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聖上對公卿世家頗為不滿,這兩年已經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打壓了不少的公卿世家,定遠伯府在這個風口浪尖若是在皇上那裏記上一筆。

這個後果是他不敢想象的,所以在接到了信之後,他二話沒說就先將宗遠新用家法給打了一頓。

他可不止宗遠新這一個兒子,要不是他是嫡長子,在皇上那裏實在是不敢標新立異,他是真不想立這個兒子為世子。

信中要求的道歉無非是想要讓定遠伯府服軟,定遠伯雖說萬分不情願,可礙於永寧侯的麵子,他也不敢不這麽做。

這才有了在姚暖笙回門的這日子,帖子都沒有給一張,就貿然上門的一幕。

這個道歉與定遠伯而言不過是場作秀,當然他也很想看看這永寧侯做後台的姚家是個什麽樣的人家。

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就一個秀才還能讓他勉強的開上眼,其他的這都是什麽。

來之前他也了解過,這個秀才還是個贅婿,雖然說現在說來不是了,不過也隻是一個沒什麽畢竟的窮秀才,還得指望嶽家,能有什麽出息。

定遠伯被姚暖笙的插話有些氣到,他冷冷的看著道;“這福氣也得要能受的住才行。”

他的目光有些冷,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暖笙,眼中卻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沒想到這個季秀才的妻子長的倒是不錯,這一身新婚後的紅色長裙,襯得她麵若桃花的,倒是讓人眼中一亮。

見慣了較弱柔媚的小妾和莊重大方的正妻,乍一看這兩者兼顧的女人還是少見,他不免頗為感興趣起來,這女人的身上還有種大方自信的氣質,更是吸引人。

季望塵感受到了這眼神,下意識的擋在了姚暖笙的前麵,抬頭看著定遠伯。

“伯爺此次來姚家可是有要事?”

定遠伯不知什麽來由,讓人異常的生厭,季望塵也懶得跟他繼續敷衍,幹脆便直接問起來。

定遠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季望塵,對於他絲毫不懼怕自己的樣子冷笑起來。

“今日我來是永寧侯的吩咐,犬子之前做的事情本伯已經教訓過他了,此時就此罷了。”

他說的坦**,根本就沒有一絲來道歉的意思,眼中全是警告。

季望塵多少聽出來了一些,這件事情肯定是永寧侯走之前做的安排,多少是有給他們撐腰的意思,讓定遠伯服個軟,日後不敢對他季家姚家做任何的小動作。

此事不可能是永寧侯自己想要做的,他能夠在那麽多人的麵前表示願意給他們做後台這已經是相當難得了,不可能再這麽多此一舉的。

季望塵的腦海裏麵一下子想到了景行的那張臉,頓時笑了起來,此事定然是與他有關,這孩子心裏麵還是想著他們的。

“你笑什麽?”

定遠伯看著他笑起來的樣子,心裏麵莫名的有些毛毛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神色立刻嚴肅起來。

“季秀才,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永寧侯遠在京城天高路遠,這白禮府說到底也是我定遠伯府的地盤,就算是靖遠侯家的公子,到了我這那也得是虎得臥著,是龍得盤著。”

他的眼中冷然,凝視著季望塵的眼中有股子殺意。

“話已至此,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們還是好好思量的好,過些日子便是鄉試,這府城裏麵魚龍混雜,每年府試之前病死意外死的士子可不在少數。”

他的話裏麵已經都是警告了,一旁的姚暖笙聽著季望塵被人威脅生命臉色已經很是難看了。

她笑了笑,走到了季望塵的麵前:“伯爺,永寧侯確實山高路遠,不過我們夫妻二人與永寧侯之間的聯係可沒斷過,若是我夫君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您說永寧侯第一個懷疑的人會是誰呢?”

她笑了笑,隨後又冷笑道:“聽說定遠伯準備要立世子,我們夫妻二人倒時定然回去恭賀。”

定遠伯的臉色瞬間變得格外的難看,看著他們覺得這夫妻兩個真是不識時務。

“伯爺,之前公子與我們不過是些小矛盾,既然伯爺都已經親自來了,此事自然是就此作罷。”

姚暖笙打一巴掌給個紅棗,有句話說的沒錯,強龍不壓地頭蛇,除非這龍是強中強。

定遠伯在京城裏已經沒什麽可以依仗的,日後定然是代代削爵,若是皇上再不下旨定下世子,那麽下一代他們就很有可能沒有爵位可承。

這個時候還是見好就收的比較好,現在的姚家雖然有了永寧侯可說白了還是白身,若是真的魚死網破了,他們終究是雞蛋碰石頭。

定遠伯看著姚暖笙臉上的笑容就更甚了,隨後便笑了起來:“好,是個聰明人,夫人如此聰明,跟著這麽個秀才倒是有些委屈了。”

姚暖笙臉色一凝,臉上的黑氣更甚了,季望塵站了起來走到了前方。

“伯爺,是否要留在姚家用飯?”

說著也擋住了他的目光,看著季望塵的小動作,定遠伯冷笑一聲,指了指他:“季秀才啊,你果然是娶了一個好女人,好福氣啊。”

說完之後定遠伯沒有多留,隨便便離開了,準備要離開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馬車。

“來個人,這上麵有些禮物,給你們留下吧。”

他輕蔑的笑了笑,來道歉拿禮物居然自己都不動手的,這般輕視真的是表現的非常的明顯了。

季望塵的手緊緊的握著,這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羞辱了,卻又不能將定遠伯怎樣。

隻能生生的受了,片刻後笑了笑:“那就謝過伯爺了。”

姚暖笙頓時笑了起來:“伯爺給的禮物肯定是好東西,來人啊,都搬下來,得謝謝伯爺。”

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的好像很高興接收這份禮物,隨後笑眯眯的送走了定遠伯。

她的樣子讓季望塵看著有些難受:“暖笙,對不起是我沒用。”

“無妨,此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姚暖笙笑了笑沒太在意:“定遠伯說白了也是伯爺,與我們本就不同,他的態度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