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蘇煥用了點法子,讓木蘭公主掉進了九裏苑附近的清風潭裏,說什麽李斌貝也不可能拋下迎春宮裏的蘇妙妙來九裏苑噓寒問暖。
“啊切,啊切!”
木蘭從小就怕水,不識水性的她壓根不會遊泳,所以誰要是趁她在水邊走著的時候用力一推,她便很難靠自己爬上來。
蘇煥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隻要在這種天氣進了水潭,用不著多久一定會感染風寒,所以木蘭隻要掉進水裏便會有人施救。蘇煥並不想害死她,隻是想借她轉移李斌貝的注意力。
“奶娘已經煮了薑茶給我喝了,你不用擔心我了,太子殿下。”
李斌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傻傻地看著木蘭,木蘭笑道:“之前是懶得拆穿你,現在看你這麽關心我,我又舍不得再將你蒙在鼓裏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還怕你知道我是太子之後會生氣,氣得不理我了。”
木蘭見李斌貝抓耳撓腮,不如之前無拘無束,便道:“看到你現在這樣我都覺得我應該一直假裝不知道你是太子了。”
此話一出,李斌貝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都想著可以不顧彼此的身份,以尋常之人的姿態去接近彼此。
“不是,我當然還喜歡當初那個對著胭脂花笑靨如花的你,我沒有別的意思。”李斌貝支支吾吾,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
他從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對蘇妙妙還是木蘭。
木蘭被他的緊張逗樂了,捂嘴偷笑著。
門外整齊的腳步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李斌貝叫來王德喜想問個明白,門外的王德喜已經來到他身邊,看到木蘭之後小聲支在李斌貝耳邊說了些什麽。
木蘭神閑氣定地坐在那裏,並不在意王德喜的一舉一動,也沒想著聽王德喜所說的什麽悄悄話。
“不可能!木蘭公主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李斌貝就差將桌子掀了,這篤定的語氣著實讓木蘭也覺得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
轉眼間,門外齊刷刷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破門而入的都是手握重器的羽林軍。帶頭的那個人李斌貝認識,他是羽林軍大將軍郭林江,此人乃是錢忠康的學生,但從不與錢忠康同流合汙,是個一等一的大忠臣,所以也深得皇上心意。沒出三年就從羽林軍郎將升到了羽林軍一把手的大將軍。
“郭將軍,這裏是百濟國公主的寢宮,公主剛剛落水受驚受寒,郭將軍帶這麽多人來是什麽意思?”
李斌貝擋在木蘭前麵,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保木蘭。
郭林江自然不想輕易得罪未來的皇上,他回應李斌貝道:“太子殿下,吾等也是奉了皇上的聖旨前來將木蘭公主請回大理寺協助調查長湘長公主中毒事件的始末,還請太子殿下讓路先行,好讓老臣遵循聖旨行事。”
聖旨在此,李斌貝哪裏敢多言什麽。
王德喜接下郭林江遞給太子殿下的聖旨,將它平攤打開呈在李斌貝眼前,果真如他所說,是皇上派羽林軍抓木蘭公主回大理寺審問的。
“木蘭公主現在身體不適,你們先行退下,我去與父皇商議!”
郭林江在羽林軍十年,皇宮裏有他,大理寺有張嵩博,這兩人是出了名的認死理,剛正不阿,柴米油鹽皆不進的大忠臣,隻聽命於皇上,從不與人同流合汙。張嵩博有多難纏,郭林江就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李斌貝自然是搞不定他的,隻見郭林江一個眼色,羽林軍便往**的木蘭那裏走去。
“你們若是敢動她,我必定滅你們九族!”
羽林軍無人停止,倒是郭林江發話了。
“不要動木蘭公主,公主正在病中,實在也是不方便走動,羽林軍將公主連人帶床一齊搬到大理寺聽候發落。”
“你!”
郭林江雙手放在背後走了出去,沒有給李斌貝發狠的機會。
九裏苑的這場鬧劇,由羽林軍將木蘭連人帶床抬回大理寺而草草收場。郭林江想的周到,拔劍將**的紗帳統統關上,使得公主的那張床就像一頂略微大一些的轎子一樣,在旁人眼裏也不是太紮眼的。
這下子李斌貝急了,這是鬧哪出,木蘭怎麽可能蓄意毒害蘇妙妙,她們倆並無交集,而且也沒有任何的利害衝突,說誰都行就是和木蘭扯不上任何關係。
他下意識奔向迎春宮,想不到迎春宮裏卻隻有一些平時不得重用的宮人在掃灰除塵,其實他隻是在倒掉香爐裏多餘的香灰。這人似乎不是迎春宮的人,李斌貝沒多想,一心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長公主呢?還有駙馬和蘇少爺,他們都哪裏去了?”
宮人看到是太子問話,便支吾道:“長公主被皇上接去興慶宮了,駙馬爺、蘇少爺他們都跟著去了。”
李斌貝這下子更慌了,如果父皇知道了蘇妙妙的近況,又不知道是誰惡意揣測下毒凶手是木蘭,那木蘭公主豈不是死定了!
興慶宮裏,皇上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平心靜氣地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蘇妙妙。
“顧安,朕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長湘公主醒不來,朕要你們都跟著陪葬!”
皇上說得到做得出,這也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在,隻不過皇上的病痛一向都是顧安一手打點的,顧安沒了,可以這麽說,皇上一旦有了病痛,幾乎是沒有人可以治得了的。
皇上這話不僅是給了顧安一條死路,也是對自己破釜沉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