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凶神惡煞的人朝著他們兩個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邊的邵啟已經被敵人一劍刺穿,連掙紮都沒有,一下倒在了地上。
姚暖笙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如果說別人死在她的麵前還隻是震驚的話。
那麽身邊熟悉的人倒在地上,對她而言這種衝擊太強烈了。
驚恐,害怕,難過各種繁雜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季望塵死死的捂著她的嘴巴,兩個人的身體用盡力氣的縮起來,眼前的敵人離他們越來越近。
此人的刀上還在往下滴著血,不知道是哪個無辜之人的血。
如今,姚暖笙已經顧不上去想屋子裏麵的梁清明,她隻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此處畢竟是鬧市區,這麽大的動靜根本瞞不住任何人,不一會府城兵馬司的人就趕了過來。
“撤!”
一聲令下,那些蒙著臉的匪徒飛快的從後門離開,那一刻季望塵也鬆開了對姚暖笙的桎梏。
“咳咳!”
姚暖笙跌坐在地上,已經是滿頭的大汗,忍不住咳嗽起來,怕是將自己的肺都快要給咳出來了。
“去,去屋裏看看!”
還惦記著屋裏麵的人,不管怎麽樣梁清明的身份都不一般,真出了事到時候倒黴的肯定是他們。
姚暖笙和季望塵兩個人掙紮著起身,踉踉蹌蹌的走過去。
走到那個小屋子門口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經沒氣了的邵啟。
姚暖笙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他是被咱們給連累了,你說我為什麽要救他。”
“別哭了,正事要緊。”
季望塵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往地上看,拉著姚暖笙進了屋子。
原本躺在**的梁清明居然不見了蹤影,兩個人心中一緊,難道真的出事了?
“世子?世子你在哪呢?”
姚暖笙和季望塵一遍叫著,一遍開始滿屋子的尋找。
“這……”
突然,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帶著沙啞和強忍的痛楚。
“在哪呢?”
季望塵和姚暖笙隨著聲音去尋找,半天才在床底下找到他,他的身上甚至還搭著一個床底下不知道哪裏來的破席子,正好將他給遮擋住了。
剛才賊人進來的時候,梁清明正好聽到了動靜,邵啟出去看情況,他下意識的就強忍著身上的痛滾到了床底下,幸好床底下還有一個破席子擋了一下他的身影。
剛才那賊人進門的時候,長刀可是在**胡亂的戳著,差一點就察覺了他,真是險中求生啊。
梁清明這會還覺得冷汗泠泠,聽到賊人離開,他剛鬆口氣,身上的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倒吸冷氣。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止痛藥之類的東西,疼著他就隻能忍著了。
姚暖笙和季望塵合力將他從床底下給抬了出來,看到他沒事也是鬆口氣。
可想到已經沒了命的邵啟,姚暖笙的心情並不怎麽好。
“你沒事就好,安王世子日後你好自為之,我們就不奉陪了。”
姚暖笙說著拉著季望塵就準備要走,她後悔了,真不該救這麽人。
“夫人,老爺!”
冬青和青禾從外邊跑了進來,她們身後跟著的是官兵,看到姚暖笙和季望塵沒事,兩個人哭著撲了過來。
“老爺,夫人還好你們沒事!”
“你們兩個沒事吧。”
姚暖笙驚魂未定,看著她們二人也還好,心中總算是鬆口氣。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心就跟坐過山車一樣的上下起伏,簡直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刺激過。
“夫人,奴婢們沒事,剛才奴婢們在外邊看著情況不對就去找了巡邏的官兵,還好來的及時。”
剛才是青禾拉著冬青跑的,這會兩個小姑娘也嚇得心跳紊亂。
“邵啟他……”
姚暖笙側過身子,冬青和青禾看到了地上的人,兩個感性的姑娘也紅了眼眶。
“鬧市之中持械行凶事關重大,你們是幸存者,跟咱們走一趟吧。”
官兵在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匪徒,準備帶他們回去複命。
“見過幾位官爺。”
季望塵走到前麵打招呼:“此次的匪徒跟官道上的匪徒應該是同一批,他們是衝著屋裏的那個人來的,此人身份特殊,還請帶我們直接去見知府大人。”
“這……”
官兵有些為難:“知府大人很忙。”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知府大人必定會過問,我們需要見知府大人。”
季望塵說著悄悄的靠近了那位官兵,將自己手裏麵的荷包遞了過去:“還請通融,屋內的那個人可是京城來的,身份特殊,咱們都惹不起,可是跟天上的那位有關係!”
季望塵試探的指了指天空,這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倒吸一口冷氣。
“那你們跟著來吧。”
專門有人去屋裏麵將梁清明給抬了出來,跟在隊伍的後邊,周圍四處都有人防守。
他原本想著隱藏自己的行蹤,私下裏去聯係太子的人,如今看來是不可行了。
沒想到那些人對他的行蹤掌握的居然這麽快,這麽短的時間就找了過來。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聯係知府,獲得他的幫助。
梁清明的腦海裏麵開始回想白禮府的知府,此人名叫韋忠燦,字安陽,元德初年恩科進士,初進翰林院,後外放做官,吏部多年評級優等,一路高升至知府。
此人是保皇黨,三年前受到妻族影響,卷進事端中,去東宮求的太子出麵保他一次,如今算是太子門黨。
不過這白禮終究是晉王的地盤,梁清明心中有些擔心,此人會不會受的晉王的影響,到時候可真就麻煩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追殺他們的黨羽並沒有離開太遠,他們隱藏在人群中。
“該死的,就差一點點。”
看著梁清明沒有死,幾個陌生麵孔的壯漢悄無聲息的離開。
此時,知府韋大人在府衙焦躁不安,鬧市中居然有人敢拿著利器衝進醫館作亂。
這可不是個小事情,如今馬上就要到鄉試了,離年底的吏部考核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突然間出現這麽大的事情,今年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