,阮清姝氣鼓鼓,索性咧著嘴小獸似的啃咬某人的手掌。
嗷嗚嗷嗚!無聲地表達抗議。
玄九抽開手,眉目冷沉地擦拭掌心,指間狠狠碾過那枚淺淺的牙印。
嗬,屬狗的?
阮清姝倒是解氣了,歪著頭趴在地上小口呼吸,
欣賞那堆疊在地的繡牡丹的紅袖衫,還挺好看的!金線縫的吧?
“淮郎也隻有這般,我們才能相見,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阮清姝汗顏,她已經知道啦!
於是乎“殺人滅口”這四個字,浮上心頭!
嗚嗚~水月庵這麽多間房,尼姑怎會如此湊巧將她帶入了公主的禪房?
還有那下了藥的茶水,也透著古怪,就是衝著她來的!
阮清姝弱小無助瑟瑟發抖,頭頂的床榻卻拚命搖晃。
她捂著耳朵,兩人的聲音順著指間的縫隙,輕而易舉鑽進入,
榻下的空間本就逼仄,盛夏悶熱,更加難捱。
阮清姝悶得暈乎乎的,汗濕潤了鬢發,她扯過袖子擦了擦臉。
心想這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嘖”
一聲輕嘖,嚇得阮清姝半死,她轉過頭,就見玄九正不悅地抬下巴,示意她撒手。
怎麽了?
阮清姝桃眼迷糊,仔細一看,
她哪裏用的是自己的袖子!分明把玄九的衣擺扯過來了!
阮清姝小臉爆紅,悻悻地鬆開,
玄九這才收回視線,嫌棄之意,光線再暗阮清姝都感覺到了。
哼!
她氣鼓鼓地朝旁邊挪,這榻底下也不知多久沒打掃了,
一呼一吸間,灰塵飄進鼻子裏,好癢!
“啊…啊”
阮清姝捂住鼻子,噴嚏呼之欲出,她忍得很辛苦,眼淚花兒都快出來了。
好難受啊…天哪!
玄九冷哼一聲,眼不見為淨,竭力忽視胸口處的異樣和煩悶。
而那頭,阮清姝已經在自己努力下,挪了老遠,再也不可能扯錯衣袍了。
阮清姝安心了鹹魚趴,
好累哦,但腳尖點地的那一刻,好像碰到了什麽,滑溜溜的!
阮清姝目露驚恐,沒待一秒就往回爬,對著自家侍衛,手舞足蹈地比劃。
玄九冷漠地看了半晌,才肯靠近。
男人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阮清姝邊避開,邊朝角落指。
一聲輕響,阮清姝頭又磕到了木榻上,她抱著腦袋嗚嗚,沒敢發出聲音來。
玄九斂去唇角的嘲諷,垂眸若有所思,
一塊布以及……嗬倒是讓她歪打正著了。
阮清姝可好奇了偏偏玄九不給她看,任由她怎麽扒拉。
搞得阮清姝真想出去後揍自家侍衛一頓,但她打不過。
阮清姝越想越憋屈,也愈發覺得時間難熬,
還要多久才能逃出去呀?
她連忙拉回飄遠的思緒,終於在她的心心念念的期盼下,兩人停止“交戰”
男子下了榻,健壯有力的毛腿,在地上踩來踩去……
阮清姝默默捂住眼睛,
“公主渴了沒?微臣給您倒水。”
“嗯~”
公主的聲音也甜膩得發酥。
嗯!等等水?那水有問題啊!
阮清姝呼吸放輕,放下手,眸子一錯不錯地觀察。
男子先遞給公主,再給自己倒了一盞一飲而盡。
“淮郎…本宮頭好暈”
“公主!”
男子剛走了沒半步,就猛地朝後仰倒,“咚”的一聲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頭一歪,眼珠瞪大,與榻底的阮清姝四目相對,就像是發現了他們……
頗有種“死不瞑目”之感。
阮清姝嚇得心髒都快蹦出胸腔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玄九已經出了榻底,站起身旁若無人地撣身上的灰。
阮清姝也艱難蛄蛹出去,頭發襦裙全髒了,下巴尖也蹭得灰撲撲的。
她茫然地看向屋內,小臉紅撲撲的,
天哪!這…這怎麽……
“走”
玄九冷聲催促,推開窗戶。
阮清姝重重點頭,提著裙子就跑,
可地上的衣裳東一件西一件的,還躺著人。
可憐的阮清姝連頭都不敢低,一個不小心腳踩在襦裙上,“吧唧”當場滑出去,眼瞧著就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