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剩下的胡人大驚失色。

“隊長被殺了?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這群涼國的狗,他們殺了隊長!”

“殺了他們,現在就動手!”

眾人喧囂鼓噪,一個個抽出腰刀來想要動手。

然而當他們真正想要動手的時候,才愕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他們一個個倦得不行,最後的力氣也隻夠把刀從刀鞘裏抽出來而已,哪裏還能動手殺人?

所有人都很茫然,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腦子稍稍活絡一點的,已經知道自己被這村子裏的人給算計了,還有死心眼兒的人試圖反抗,想去叫睡過去的同伴繼續動手,把這村子裏的人殺個精光。

“起來,都給我起來!隊長讓這幫遭瘟的涼國狗給殺了,你們聽見了沒有?都起來……”

沈驚語冷眼旁觀了片刻,拿了把菜刀走過去,一腳狠狠踩在胡人士兵的手上:“閉嘴,我給他下的蒙汗藥連一頭三百斤的老虎都能麻翻,他現在醒不過來了。”

胡人手臂吃痛,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哆哆嗦嗦地看向沈驚語。

他的眼神裏帶著怨恨,也帶著畏懼。

沈驚語對胡人的眼神不躲不避,反而還笑了,饒有興味地問:“以前你們這樣對待涼國百姓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這樣看著你們的。”

“我,我……你放了我吧!”胡人士兵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遇上硬茬子了,隻能低聲下氣,“你想要什麽,我全都可以給你!我以前從涼國搶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為了活命,那些東西我全都可以交給你。”

“喲,沒想到啊!你這狗東西居然還是個劫掠過不少次的老兵。”

沈驚語聽得冷哼了一聲,眼裏的殺意更濃了。

不難想象這個胡人以前南下劫掠的時候,曾經造成過怎樣的慘狀。

她很想殺了這個畜生,真的很想。

沈驚語手裏的刀子一寸寸往胡人脖頸那裏抵過去,鋒銳的冰涼氣息讓胡人哆嗦得更厲害,語氣也帶了哭腔:“我我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胡人大漢用上了以前,那些他瞧不起的胡人衝著自己求饒時用的語氣。

“去死!”

沈驚語斷喝一聲,手起刀落。

“啊——”胡人一聲慘叫,還以為自己就要沒命了。

然而好長時間之後,胡人驚恐地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沒事。

麵前的泥地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沈驚語握著菜刀,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到了不遠處的涼國男人身邊……而那個男人也不是他剛才看見的弱雞模樣,而是一個眼裏帶著殺氣的七尺大男人!

不止如此,四麵八方還有更多更多身上帶著武器的大男人虎視眈眈衝這邊小跑過來,一看就是做足了準備的。

完了,這下可全完了,他原本還琢磨著能不能利用這個女人不對自己動手的機會反殺,可事情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他還反殺個啥?

雙重打擊之下,胡人大漢咕咚一聲也暈了過去。

沈驚語聽見胡人大漢的動靜,不屑地冷笑一聲:“真是個廢物。”

賀宴城知道沈驚語情緒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撫:“你先去看看桑家那個娘子,府城的人來了,我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沈驚語點點頭:“好。”

桑婉兒全身都在發抖。

沈驚語拉著桑婉兒的手,帶著她在旁邊坐下,問:“害怕嗎?”

桑婉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沈驚語拍了拍桑婉兒的手背,安慰她:“頭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害怕也很正常。”

“怕過,但早就不害怕了!”桑婉兒看向沈驚語,語氣很堅定,“隻要能護住村子,護住村裏的人,我什麽都不怕。”

沈驚語欣慰地點點頭。

能有這個覺悟,桑婉兒果然是個好樣的。

蘇裏正一聲吆喝:“兒郎們!把這幫狗養的送到我家裏,咱們好好審他們一頓!”

“知道了,裏正爺!”

靠山村的男兒們齊聲答應,所有人七手八腳將胡人們四蹄朝天捆起來,把他們帶到曬穀場上去公審。

趙鐵柱從村頭挑來涼水,韓翠花在旁邊早已等了多時,一看水來了便拿了半個葫蘆剖成的瓢過去,當胸一人一瓢涼水。

“嘶!你們這幫狗東西居然敢這麽對我們……”

“好涼,娘耶!”

胡人們嘰嘰呱呱一陣大叫,全都清醒了過來。

沈驚語冷眼看著眾人,頓了頓,笑了:“醒了?醒了好啊,既然醒了就受審吧。”

胡人們迷迷瞪瞪看著她,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啥。

過了好半天,才終於有人看見了唯一站在旁邊靠山村村民裏的藥羅葛。

“好哇!藥羅葛,是你小子!”胡人一下子咬牙切齒起來,“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早在你跟咱隊長請命說要出來的時候,我就該把你小子淹死在尿壺裏!”

藥羅葛下意識想往後縮,轉念想想對方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這才硬氣起來:“你這個畜生,你還敢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娘做過什麽不成?”

“你娘……喲,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胡人不懷好意地一咧嘴,衝藥羅葛冷笑起來,笑意陰嗖嗖的,看著就讓人覺得不痛快,“你娘她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奴隸罷了,在咱們部族裏還不是像劣馬一樣,任人騎任人打的主兒?不,她那條爛命連一匹馬都不如!打死了馬,大王還會賞咱們幾鞭子,打死了你娘,最多不過挨幾句罵罷了!”

藥羅葛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沈驚語在心底權衡了片刻,把刀遞給藥羅葛:“你很生氣對不對,殺了他。”

胡人一愣:“你敢殺我?就你這樣孱弱的小崽子,也敢殺我嗎?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藥羅葛已經顫抖著大步跑到了胡人旁邊,直接蹲下將他的脖子給抹了。

血光衝天。

所有在場的胡人全都驚呆了。

被藥羅葛抹了脖子的胡人腦袋從脖子上掉下來,落在地上,眼睛似乎還不敢相信地眨了眨。

直到他死,他也沒想到藥羅葛居然有這個膽子來違抗他,甚至是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