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皇上,她應該沒想到皇上看不到她便親自下床察看她的去向了吧。

氣氛有點尷尬,畢竟花姿然也是偷跑來皇上寢宮,並且順道拉來趙瑾為她壯膽。

“長湘,你不給朕介紹一下嗎?”

皇上的慈祥,蘇妙妙不是第一次見到,至少這些天蘇妙妙見到太多太多皇上柔軟的那一麵了。習以為常的同時他並不知道如何向皇上介紹趙瑾和花姿然。

因為這兩個人差點就要被皇上砍了。

顧安見蘇妙妙支支吾吾,便道:“皇上,公主這是害羞了呢,還是我給皇上介紹一下吧。這位是趙瑾,他是公主的丈夫,公主流落民間許久,除了蘇家之外,就是在夫家趙瑾那裏生活。至於旁邊的那位姑娘,則是公主的摯友花姿然,之前公主為了幫她洗脫殺人嫌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當然了,公主能與皇上在此團聚,也多虧姿然姑娘一路護送。”

顧安這個人講究說話的藝術,顯然他的這門藝術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不然這一番話講出來也不會讓皇上對趙瑾和花姿然猛生好感。

“想不到朕少了一個兒媳婦,但是多了一個好女婿。”皇上對趙瑾頻頻點頭,顯然他趙瑾很是滿意。

這樣看來,皇上算是認可趙瑾駙馬的身份了。

不僅如此,皇上還準備下旨給趙瑾一個一官半職,以此感謝他對自己女兒昔日的照顧。凡是對蘇妙妙有恩的人,都一一得到了嘉獎,姑蘇蘇家也因此重新振興。蘇蓋夫妻兩人同蘇煥已經踏上了來京城的路,上京接受褒獎,並且被皇上點名要來京城常住,以免長湘公主思念心切。

“父皇,爹娘他們年紀不小了,這樣來回奔波是不是不太好?還是我同趙瑾回去看看他們二老吧!”

眼瞅著蘇妙妙要走,皇上的目光立馬渙散開來,顧安一臉哪壺不開提哪壺地望著蘇妙妙,隨後對皇上道:“長湘公主果然重孝道,即便是對養父養母也是如此有孝心,皇上真是好福氣,有位如此孝順的公主在身邊伺候著,想必很快皇上的病就會痊愈了。”

顧安幫著蘇妙妙哄著皇上開心,蘇妙妙應和道:“父皇,我不走,我隻是想著京城與姑蘇城路途遙遠,生怕爹娘他們累著,所以……”

皇上聽了這話,神清氣爽,想著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健壯,便拉過蘇妙妙的手,又朝趙瑾招手示意,趙瑾望了一眼身邊的蘇妙妙,將自己的手伸向皇上。皇上將他們倆的手放在一起,拍著他們的手背,緩緩地說道:“一直都是父皇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現在見你有父有母疼愛,又有如此貼心的丈夫,已成家室,實在欣慰不已,你母妃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也在天上為我們高興。”

眾人不語,提到逝去的婉妃,皇上的眼角又濕潤了。

蘇妙妙從未想象過古代皇帝竟然也有如此癡情種子,也未曾想過原來帝王家也是有親情可言的。活生生的情景讓蘇妙妙覺得曆史並不絕對,也感受到親人之間那種血濃於水、泯滅不了的濃情蜜意。

從興慶宮走出來的時候,迎麵遇上了來伺候皇上的沁貴妃。

沁貴妃禮數周全,即使貴為貴妃,也從不驕縱妄為。蘇妙妙朝她行禮問安,沁貴妃回禮,並且微笑地朝蘇妙妙點點頭。

“長湘公主在迎春宮住著實在是委屈了,本宮已經派人去收拾了一下彎月閣,那裏是你出生的地方,雖然婉妃不在了,但是皇上說過,隻要他找到你一定把失去的都補償給你。”沁貴妃如是說著,如水的目光中讓人讀出無限的柔情。

蘇妙妙先謝過沁貴妃,隨後又想起自己不會久居宮中,便委婉拒絕道:“實在太叨擾了,沁貴妃還是別張羅了吧,既然彎月閣是我母妃生前故居,那便不需要挪用裏麵的器物了,還是保持原貌吧,給父皇留一個念想。”

沁貴妃沒有多言,她望了望蘇妙妙身邊的趙瑾,淺笑兩聲道:“果真是我們長湘公主挑選出來的駙馬爺。”

趙瑾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蘇妙妙則是一副大老爺們的瀟灑模樣,答道:“多謝沁貴妃美譽,趙瑾不錯歸不錯,但主要還是我眼光獨到。”

蘇妙妙一臉寵溺地朝趙瑾笑著,趙瑾與她對視,在兩人的眼睛裏隻能讀到無限的甜蜜與恩愛。

沁貴妃不由地羨慕起這位流落在民間將近二十年的公主,更是懂得皇上視她如珠如寶的心情。

“那你們倆呀就好好努力,爭取三年抱倆,給皇上多生一個外孫、外孫女。”

沁貴妃的這句話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妙妙都羞紅了臉,她躲在趙瑾身後,活脫脫一個小媳婦的模樣。

錦衣華服,渾身珠釵,蘇妙妙從未感到幸福,但和趙瑾在一起,蘇妙妙卻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蘇妙妙快樂的同時,就是錢氏一族蠢蠢欲動的時候。

錢忠康秘密在府內召集群臣,商議著如何扳倒蘇妙妙這個冒牌的長湘公主。

不管蘇妙妙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長湘公主,錢忠康也有辦法讓她變成假的。

群臣看似是在扳倒蘇妙妙,其實還不是想借此打擊怡親王,失去皇上信任又沒有兵權的怡親王到時候變成為喪家之犬,到那個時候,即便錢忠康想做皇帝,也沒人攔得住他。

當然這話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會言語,在秘密接見群臣的時候也會有所收斂,這個老狐狸始終都明白一個道理,所有人都是信任不得的,鬼知道誰會在關鍵時刻出賣自己。

他隻相信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