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姚暖笙先拿著鄧氏準備好的東西去了二叔和三叔家裏。

二叔和三叔在縣城商業街比較偏僻的地方開著店,兩家離的不遠。

分別開著個雜貨鋪和棺材鋪。

三叔還會接一些木工活,但能接到的活計少,畢竟賣棺材的周圍的人都會有些忌諱。

但也有些圖便宜的,偶爾會來找他。

“二叔二嬸忙著呢。”

姚暖笙先去了開雜貨鋪的二叔家,一進鋪子裏邊二嬸就驚喜的站起身子。

“囡囡來啦,快坐快坐。”

說著還探頭往她身後瞅了瞅,沒見著什麽人,有些責怪。

“怎麽就讓你一個人過來了,你大哥二哥呢?”

姚暖笙將手裏邊拎著的一大包東西放下:“我就是過來買點東西,也沒什麽危險。對了二嬸,這裏麵是娘讓我帶給你們和三叔家的東西,都是今年我娘做的一些鹹菜和山裏的幹貨。”

“哎呀,嫂子做的鹹菜能吃了,這感情好,我做了好幾次就是做不出嫂子做的味道,被他們爺幾個嫌棄的不行。”

他們幾家雖說是住的離的比較遠,可感情相當的不錯,時常會有來往。

“你今天來是準備買什麽東西?”

二嬸將禮物收下,和藹的看著姚暖笙,她也不客氣,拿出單子將自己要買的東西念了念。

這裏邊有一些東西在雜貨鋪就能買得到,一些醬料,鹽,還有女人家用的針線和綁頭發的紅繩。

二嬸手腳麻利的將東西收了出來,整理了一個大包。

“等你回去的時候拿著回就行。”

姚暖笙趕緊從荷包裏邊數出來三十個銅板放在桌子上。

“這要做什麽,這點東西你拿回去就行,都是一家人。”

二嬸推辭起來,這裏邊小東西確實不值幾個錢,可那半兜子的鹽就很值錢了。

“二嬸,家裏麵現在做點小買賣,這鹽就不能隨便拿了,若隻是自家吃,肯定不跟你客氣。”

交代讓二嬸將給三叔家的東西送去,姚暖笙便從二叔家離開,準備拿著自己抄寫好的菜譜去試試。

她在這個世界待了一段時間,發現這裏和曆史上的明朝差不多,但也有一些區別,至少在飲食上沒有那麽的豐富,雖然已經有了簡單的炒菜,但主要的烹飪方式還是以蒸煮為主。

想來手裏麵她經過了精挑細選出來的幾個菜譜應該是有用的吧。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二哥工作的那個酒樓,叫什麽鴻運樓。

鴻運樓內。

姚從文穿著一身店裏小二穿的粗布打短,肩頭披著一塊抹布,正低著頭站著。

他的對麵是一個身穿綢緞長衫的男人,男人的身材臃腫,神色趾高氣昂,這會正伸著手指,指著姚從文的鼻子罵。

“你還想不想幹了,一點規矩不懂,這是茶嗎?這麽燙還讓不讓人喝了。”

一旁還有一位穿著一身褐色綢緞長衫的男人,正卑躬屈膝的賠笑,看向姚從文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怒氣。

“沒用的東西,上個茶都不會,還不快滾!”

說完又轉過來諂媚的對著身材臃腫的男人笑著:“東家,他就是店裏的一個小二,您如果看不上眼,我這就把人給開除了。”

他應該是這家店的掌櫃,聽稱呼,這個沒事找事囂張跋扈的男人居然是這家酒樓的東家。

“嗯,這還差不多。”

男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行了,把這個月的盈利都給我吧。”

男人話一張口,一旁的掌櫃的就急了,他局促的使勁搓著手。

“東家,夫人之前交代過,您不能隨便拿店裏邊的錢,店裏麵的流水每個月都得去夫人那對賬,您這不是為難小的。”

“那個死婆娘,現在管老子管的連這兒都管了,就問你一句拿還是不拿,不把錢給老子,你就從這滾出去,我倒要看看那個婆娘是不是跟老子能對著幹?”

男人發起火來,起身對著掌櫃的就是一腳,掌櫃被踹的重重的撞在了後邊的桌子上,倒在了地上,疼了半天起不來身。

姚從文趕緊從旁邊將掌櫃的給扶起來,這人剛被扶起來。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沒聽東家說的,從現在起你被開除了。”

不知道是自己的狼狽樣被姚從文給看到了,還是因為什麽原因,這人才剛剛站起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對姚從文落井下石。

所以說在這縣城裏邊也混了挺長一段時間,可是姚從文還是有些低估了,人心險惡。

他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無措,憤怒,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緒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這所有的一幕都被剛剛趕到的姚暖笙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之前也來過店裏,鴻運樓其他的小二對她也還算熟悉,知道她是來找姚從文的,便好心告訴她,姚從文上二樓去奉茶,讓她稍等。

姚暖笙等了一會兒人也沒有下來,心裏邊有些不安,便準備上樓去看看。

沒想到一上來居然看到了這樣一幕。

她當場就怒了。

都是什麽玩意兒啊,好心當做驢肝肺。

“行啊,就你們這家破店,我們還不幹了呢,不過不是你開除了我二哥,是我二哥看不上你們這些嘴臉,辭職不幹了。”

姚暖笙是個急脾氣,她推開門衝進去就拉住了姚從文,準備要離開。

“你怎麽來了?”

姚從文沒有想到姚暖笙會出現,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麽,有些緊張的站在姚暖笙的身前,將她整個人都護在自己的身後。

“掌櫃的,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現在就走。”

他說完,拉著姚暖笙就要走,神色還有些急迫。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那個被稱為東家的男人突然間開口,他的眼神冒著邪光,直勾勾地盯著姚從文身後的姚暖笙。

臉上帶著笑,可眼中的邪光讓他顯得格外的猥瑣惡心。

“你身後的小娘子是誰家的?不如一起坐下來請你們吃飯,認識認識?”

姚從文的臉色已經大變,他握著姚暖笙的手在緊緊的用力,眼神凶狠憤怒,壓抑著自己想衝上去宰了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