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朗又給自己點了根煙。

他現在可以確認藍景跟他父親有仇,而且這仇恨看起來不小,讓他不惜買凶殺人。

但以叢朗對自家老子的了解,束明城是絕對幹不出逼人跳樓這樣的事的。

這之間發生了什麽,他現在無所得知。

束明城擺明了不想說,那麽就隻能問另一個當事人藍景。

叢朗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拿著車鑰匙出了門,如果束明城真幹了對不起藍家的事,他願意擔著。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可一想到藍景可能是因為報仇才故意接近他,所有的感情可能都是假的,叢朗心裏就說不出的煩躁。

他把車開的飛快,一路風馳電掣,到達藍夜時,藍景卻意外的不在。

前台的小a也不在。

叢朗拿出電話撥了藍景的號。

等那頭接通,對方上來就是一句含混的帶著超級不爽的,“你要沒事,你就給我等著。”

聽聲音明顯是把某人從深度睡眠裏給吵醒了。

叢朗看了眼腕表,不過晚上十點。

“今晚睡挺早啊,你在哪呢?”他一邊問一邊從酒店裏出來,重新發動了機車,“說地方,我過來找你。”

“滾,不打炮。”

藍景罵了一句,直接扔了手機,把被子抓過來捂在了頭上。

叢朗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嘟嘟聲,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又打給了林梢,從對方那裏打聽到藍景的住處然後找了過去。

藍景頭昏腦脹,全身發冷,好不容易睡著,門就被敲響了。

他火大的掀開被子,瞪著空氣坐了好半晌才趿拉著拖鞋裹著被子下了地。

等開了門,站在外麵的叢朗愣了愣,看著他隻露在被子外麵陰測測的臉,戲謔道,“你這什麽德行?”

藍景瞪他一眼,回了屋,蹬掉鞋子麵色不善地往**一坐,漂亮的眼尾挑起一個不愉的弧度,微幹的嘴唇微微抿著,看起來心情很是不妙。

“你來幹嘛?”

叢朗見他臉色潮紅,走到近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這麽燙,藍小景你發燒了。”

藍景拍掉他的手,把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了一些,他冷的厲害,即便裹著厚厚的冬棉被,上牙齒和下牙齒都在不停的打架。

“送你去醫院?”叢朗問。

藍景看他一眼,重新倒回了**,嘴上哼哼道,“沒那麽嬌氣,我吃過退燒藥了,睡一覺就好。”

叢朗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下,“那你晚飯吃了嗎?”

藍景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盯著他問,“你到底來幹嘛?”

叢朗瞧著他兩隻燒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心裏不由的一軟,暫時什麽都不想問了,隻勾著嘴角說,“看藍少這麽冷,專門來給你暖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藍景的起床氣這會兒散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看叢朗,默了一會,還真往裏麵一挪,給叢朗騰出半張床來。

“枕頭在櫃子裏。”

叢朗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拿了枕頭,也上了床。

等他脫了衣服往被子裏一鑽,才發現藍小景渾身上下光溜溜赤條條的,竟然還掛了空檔。

“寶貝兒,你要不穿件衣服,我怕我忍不住欺負病人。”叢朗手摸上他的大腿。

藍景被他微涼的掌心冰的打了個顫,隨即冷笑道,“怎麽,不為心上人守身了?”

叢朗歎了口氣,“我倒是想,可誰叫藍少魅力太大。”

“你這話一聽就是個渣男。”

“你的話倒是聽起來像吃醋。”叢朗笑眯眯地接道。

藍景翻了個白眼,伸手關了燈。

叢朗在他旁邊躺下,身體剛挨到藍景,對方立馬滾遠了半圈,“我靠,你怎麽這麽冰?”

“抱一會就暖了。”

叢朗把人撈回來,摟在懷裏,伸手揉了把藍景的頭發,嘴上哄道,“睡一覺,發身汗,明天就好了,我守著你。”

藍景聽聞,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身體,但到底是沒舍得離開對方的懷裏,他背靠著叢朗的胸膛,冷的發抖身體漸漸的有了暖意。

“喂,你丫真找來這裏睡覺的?”

黑暗裏藍景忍不住輕聲問道。

“不然呢,我是想幹點什麽,”叢朗往他身後頂了一下,“可你現在燒的跟個火爐似的,我也不忍心乘人之危。”

“扯吧,你就。”藍景哼了一聲,閉上了眼。

叢朗又把人摟緊了一些。

到了半夜,藍景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兩個人都出了很多汗,緊挨在一起的皮膚黏膩成一片。

叢朗把空調的暖風開足,然後悄悄的下床去洗手間浸了個熱毛巾回來,輕手輕腳的給藍景把身上的汗擦掉。

藍景沉在睡夢裏,眉頭緊緊的擰著,看上去很不舒服。

叢朗伸手在他的眉心處按了按,藍景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嘴唇張開,像是溺水似的緊緊抓住床單。

叢朗皺了皺眉,拍拍他的臉,喚了聲,“藍景。”

藍景被夢魘著,嘴裏發出痛苦的嘶聲,人卻沒有醒過來。

叢朗又用了些力拍他,“藍景,藍小景,醒醒!”

藍景猛地睜開眼,緊接著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藏在床下的槍,對準了麵前的叢朗。

叢朗連忙把他的手壓到一邊,在藍景反抗前先一步跨上床壓製住他,然後低聲喝道,“藍小景,是我!”

藍景聽到他的聲音,手上的動作凝滯,混亂的眸子也漸漸變的清明。

他舒了口氣,把槍丟下,啞著聲音問,“你在我頭頂嚇誰呢。”

說著他掀開騎在身上的叢朗從**坐起來,然後摸過床頭櫃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叢朗看著他長長的吐出一口煙圈,疲憊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忍不住問道,“你經常這樣麽?”

藍景沒說話,隻看了他一眼,抬手關掉了亮著的壁燈。

房間裏重新陷入了黑暗,隻有藍景嘴邊的猩紅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過了良久,他把煙掐滅,猛地伸手把叢朗推倒,隨即跨坐到他的身上。

“這次,你會不會拒絕?”

藍景低下頭咬住叢朗的唇,在對方還未開口時,他手伸到下邊,扶住叢朗的東西,然後緩緩地沉下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