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元西鎮雲大人的千金雲棲鳳,她與蘇妙妙交往甚密,老臣相信她所說的話一定足以讓在座的各位信服。”
雲棲鳳垂喪著腦袋,不肯從隊伍中走開。
錢忠康將她擰小雞似的拉了出來,隨後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什麽。
“錢相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瑾之前忍氣吞聲,多半是因為知道前麵那些人不管你說什麽都沒辦法改變他們的陣營,而雲棲鳳顯然是被脅迫來這裏說假話的。雲棲鳳不願意,錢忠康就以什麽作為籌碼。
剛剛在耳邊說的怕就是錢忠康手中的籌碼吧。
“趙瑾,老夫知道你愛妻心切,但不得不提一句的就是,蘇妙妙若真是公主,你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駙馬爺,就連老夫都要禮讓你三分,但如果她不是,那你,嗬嗬,還不配在這大殿上說話!”
錢忠康雙眼瞪得滾圓,氣勢上已經壓倒趙瑾,不過趙瑾沒想過退縮,依舊據理力爭道:“相爺所言極是,隻不過大殿之上的匾額寫著四個字‘正大光明’,而錢相爺剛剛偷偷摸摸在別人耳邊低語的行徑也不知道是否符合這四個字的意思。趙瑾不才,隻知道做人要坦**,說話要硬朗,隻有小人才會站在這正大光明的匾額之下做出一些背地裏見不得人的卑鄙之事。”
“你!”
錢忠康的眼神淩厲起來,像翱翔在天空中的禿鷹正看著眼前這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不怒反笑,麵朝皇上道:“還是請皇上先聽聽雲大人的女兒雲棲鳳是如何說的吧!”
皇上默許之後,雲棲鳳上場。
全程蘇妙妙都希望雲棲鳳能夠朝她看上一眼,可惜雲棲鳳耷拉著腦袋,根本就沒有朝任何人看的意思。
她似乎在心虛什麽。
蘇妙妙知道錢忠康一定用什麽威脅雲棲鳳了。
“靜觀其變。”
趙瑾拉住蘇妙妙的衣角輕聲道。
蘇妙妙抿嘴點頭。
“皇上,民女是元西鎮縣令雲雷飛的女兒雲棲鳳,民女曾經和蘇夫子交往甚密,蘇夫子既是良師,亦是我的益友,她教會我很多東西,對我們都很好,包括太子殿下李斌貝。”
皇上點頭道:“不錯,太子是提過妙妙在尚宇書院的那些事情,也曾說過她是你們的良師益友。”
錢忠康的嘴角抽搐,不滿道:“雲棲鳳,說重點,說說蘇妙妙是怎麽出手傷你外祖父,讓他中風在床,癱瘓失語的!”
雲棲鳳戰戰兢兢,她低頭看著地麵,唇部顫抖著。
“民女的外祖父是元西鎮遠近聞名的大夫,那時候蘇夫子還未曾來到尚宇書院,而是在家待產,不知為何胎死腹中,就連小命也差點沒了。後來蘇夫子病愈曾經不停地追問我外公,到底在我外公為她安胎的那一天裏,她家裏是否有陌生人出沒。”
錢忠康獰笑著,朝蘇妙妙道:“這個陌生人恐怕就是你自己吧!”
蘇妙妙扭過頭,答他道:“要是我知道是誰,我還問孫大夫做什麽?難道是我要害他,是我雇人用毒針害他的?”
“難道不是嗎?”錢忠康奸笑道。
“我!”蘇妙妙本想爆一句粗口,但想想皇上還在,便道,“皇上不管我是不是您女兒,我都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我蘇妙妙從未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錢相爺的那些話,無憑無據,光靠猜測與杜撰,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我知道我朝尚未確立疑罪從無的審判方式,我也知道如果錢相爺想要我認罪也實屬簡單至極,將我關進大理寺,不用嚴刑峻法,不給我吃喝,再加上折磨我的親人,我立馬就認罪了。但是現在我隻想知道錢忠康這個老賊到底對雲棲鳳做了什麽!”
錢忠康生平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麵叫他老賊。
就連當今聖上都不敢做到的事情,蘇妙妙一個小女子卻麵無懼色地做到了。
真是大快人心!
“雲棲鳳,你不用管他,你繼續說!把你知道全……全都說出來!”錢忠康吹胡子瞪眼睛,顯然已經快遏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其實被人叫老賊或是老匹夫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了,隻是錢忠康自己的反應過激,所以才讓大家都發自內心的爽。
“你要讓雲棲鳳說我什麽?!”蘇妙妙一個健步,推開錢忠康一把抓住雲棲鳳的手,二話不說便掀起她的長袖。
一條條一杠杠殷紅的血印,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像是新傷,就像是昨天才用長鞭抽出來的。
觸目驚心,蘇妙妙看著心疼極了。
“妙妙姐……”雲棲鳳的眼淚溢出眼眶。
蘇妙妙繼續掀起她的另一條袖子,可惜血肉模糊,根本撕不開來,衣服和血肉都黏在一塊了。
“來人,去叫太醫!”
小太監不敢動,蘇妙妙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也是這老匹夫的走狗嗎!”
小太監抬眼看到皇上的怒容,趕忙下跪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
不打自招?
“連長湘公主的話都不聽,快些拖出去!”
沁貴妃看到皇上的表情,皇上最恨的就是身邊有錢忠康的人,除去錢皇後,宮裏麵伺候皇上的人都一一排查,一旦發現與錢忠康私下密談者一律亂棍打死。當然這些小動作都是秘密進行的,但想必錢忠康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皇上一擺手,侍衛們便停下了手。
小太監慌了神,隻知道求皇上開恩,但他並不清楚這沁貴妃其實在幫他。沁貴妃隻說讓侍衛拖他出去,卻不如皇上來的幹脆。
“拖出去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