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索歎了口氣,“鬱雨初,我本來想明天再跟你說的。”

“說什麽?”

鬱雨初心下有些緊張,自然不會覺得會是什麽好事,趕忙抬起胳膊,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我什麽都沒看見啊!我什麽都沒看見!我、我這就回去睡覺了哈!”

說著,鬱雨初抬腳就要離開。

“哎呀,沒事的。”

曲落索見她如此緊張,反倒啞然失笑起來,伸手就抓著她的胳膊將她的手放了下來,又說道:“你看吧,王爺說他先前被你救過。”

鬱雨初聽她這麽一說,似乎想起了什麽,扭頭端詳起曲落索身旁的黑衣男子,果然是好麵熟的一張臉。

竟是上回自己在海邊救下的奇怪男子。

“王、王爺?”

鬱雨初很是詫異,扭頭對曲落索道:“真是王爺?不是什麽江湖騙子?”

黑衣男子突然從喉間發出一聲冷笑,一拂衣袖道:“本王何必騙你們。”

“可......”鬱雨初神色還是有些懷疑,“咱們這小漁村地處偏僻,王爺怎會大駕光臨——”

黑衣男子聽見這話似乎有些惱怒,撇過頭去不再開口。

“哎呀,這都是王爺的權宜之計啦。”

曲落索站出來打圓場,“如果不是王爺來這裏,我哪裏會有這樣好的緣分遇見他呢?”

說著,曲落索就拉住了鬱雨初的胳膊,扭頭對黑衣男子道:“王爺,我跟我小姐妹說兩句悄悄話哈。”

曲落索拉著鬱雨初往邊上走了十幾步。

鬱雨初抬手撫了撫心口,這才敢問她:“曲落索,你從哪兒把他撿回來的?

這人若真是王爺,你跟他走那麽近,也太危險了!”

曲落索心裏也明白鬱雨初的擔心所在,她歎了口氣,解釋道:“我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小男孩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石頭後頭看著什麽。

順著他目光看去,就見到了那王爺,我把那小男孩哄走了,又去提醒了他兩句,結果他就說我對他有恩,倒是可以答應我一個願望.....”

“就這樣?”

鬱雨初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這事兒原是這樣草率,“那你說什麽願望了?他怎麽主動跟你說他是王爺啊?”

曲落索低頭默了默,才說道:“我說,我想去大縣城立足,如果是江南或者京城,那就更好了。”

“然後呢?”鬱雨初不解地追問著,“他說怎麽做了嗎?”

“說了。”

曲落索點了點頭,“他說,我可以跟著他,他允我側妃之位......”

“側妃?”鬱雨初不可置信道,“你就真的同意了?就不怕他騙你的嗎?”

曲落索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張折好的紙來,說道:“這是王府邊上兩家宅子的地契,他說還能讓我挑兩家商鋪管......”

鬱雨初沉默了,地契和商鋪再加上京城的地理位置,確實能稱得上誘人,可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可你們才認識多久啊,就憑著這個,你就放心......”

曲落索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都仔細想過了,左不過也沒什麽旁的出路了,去京城還能當半個掌櫃,再者......側妃也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我覺得、我覺得也挺好的。”

見曲落索這樣有想法,似乎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鬱雨初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你.....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什麽時候跟他走?”

“他說他......手上的事兒已了,後日我們就走。”曲落索道。

“還真是借住幾天啊......”

鬱雨初感歎一聲,心裏竟覺得有幾分難過,“你.....明天就別出門了吧,我們、我們再聊聊......”

“好。”曲落索點了點頭,又說,“那你先回屋吧,我......我再跟王爺說會兒話。”

鬱雨初“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轉身就要推門回去。

黑衣男子卻突然出聲:“本王的承諾還作數。”

鬱雨初推門的手一頓,回過身去,正要拒絕,卻突然想到什麽,一挑眉,故意問道:“要什麽都可以?”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隻要是本王力所能及,黃金百兩,加官進爵,甚至是做王妃......本王都能允你。”

“好啊。”

鬱雨初突然輕笑一聲,“民女就想要黃金百兩,加官進爵。”

黑衣男子默了默,還是曲落索有些不讚同地抬手輕輕拽了拽鬱雨初的袖子,“這怕是有些為難......”

話還沒說完,就被黑衣男子打斷道:“不為難,本王允你。”

鬱雨初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轉身就推開院門回去了,也未曾把這話放在心上。

——

“回來了?”

林清河突然開口,鬱雨初先前都沒發現他,倒是被嚇了一下,有些驚訝道:“林清河,你怎麽還沒睡下?”

“聽見外頭的聲音了。”

林清河解釋道,又問:“她回來了吧?”

鬱雨初“嗯”了一聲,心裏還是想著曲落索突然要離開的事,一言不發地上榻歇息了。

——

翌日一早,用早膳的時候,曲落索一直裝作沒事人一樣地興致勃勃地跟鬱雨初說話,鬱雨初倒是心不在焉地應著,看著曲落索的臉頰竟有些出神。

曲落索見她這樣,也歎了口氣,礙於還有林清河在,倒是也沒說什麽別的。

——

到了尚陽縣,擺攤的時候,鬱雨初也是心事重重。

“怎麽了,雨初妹妹?”

許文君扭頭就見鬱雨初神色不好,關切道:“沒休息好,還是......你不會是跟妹夫吵架了吧?”

“若是跟他吵架,倒也不算是壞事。”

鬱雨初搖了搖頭,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文君姐,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酒肆賣的酒比較好啊?”

“怎麽突然想喝酒了。”

許文君雖有些不解,還是認真回答道:“我們家人不愛喝酒,這附近的酒肆我倒是不太了解......你要不去酒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