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斬,這個刑罰過於殘忍,所以在太平盛世裏皇上根本不會用此等刑罰處理他的臣民,隻是今天在眾人麵前處置一個錢忠康安插在他身邊的太監而已。

這是在用另一種婉轉的方式震懾錢忠康嗎?

蘇妙妙怎麽也想不到她這樣的瞎貓也能抓住死耗子,隨口一句話就讓臥底嚇破了膽……

直到看著那個太監被拖出去之後,錢忠康才開始緩過神來。

“皇上,雲棲鳳的外祖父曾經被蘇妙妙所傷,老臣鬥膽猜上一猜,會不會真正的長湘公主已經被狸貓換太子,被蘇妙妙殺害了。而蘇妙妙早就先我們一步知道蘇老爺收養的女兒其實就是尊貴的公主,所以她殺之後取而代之!”

不得不說,這錢忠康的想象力擱到現代妥妥的暢銷小說家,就連宇宙外太空都能被他幻想出來。

這麽牛他怎麽不上天呢?

太醫已經請來了,蘇妙妙讓太醫察看雲棲鳳的傷勢,一旁的趙瑾也幫襯著,希望可以及時診斷,不要給雲棲鳳身上留疤。隻是傷痕太多,蘇妙妙不得不讓太醫領著雲棲鳳往迎春宮去。

“她不能走!”

錢忠康一把攔住蘇妙妙,蘇妙妙一抬手,便把錢忠康甩到了一邊。

蘇妙妙還沒出興慶宮,外麵就來了不少錢忠康的人。

領頭的錢鵬看到蘇妙妙,一開始有些驚訝,後來收斂了神情,對蘇妙妙道:“抱歉。”

錢忠康走過來,想要扣住雲棲鳳,被蘇妙妙先人一步。

“錢相爺,你又要對棲鳳用刑嗎?”

“她是本相找來的人,豈能你說帶走就帶走?”

“是你找來的,還是你脅迫來的!你說話說得清楚些,也讓我們大家都站出來評評理!”

兩人爭執不下,錢忠康手臂一揮想要掌蘇妙妙的嘴,可惜被人抓住右手,動彈不得。

“錢相爺,好大的火氣啊。”

蘇妙妙抬眼看到怡親王,有喜有恨,心想著這家夥終於來了,再不來自己可就撐不下去了。

怡親王鬆開錢忠康的手,隨後上前請安。

“好了,起來吧。”

皇上此時也是焦頭爛額,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怡親王盼來了。

“皇上如果不敢確信麵前這位就是如假包換的長湘公主的話,臣弟倒是有一計,可以試試。”怡親王不卑不亢地說著,胸有成竹的樣子讓身邊的錢忠康很不舒服。

“皇弟有何妙計,但說無妨。”

怡親王淺笑兩聲,道:“四個字,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

這準確率怕是有點低吧。

話說蘇妙妙想起滴血認親的伎倆在蘇妙妙這個現代人眼裏實在是不值一提,加點什麽東西不就是親生父女了嗎?

可是怡親王知道這茬子事嗎?他不會加錯東西,放了明礬吧?

皇上不動聲色,眉頭緊皺,似乎並不願意滴血認親,他在害怕什麽。

沁貴妃見狀,便道:“皇上龍體怎可有所損傷,怡親王的法子怕是不可。”

“皇上的龍體固然不可輕易有所損傷但是這皇室的血脈又怎麽可以隨便輕信他人就胡亂下定論!老祖宗們都可在天上看著呢!”錢皇後瞪大雙眼,像是要將說話的沁貴妃生吞活吃了一般。

沁貴妃是懂皇上的,不然那些宮女、太監也不會將她的話看得那麽重了。

“就按怡親王說的辦吧。”

迫於錢皇後的壓力以及錢忠康的步步緊逼,即便皇上現在不證明蘇妙妙的身份,以後錢忠康也會拿這會子說事,到時候反而蘇妙妙更加為難了。皇上深知,不管是真長湘公主還是假長湘公主,待他駕崩之後,太子繼位,對這個長姐一定不會太友善。

錢氏一族的人也都不會放過她。

既然如此,不如趁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的時候,告訴所有人皇上對長湘公主的態度以及她應該擁有的無上榮耀。

“那就辛苦皇兄了。”怡親王揮揮手讓太監們去準備清水、銀針等滴血認親必備的東西,之後又來到蘇妙妙身邊。

“丫頭,你抖什麽?”

蘇妙妙悄聲道:“你這是搞哪出?要是我真的不是長湘公主,豈不是要被皇上滿門抄斬了?”

“怕什麽,有我呢!”

聽這語氣,難不成都搞定了?

一盆清水端了過來,全安建示意蘇妙妙伸手過來取血,蘇妙妙怕疼,閉著眼就讓全安建一針刺了下去,一滴鮮血滴落在瓷碗裏,很快聚攏成一個小血珠漂浮在碗中央。

“娘子,疼不疼?”

站在一旁的趙瑾要心疼死了,他清楚記得蘇妙妙平素最怕流血,不僅僅是自己的血,哪怕看到貓貓狗狗若是身上淌血都是極其難過傷心的。

“哎哎哎,沒事沒事,隻是一小滴血罷了。”蘇妙妙揮揮手,她現在最害怕的是,那滴血不爭氣地和皇上的血產生排斥。

在這群古代人看來,血融合在一起那便是親生父女,若是相互排斥,那便不是。

她在乎結果,不是因為榮華富貴,而是全家人的命都在這小小的碗裏。

“全安建,將碗快些呈上來!”

麵對錢皇後不耐煩地催促,全安建隻好硬著頭皮將瓷碗遞到皇上眼前。

“皇上,奴才一定萬分小心。”

皇上點點頭,將手指遞給全安建,一針紮下去,皇上的龍血也滴落在碗裏。

全安建拿起瓷碗,捧在手上搖了搖,隨著水的流動,兩滴血也很快相遇。

蘇妙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蹭蹭身旁的怡親王,問道:“可加了什麽東西在裏頭?”

“什麽東西?”

蘇妙妙撇撇嘴,斜眼道:“就是那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