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老兩口做了一輩子的酒家,還真是從來都沒想過,秘方還能這麽賣!

郝夫人忍不住地小聲問了沈驚語一句:“這效果,當真好嗎?”

“您試試不就知道了?”沈驚語八風不動地笑道,“若是效果不好,您不買我的鹵水不就是了?您放心吧,這第一鍋鹵水算是我送您的,不要錢。”

郝掌櫃再度和郝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法子,可行!

“成!那我就替我老伴兒開了這個口。”郝夫人清清嗓子,笑容可掬地道,“我們也不會讓沈娘子吃虧,不管這單生意是成還是不成,這第一鍋鹵水啊,咱們都按照價格折算給你就是。”

沈驚語爽朗一笑,完全不推辭:“那也成。”

郝家在鎮上開了一輩子的酒樓,個中富貴不是她一個村姑能比的,她可不會充大頭為郝家省錢,反而浪費了自己的錢。

眾人很快敲定下來。

這會兒梁棟那邊送貨也送完了,沈驚語便坐著梁棟的馬車回了靠山村。

回到家裏,雲娘一看沈驚語回來,立刻放下手頭的東西,關切地迎上來問:“沈娘子,生意可做成了?”

“嗯,我有八九分的把握可以確定,這一單生意是做成了!”沈驚語點點頭,笑道,“咱今兒做一桌好吃的來慶祝吧?雲娘,你去做幾樣點心來可好。”

雲娘笑道:“那感情好,沈娘子您放心,雲娘這就去。”

賀星從旁邊繞出來,幽幽地戳穿了沈驚語的小心思:“娘,要是今日這單生意做不成,你是不是又要讓雲姨做一桌好吃的來安慰你了?”

沈驚語,“……”

臭小孩,真不可愛!

她一把拉過賀星,狠狠**了他的小包子臉一番。

賀星被揉得吱哇亂叫,用力想把沈驚語作亂的手爪子給推出去,但始終都沒推動。

幾次反抗不成功之後,他也放棄了,大眼睛幽怨地盯著沈驚語不說話。

雲娘看著賀星哀怨的一幕,捂嘴直笑。

她一直盯著賀星這邊,沒注意到梁棟從後頭進來,恰好梁棟也忙著吭哧吭哧地拖著大木桶往前走,這兩個人都沒注意,便直接撞上了。

雲娘“呀”了一聲,一個沒站穩,險些就要摔倒下去。

梁棟一回頭發現雲娘要摔了,趕緊一把扶住她:“小心!”

雲娘嚇得不行,驚魂未定傻傻地看著梁棟。

雖說她這些年在塞外苦寒之地受了不少折磨,臉上有了不少風霜之色,但一雙眼睛還是清澈曼妙,無限情思。

梁棟幾乎就沒這麽接觸過女人,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瞬間就心跳如擂鼓了,也目瞪口呆起來,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

一旁正在**賀星的沈驚語,“……”

她怎麽覺得,這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那麽一點點的古怪?

要不是梁棟長得太磕磣,氣質也太蠢鈍,這一幕說是現代偶像劇的場景都不為過了。

眼看著自己再不出言提醒一下,他們有可能要這樣倆倆相望到天荒地老,沈驚語終究還是沒繃住,咳嗽了一聲:“咳咳。”

梁棟和雲娘瞬間明白過來,一下子各自彈開。

梁棟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雲娘更是臉紅得不行,慌亂不已,眼珠子四處亂飄。

“沈娘子,我,我先去做點心了!”

雲娘丟下一句話,一轉身衝進了灶房裏。

沈驚語哎了一聲:“雲娘,你還沒說你今兒做什麽點心呢……”

“做,做玫瑰鬆子糖!”雲娘回答得緊張兮兮的,“還有砌香櫻桃。”

沈驚語一愣:“櫻桃?”這個季節剛開春,哪有什麽櫻桃不櫻桃的。

雲娘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短促地“啊”了一聲:“是我說錯了,沈娘子別怪,我,我現在就去做點心。”

沈驚語剛想再說點什麽,雲娘已經反手砰一下,把灶間的房門給關上了。

沈驚語,“……”

好吧,她就知道雲娘太緊張,問不出個什麽來。

梁棟站在不遠處,吭哧吭哧地摸著腦袋,臉色也十分緊張,好半天才悶悶地問了沈驚語一句:“嫂子,我,我是不是嚇著人家了?”

沈驚語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啊。”

“那,那怎麽辦?”梁棟緊張兮兮,“人家會不會怕我啊。”

沈驚語樂了:“我哪知道。”

梁棟更愁眉苦臉了,幾乎要哭出來:“嫂子你,你咋能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問誰去啊?”

沈驚語納悶:“我為什麽要知道?”

“……”

梁棟仔細想了想也是,越發生無可戀,悶著頭不說話了。

沈驚語看得無語,忍不住搖頭。

大白和大狸子在旁邊,一邊吃瓜看戲,一邊曬太陽。

看見梁棟這苦惱的模樣,大白喵了一聲:“他這是怎麽啦?”

大狸子懶洋洋地撓撓耳朵:“很稀奇嗎?我看每到春天,那些個抓心撓肝想找小母貓的公貓,全部都是這樣的呀。”

沈驚語嘴角微微一抽,“……”

大白腦子慢半拍:“你是說?”

大狸子黃黃的瞳孔瞥了大白一眼:“嗯嗯,你說呢?”

“我懂了!”大白忽然喵了一聲,鄭重其事地表示,“這個梁棟,他一定是想找小母貓了!”

沈驚語正在喝水,一聽這話差點噴了:“噗!”

賀星差點被沈驚語的口水噴到,驚恐無比地看著沈驚語:“娘,你,你這是?”

“沒事,被風吹了,有點嗆。”沈驚語咳嗽一聲,這嗆到的真實原因有點不好開口,“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在這裏耽擱了,都回去。”

“哦。”

“知道了,娘。”

賀星和賀月牙一個個乖乖點頭。

沈驚語又瞪了兩隻貓一眼:“你們也一樣!都給我回去。”

大白和大狸子一個個哀怨喵了一聲,灰溜溜回了房間。

院子裏就光剩下梁棟和沈驚語了。

沈驚語看了看梁棟,欲言又止,再欲言又止。

她其實是想跟梁棟說幾句什麽話來著,但……想想梁棟這小子的悟性,還是覺得算了。

不如算了。

沈驚語默默點點頭,放棄了跟梁棟繼續交流的念頭,直接溜走了。

於是,院子裏隻有一個愁眉苦臉,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的梁棟,呆呆地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