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啊。”叢朗笑眯眯地說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當然喜歡,怎麽會不喜歡。
能夠選擇一個人做自己的床伴,一定是基於某種喜歡,喜歡他的身體或性格或樣貌。
但這種喜歡沒有上升到愛情。
藍景顯然也從眼前人的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裏捕捉到了這些訊息。
他突然有點惱怒,為剛剛的自以為是,也為叢朗這種隨手施舍給他的溫情。
“叢少,”藍景猛地拽過叢朗的衣領,狠狠的咬住對方的唇,直到兩人的齒間都嚐到了鐵鏽味,他才用力把人推開,然後聲音清冷道,“如果你沒有那方麵的意思,隻想跟我保持肉體關係,就收起你這些哄小情人的手段,別招惹我。”
叢朗抹著唇上血跡的手一頓,驚訝的抬起眼。
藍景跟他相互看著,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藍景說,“我走了。”
他轉身離開了陽台。
叢朗似乎是被藍景剛才的一番話給驚住了,站在原地,沒有開口留他。
藍景從叢朗家出來,在電梯裏有些疲憊的舒出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衝動了,這話一說出來,他與叢朗的關係要麽隻能更近一步要麽隻能退一步,就看叢朗怎麽選。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維持不了現狀了。
不過他不後悔,藍景把粘在牙齒上的血跡舔舐掉,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刻對叢朗有了好感。
也許是在地下停車場裏被人追殺時,他不忘拉上他一起逃生。
也許是酒吧裏用來慶祝出院的那個小而甜的奶油蛋糕。
也許是被下藥的那晚對方的機車破開黑暗,出現在眼前的瞬間。
也許在大山的小鎮裏他陪著他一起看日出的那次並肩。
也許僅僅是因為今晚那碗再簡單不過,自己卻從來沒有做出來的叫不上名字的麵。
從小到大,他享受過的溫情太少,突然有個人這般的體貼,他如一灘死水般的心不可遏製的動搖了。
可有時候一個人太過好,反而是另一種殘忍。
因為他知道,這樣好的人,不是屬於自己的。
藍景在三天後收到了叢朗的信息,對方說席潤堯要來C市拍劇,這段時間他沒時間約藍景了。
席潤堯就是叢朗心上人的名字。
藍景勾了勾唇,刪掉了信息,這樣隱晦委婉的拒絕可真為難叢大少爺了。
他想還好,我隻是有一點點的喜歡你,我還可以全身而退。
叢朗發完消息後,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那天藍景雖然沒有明說,可從他的態度和話裏叢朗知道他喜歡上自己了。
情人一旦對他的感情變了質,叢朗一般都會幹脆利落的跟對方提出分手。
可在藍景這裏,他卻整整猶豫了三天。
要說對藍景沒有一點點除了欲望以外的心動那是騙人的,否則他也不會跟他保持這麽久的炮友關係。
但這點心動,並不足以讓它跟愛情劃上等號。
他不想傷害藍景,他能做的,就是即便有些不舍,卻還是盡快地把這段關係結束,不給對方空無的希望。
可他不知道當他第一次把自己對情人慣有的體貼和溫柔給他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傷害他了。
他給了他一把甜蜜的糖果,然後在他要沉溺的時候又狠狠的把他一鞭子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