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秀才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還朝著周圍有些騷包的微微頷首示意,甩著手中的折扇,好一副讀書人的翩翩之風。

“季秀才過謙了,這詩也是不錯的,隻是少了些靈氣,我看季秀才還是要多出去走走才是,這聖人都說了,讀萬遍書不如行萬裏路。”

這話說的,不過是在嘲諷季望塵一直帶著這個小縣城裏麵從沒有出去過罷了。

憑什麽這麽說她的人,姚暖笙當時就不幹了,現在在她的眼裏,季望塵可就是她的男人。

姚家護短那是骨子裏麵的基因,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做的事情那都是本能,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那都是一樣的。

她突然間站出來,淺淺的笑著:“這話還有下一句呢,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我看這位齊秀才在看人的方麵可是要弱不少呢。”

“你是誰?”

齊秀才不認識姚暖笙,突然間被一個女人給打斷,他的臉色不怎麽好看:“這裏是群閱樓,一個女人難不成也能來這了?”

他剛說完,旁邊便有人幫忙解釋:“齊秀才有所不知,這位可是群閱樓真正的東家娘子,經常會來的。”

齊秀才聽說這群閱樓和姚暖笙有關,這才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原來如此啊。”

姚暖笙嗤笑一下:“不知道齊公子從哪聽說的這群閱樓不讓女人進的,我這店門口可沒有放個牌子說不讓女人進來,齊公子可不能隨便造謠啊。”

齊秀才被她嗆了一句,臉色不太好看,也不想跟她過多的掰扯,就直接將目光看向了季望塵。

“現在你我二人各勝一次,最後這一場咱們比算學,是該我出題了。”

季望塵略略伸手:“齊公子請。”

“割圓法眾人是知道的吧。”

說到這個眾人的眼神都變了,這可是《綴術》中記錄的,那是十境中最難的一本,而且鮮少有人收藏,可見這齊秀才家中的藏書有多麽的豐富。

季望塵有些心虛,他知道姚暖笙那裏有書,可他還沒有進行研究過,這會是真的有些忐忑。

齊秀才很滿意大家的反應:“在下不才,之前看過一些,可是沒太看懂,知道季秀才在算學一道上很有天分,就想跟季秀才探討一下,不如我們二人一起,還原一下這割圓法,給大家解釋一下?”

季望塵愣了愣,在這方麵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姚暖笙,眼中有些許的慌亂,外人看不出來,姚暖笙這個身邊人還是能夠感受出來的。

她安撫的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跟前:“齊秀才,今日這裏是我們的主場,若是都讓夫君來,莫不是有些欺負人了,不如這一場就讓我這個女人試試?”

“哈哈,莫不是季秀才怕了,居然讓女人出場?”齊秀才頓時笑了起來,嘲諷的意味明顯。

姚暖笙瞪大了眼睛:“齊秀才不會覺得這一場自己一定會贏吧?”

“難道不是嗎?這可是十經中最難的,全國上下都不見的有幾個人能真的做出來,何況你一個女人?”齊秀才的輕視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的掩飾。

姚暖笙淺笑,在腦海裏麵將相關的內容給帶了出來,作為一個上了大學學過微積分的,這不算是難,難度大就大在要還原成這個時代的人能夠看的懂得,這對於她頗有些麻煩,不過也不是做不到。

“我這些淺薄的知識還都是夫君教的呢,這個割圓法恰巧之前學過一些,今日就獻醜了。”

“好啊,不過輸了可別說我欺負女人。”齊秀才看著姚暖笙的樣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就不信,姚暖笙能真的做得出來,就連他也不過是能做出來一點點罷了,這也太難了。

兩個人對視而坐,姚暖笙看著手中的毛筆有些心煩,她的字簡直不能看,這個世界上又沒有硬筆,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她先找到祖衝之的著作內容進行研究,隨後開始按照這個時代的習慣進行描述計算。

周圍的人剛開始確實是在看笑話,不過看著姚暖笙在紙上畫的圖,已經寫的過程,神色已經變得凝重起來。

等到姚暖笙將這後邊的六位數給計算出來,天色已經便暗了,她上輩子是個天生的文科生,數學隻能說是一般,這轉換的腦細胞也死了不老少,不過她還沒有停下意識的將後邊的一位數字也給算了出來。

“嘶!”

“這是新的數字?”

“好像是的!”

“這季秀才在算學上這麽厲害嗎?”

周圍突然間開始變得有些雜亂起來,姚暖笙這才猛然間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有些風頭出大了。

她放下手中的筆看向了對麵的齊秀才,隻見他滿頭大汗,地上全部都是做出來的各種草紙。

“齊公子,季夫人都已經做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對麵的齊秀才手中的毛筆直接落在了之上,染髒了一張紙。

“什麽,不可能,我才算出來三位數,她怎麽能……”

“季夫人不僅算出了書中所說的六位數,還多算出了一位數。”

旁邊好事者說完後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季夫人這個女子的算學要比咱們的齊秀才更厲害啊!”

“說的是,季夫人還說這是季秀才教的,這說明什麽,說明季秀才的算學是真的厲害。”

“這一次齊秀才輸了呀!”

“他輸了要做什麽來著?”

“哦,不參加今年的府試。”

……

旁邊的人你一眼我一語的,齊秀才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踉蹌的起身走到了姚暖笙的身邊。

看著她那一手跟狗爬一樣的字,頓時整個人心都梗了,從這個字來看,這位季夫人恐怕是真的沒有讀過書。

可是這題……他仔仔細細的看過,還真的都做出來了,那一刻,他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原本都準備好了的,怎麽就……

“是不是你,你故意的是你害我!”

他迅速將矛頭指向了季秀才,氣的咬牙切齒。

“齊秀才君子願賭服輸,你這是輸不起?”

最終齊秀才有些狼狽的離開了群閱樓,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不過經過這一次,季望塵的名聲就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