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林婆子的掃帚越揮越有力,吳添祿呆愣愣跪在那兒,跑又不敢跑,隻能抱著腦袋,“哎喲哎喲”生生地挨著掃帚。
他原本就一副鼻青臉腫的豬頭樣,這一頓暴風驟雨般的猛抽之後,變得更加沒眼看了。
李家眾人都恨極了這姓吳的,見他如此狼狽,頓時哄堂大笑。
就連二爺,也摸著短短的胡須,笑眯了眼。
“哇,一大波好感到帳啦!”叮鐺驚喜不已,“看來,大家都恨這姓吳的啊,主人你收拾了他,他們都刷了好感呢。”
“那當然,等這姓吳的給牛的靈位磕頭時,還會有一大波收入哦。”明秀得意洋洋的對叮鐺說道。
“奶,我來幫您收拾這小子。”孟堅覺得幹看著不過癮,笑嘻嘻的擼起袖子,對林婆子說道。
林婆子奇怪的瞅了這長得跟熊一樣的大個子一眼,覺得他有些眼熟,卻又不認得是誰。
話說,這大個子怎麽叫她奶呀?
“我是狗娃呀,奶。”孟堅見林婆子不認得自己,急忙將臉上的胡子扒拉開來,湊了上去道:“您看看,我就是長了些胡子,臉還是老樣子。”
林婆子仔細看了一眼。
“哎呀,還真是狗娃。”她又驚又喜道:“孩子,你怎麽回來了?青虎呢?他帶你回來的?”
狗娃跟秀秀是打小玩泥巴一起長大的,是秀秀唯一的夥伴,從小就很聽秀秀的話。所以,她一直很喜歡這孩子,也樂意這孩子跟著秀秀叫她奶。
自從這孩子去了齊州,秀秀沒人陪伴,她還遺憾了好久呢。
“青虎叔沒空。奶,我也是領了差事,在辦差的路上順道回來看看。”孟堅撓撓腦袋,憨笑著答道。
“這麽說,你過幾天又要走?好久沒回了,怎麽不多住幾天呢?”林婆子有些遺憾。她隨手將掃帚一扔,朝姓吳的呸了一口:“滾出去,喪良心的王八羔子,老娘不想再看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沒的惡心死老娘我。”
“你趕緊到外頭去,我三哥給牛寫的靈位應該也好了,你對著靈位磕上三個頭,就可以滾啦。”明秀朝吳添祿踢了一腳,探頭朝門外喊道:“三哥,三哥?”
“寫好啦。”李明海拿著一張白紙走出來,指著紙上的字,給大家念道:“忠牛大黃之靈位。”
“明海這手字寫得漂亮。”青龍叔接過紙看了看,樂嗬嗬的讚道。
李明亮隨手遞上一塊木板,將紙糊上去,又搬了張小桌安置上,轉頭對吳添祿道:“你過來。”
他憋著笑,盯著這姓吳的,想看他是不是真的要給牛的靈位下跪。
這位雖說是個軟骨頭,但應該不至於軟成這樣吧?
不隻是他,李家所有人,包括在後院幹活的立秋和小滿,全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姐,聽說就是這個姓吳的害死了村長家的牛,還害得林奶奶病了一場。”小滿趴在院門口,小聲對姐姐說道。
“嗯,這姓吳的是毛小強的姐夫,不是什麽好東西,活該被收拾。”李立秋低聲答道。
小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真的要給大黃的靈位磕頭?真不怕丟臉嗎?”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以後怎麽見人呢?
“管他怎麽想呢,反正是他自作自受,活該。”立秋很是唾棄姓吳的人。
鎮上姓吳的那一家子,又貪財又好色,做的荒唐事,連她這個鄉下姑娘都聽說過。
那個吳老爺,一大把年紀了還納妾,小妾比他孫女兒的年紀還小,他居然也不知道害臊。更可怕的是,聽說他還跟自個兒的侄媳婦走得親近,傳出不少風言風語。
至於吳家的子侄們,也都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一個幹淨的。
不過,這些髒汙的事情,是不能跟妹妹說的。
李立秋幸災樂禍地看著吳添祿,見他果真老老實實跪在了桌子前,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姐,你看他真的在磕頭!”小滿驚呼道。
明秀冷眼望著屈膝於牛靈位的吳添祿,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敢害我奶奶?
這下知道我們李家的人不是好惹的了吧?
說起來,叮鐺自進行低級修複之後,還真是給力了不少啊。
不過說上兩句話,就能叫這姓吳的乖乖任她擺布,也不知道,等他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給牛的靈位磕過頭,會不會氣暈啊。
那場麵,光是想想就叫人開心啊。
院中,李家眾人憋著笑,看那姓吳的磕頭,一個個別提解氣了。
“主人,真的又有一大波好感到帳啦。哇,咱們的好感總數快到二千五啦。”叮鐺驚喜的說道,“您這抬真管用,要不,您讓那姓吳的再多磕幾個頭?”
明秀正要回話,不料突然有人從院外飛奔而進,還大喊道:“不好了,我奶昏倒了,青龍叔,求你快去……”
吳添祿跪在院中的身影突然映入李小珍眼中,驚得她剩下的話全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
我的天,吳家姑爺怎麽跪在這裏?
那桌上怎麽擺著靈位?
忠牛大黃?
這…這竟然是在給牛的靈位磕頭?
宛如一陣五雷轟頂,李小珍被劈得呆若木雞,直到吳添祿磕完頭起身,她才反應過來。
奶奶昏倒了,還躺在外頭呢。
她著急嗚咽道:“二爺,青龍叔,我奶不知怎麽暈倒在外頭……”
“喲,你奶是怎麽暈倒的,你心裏真的沒數嗎?”明秀嘲弄道。
“我……我真不知道,”李小珍揉了揉眼睛,低頭道:“到飯點了,我奶還沒回家,我出來找了半圈,才看見她躺在外頭,叫也叫不醒,我都快急死了。”
明秀可不信這丫頭不知毛婆子剛才都幹了些什麽。
這丫頭心黑著呢。
“哼!毛婆子都幹了哪些好事,你問吳添祿吧。”
李小珍遲疑了一下:“那個……吳家姑爺怎麽被打成這副模樣,他剛才怎麽……”
“怎麽給牛的靈位磕頭?哈,因為他做了缺德事,害死了青龍叔家的牛,被牛的冤魂日夜糾纏。他心裏怕了,這才求著要給牛磕頭請罪。”明秀笑嘻嘻的胡說八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