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忠康的終極目的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這一點他很清楚,即便在錢鵬麵前他一樣知道分寸。
“先讓他們得意一段時間,等鵬兒回來,我倒是要看看誰能攔我的路!”錢忠康不怒反笑道。
他的臉上洋溢出的那份狡黠與奸詐,是世間少有的。
人的野心與欲望都是日益膨脹的,從吃穿不愁到錦衣玉食,從小權小勢到大權在握,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坐看江山,錢忠康的野心似乎已經超過極限,正在往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
有其父必有其女,錢皇後亦然。
但是對於蘇妙妙這個長湘公主,錢皇後似乎並不放在眼裏,她在意的是太子妃之位是不是因為蘇妙妙而花落錢家。
沒人與錢微冷爭奪太子妃的位置,似乎錢微冷已然順理成章成為太子妃。
“姑姑,冊封之日已經到了,為何皇上遲遲不舉行冊封大典?”
錢微冷算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她這是第一次開口詢問,估計也是知道自己有望成為太子妃,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敢試探地問上兩句。
“皇上一門心思都在那位長湘公主身上,太子都懶得搭理,更別提什麽太子妃了。”錢皇後話裏充滿了對皇上的埋怨,不過也隻是敢怒不敢多言罷了。
提到太子,錢皇後想起李斌貝已經有幾日未曾來寧安宮請安了,即便在從前,李斌貝因為蘇妙妙的緣故與她生分,也不至於一日一請安都忘記了。
“你有時間在寧安宮問本宮冊封大典的事情,不如多去太子那裏走動走動,不然即便讓你做了太子妃,太子不待見你,你也難有出路。”
錢皇後鄙夷地看了看身旁的錢微冷,要不是錢家這一輩裏少有女子,再加上錢微冷還算聽話,她應該不會選一個被退婚的女子給自己的兒子。雖然她對錢微冷好感有加,但那都是看在錢微冷小時候聰明伶俐,又有個性夠獨到,有點像小時候的自己,這才對她負有重望。
可惜她偏偏要嫁給蘇煥,又被蘇家退婚,退而求其次願意進宮。到後來更是不知道她是哪個陣營的人,雖說都是錢氏一族的子嗣,但很顯然錢皇後已經和其父錢忠康不一樣了。
分道揚鑣使得錢皇後不禁開始警惕身邊的錢微冷,即使上次錢忠康公然在皇宮裏與錢微冷撕破臉,錢皇後也不敢完全相信錢微冷。
畢竟會咬人的狗是不會輕易叫喚的。
錢微冷在錢皇後那裏受了氣,本就因為蘇妙妙的事情悶悶不樂,現在更加怒氣衝天。
“山雞變鳳凰,我呸!”
她一邊走著一邊啐道:“賤胚子也能成金枝玉葉,真是瘋了!”
想來她也是堂堂錢家二小姐,樣樣都不比蘇妙妙差,隻是今非昔比,人家成了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雖說不是嫡公主,生母也不是什麽名門出身,但卻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如今更是沒法比了,公主千金之軀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更比太子殿下還要尊貴。
身旁的杏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四處探頭探腦地望著,生怕錢微冷這話被人聽見了。
“杏芳,你看什麽呢!”錢微冷皺眉罵道。
杏芳如實答道:“主子,現在長湘公主正受寵著,您還是少說一些吧,旁人若是傳到公主或是皇上耳朵裏,怕是會惹來無妄之災。”
錢微冷聽到“公主”兩個字隻覺得刺耳,一巴掌揚起來狠狠地打在了杏芳臉上,杏芳一時沒站住腳,癱倒在地。
恰逢有工人在長街走動,一來二去,不少人看見這一幕,杏芳慌忙拍拍屁股起身,正欲攙扶錢微冷,誰知卻遭冷眼以對,二話沒說氣呼呼地甩袖而去
杏芳也是無奈,頂著一個紅巴掌印跟在錢微冷身後,刻意保持一點距離,又不敢離得太遠。
錢微冷跑回迎春宮,心裏不知道在難受什麽,也許是看到蘇妙妙飛上枝頭變鳳凰,心裏落差太大,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自己折磨自己。
不敢大聲咒罵,隻能小聲在嘴裏嘟嘟囔囔,像是含著一隻死老鼠,發出的聲音也是含糊不清的。
自己說的起勁,就連迎麵來了一群人都渾然不知。
“長湘啊,你就聽父皇的話搬去彎月閣吧,那裏風景好,而且離朕的興慶宮也近,有個什麽事父皇也方便來看你。”
蘇妙妙苦笑兩聲,她可不希望皇上天天來看她,最好住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快活似神仙。
她正欲作出解釋,急匆匆跑過來的錢微冷一時刹不住腳,直接和蘇妙妙撞在了一起。
“那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然撞我!”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皇上怒目而視著麵前橫衝直闖又無禮謾罵的錢微冷,錢微冷此時也看清對麵都是些誰,立馬腳軟跪拜,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來人,給我把這個不分尊卑、不知禮數的賤人拉出去亂棍打死!”
蘇妙妙被撞的有點懵,聽到皇上要這般懲治他人,立馬換位思考,這事要是攤在自己身上那肯定是希望皇上饒命的。
還沒開口幫人求情,從後麵趕來的杏芳連忙跪拜求饒道:“皇上饒命,公主饒命,我們家主子不是故意冒犯的,還請皇上饒了我們家主子的命!皇上饒命!公主饒命!”
蘇妙妙定眼一看,還真是冤家路窄,趴在那裏龜孫似的不就是平日裏趾高氣揚的錢微冷嗎?
杏芳還真是忠仆,臉上的紅印子還在卻依然對錢微冷忠心耿耿。
趁著皇上沒再發話,杏芳又道:“皇上,我們家主子性子莽撞,之前在相爺府裏錢相驕縱慣了,這才進宮思家心切所以難免做事糊塗。還請皇上念在我們家主子與公主也是舊相識的情分上,免了主子的罪責吧!”
接下來的幾聲響頭磕的蘇妙妙聽著都覺得心疼。
不過說到舊相識也確實是舊相識,至於這個情分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