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都準備好後,一名內侍扯著公鴨嗓喊了句開始。

頓時無數音樂群起,雜亂無章的混在了一起,那聲音隻能用一句刺耳來形容。

李溪兒終於明白,為何皇後要給圍觀的人每人發兩個棉花團了。

也不知是哪個奇葩想出來的這種比試方式,簡直太反人類了。

李溪兒在音樂四起時差點沒繃住彈錯音節,好在她即使控製住了。

她自認沒有那不受外界幹擾的功力,於是用異能阻塞了耳道,隔絕了周圍的聲音。

在比賽開始後的一分鍾內,就有大半的人被淘汰出局了。

那第一個彈錯的人自然成了這一局的最後一名。

又過了不到兩分鍾,又有近一半的人被淘汰出局了。

放眼全場,除了李溪兒,全部都是麵色痛苦表情猙獰。

李溪兒所選的音樂是水調歌頭,這是她唯一能想起的古風歌曲了。

雖然用吉他不能體現出它的優美,但在這些沒聽過曲子的人耳中,這曲子已經非常不錯了。

在彈奏一遍曲子後,李溪兒薄唇輕啟,開始唱詞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悠揚的曲調加上婉轉的音色,李溪兒瞬間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

此時場上比試的隻剩下了五人,在李溪兒開口後,有三人因為走神中斷了演奏。

她們退場後並沒有太多遺憾,反而因為能專心聽李溪兒的曲子兒感到開心。

此曲隻應天上有!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終於,剩下的兩人又淘汰掉一人。

現在場上隻剩下了孫輕音和李溪兒。

孫輕音的琴技在京城裏是排的上名號的。

她們家族有一位了不得的琴師,所以家族中的女子就算琴藝一半,那也是能碾壓大多數普通人的。

據說孫輕音的姐姐也是因為琴技而被召進宮的。

她能在後宮占有一席之地,並且榮寵不斷,除了家族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的琴。

據說,皇帝尤愛聽她撫琴,每隔一段時間次要去她宮中聽琴。

到現在他去淑妃宮裏聽琴已經成了習慣,是以她的地位異常牢固,輕易沒人敢為難她。

孫輕音的琴音還是第一次被人略壓一籌,她的不甘讓她手指飛快地來回飛舞著。

都說琴音聽的是一個人的心境,她現在如此暴躁,所彈之音哪裏好聽得了。

淑妃察覺到了她的慌亂,揪著帕子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眾人聽著她的琴聲也覺得不舒服起來。

就在大家想著她快點停下時,突然一道突兀的刺耳聲響起。

眾人一看,竟是琴弦斷了。

李溪兒依舊在唱著,那平和的曲調撫平了眾人因為琴弦斷裂而產生的心悸。

眾人沒有時間去議論孫輕音的琴,因為她們都怕會錯失李溪兒的曲子。

孫輕音愣愣地看著琴,半晌回不過神來。

琴弦已斷,她輸了……

她的手指因為狂亂的撥動琴弦根根充血,指尖的疼痛讓她的手乃至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她心裏不甘又憤怒。

她居然輸了,她怎麽可以輸!

還是輸給了這個她心中的死敵。

一滴淚顫巍巍的落下,她閉了閉眼,終於起身離開了這個讓她狼狽的地方。

李溪兒唱完最後一個音節,收了手,四周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大家也不知怎麽的,在這一刻就想給她鼓掌。

李溪兒衝眾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起身回到了參與比試的隊伍中。

這一局的勝負顯而易見,李溪兒以絕對的優勢拔得了頭籌。

曲子已畢,眾人還沉浸在剛剛的沉醉中。

有那記憶力好的,把李溪兒剛剛唱的此背誦了出來。

這詞也是極美的,眾人把那幾句詞反複咀嚼,越發覺得李溪兒的才情過人。

在這一刻,眾人對她是真的服了,而且服的心服口服。

李溪兒接收到眾人崇拜的目光,心中汗顏。

水調歌頭是蘇軾寫來表達對蘇轍的思念的,在這個時候唱其實並不符合現在的意境。

也不知有沒有人發現這個不妥,畢竟這寫的是中秋,而現在是乞巧節。

發現眾人隻是在讚美詩的優美,並沒有人深究其中的景色,李溪兒放下心來。

在眾人都圍著李溪兒誇讚的時候,安郡王妃的視線卻落在了太子和二皇子的身上。

這兩人眼中的占有已經毫不掩飾的表露了出來,安郡王妃不禁為李溪兒感到擔憂。

在李溪兒領了獎勵後,安郡王妃便提出了告辭。

宮宴的流程到這裏基本已經結束了,此時離去倒也不算失禮。

“皇後娘娘,天色不早了,臣婦便帶溪兒先回去了。”

“且慢!”

“等等!”

“不行!”

安郡王妃此話一出,立馬有好幾道聲音響了起來。

有皇後和兩位嬪妃的,還有太子和二皇子的。

安郡王妃表情微妙,她的眸子一點點沉下來,一一掃過了幾人。

這些人就這麽迫不及待想留下她嗎,他們是不是忘了,李溪兒是有夫婿的。

難道他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連臉都不要了嗎?

想到這兒,安郡王妃突然覺得,這些人為了爭奪那個位置,臉麵這種東西早被他們拋之腦後了。

安郡王妃收拾好情緒,再道:“昨日府內查到了一些有關溪兒夫婿的消息,今日因為赴宴還未與她說呢。”

“為了能讓她與夫婿早些團聚,有些事還需要細細問一問,好確定一番。”

安郡王妃故意編造了這麽個由頭,意在提醒眾人,李溪兒已經嫁人了。

就是不知她這提醒有幾人能聽進去,到底能不能起到相應的效果。

李溪兒轉頭看了安郡王妃一眼,見她給她使眼色,李溪兒立馬會意。

她激動的來到王妃身邊,拉著她的袖子顫抖著唇說道:“幹娘,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有消息了?”

“我們現在就回!”

說著她跪倒在地,衝皇後深深拜了下去,“皇後娘娘,臣女…”

說道這兒,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下麵的話卡了一下才繼續說出口,“臣女終於有了夫君的消息,懇請娘娘允許臣女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