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國時差,華盛頓天色昏暗陰沉,已是晚上。
韓世舟加快腳步走至寬敞內廳,兩邊齊齊站著數十名黎叔的下屬。
見到他,下屬紛紛向他彎腰鞠躬。
他將手裏的手機揣進西褲兜裏,徑直上樓,往黎叔的臥室走去。
老管家跟在一側,送他到主臥室門前,手在厚重的門板上敲了敲,隨即為韓世舟推開門。
韓世舟邁入房間內,**躺著的中年男人連忙起身,情緒激動地向他伸來一隻手,“我的孩子,快過來。”
他上前,握住男人的手,“黎叔,發生了什麽事?”
“昨天我受邀參加了一場晚宴,有殺手混在人群中向我開槍,好在沒傷到要害。”
“殺手是否抓住?”
“被艾登當場擊斃了。”
中年男人全名黎·史密斯,有著一雙藍眼睛,高眉深目,美籍混血華人。
他是韓世舟在美留學時的資助人,一心想收養韓世舟,如今五十歲的年紀,身子骨還相當硬朗,生生挨了一顆子彈,醫院都沒去,讓家庭醫生喬治幫他把體內子彈取了出來。
“直接擊斃,怎麽問出誰要謀害你?”
韓世舟在床邊坐下來,任由自己的手被黎叔緊緊握著。
“我知道是誰。”
“誰?”
“艾登。”
“他是你的小兒子,就算再混不大可能對你……”
“是他!事發前一天他跟我大吵一架,認為我阻撓了他的生意。”
韓世舟沉默下去。
他知道艾登暗地裏做著什麽不恥的勾當,黃賭毒那家夥占全了,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確定是他嗎?”
“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
“他現在在哪?”
黎叔無奈搖了搖頭。
自他中槍,那小子還沒露過麵,女兒正在中東執行重要任務,他沒讓人通知,隻讓老管家給韓世舟去了通電話。
“你好好休息,我馬上派人找艾登。”
韓世舟輕輕拍撫一下黎叔的手背,起身往外走。
“孩子,不要跟艾登起衝突。”
黎叔不安地叮囑一聲。
韓世舟腳步微頓,回頭看了眼**雙目赤紅異常憔悴的黎叔,強壓怒火,“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前腳走出臥室,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陸伊。
“我這邊有事……”
話剛開了口,被陸伊打斷:“舟哥,韓家的人把蘇小姐綁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倏地收緊,手背上筋脈突顯,“帶人到韓家把她接回去,如有必要可以報警處理。”
“好。”
陸伊正要掛電話,韓世舟又囑咐一聲,“別讓她受傷。”
韓寓選擇他不在的時候動手,夠卑鄙!
結束通話,陸伊立馬調動人手,趕往寒灣。
此時的蘇千語,已被帶到韓太太麵前。
中年女人十分優雅地坐在紅木椅上,麵前是一套茶海,她正不慌不忙泡著茶,滿室濃鬱茶香。
蘇千語手臂被兩個保鏢架著,掙脫不開。
她凝眉不語,看著韓太太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兒,她冷下臉,默默翻了個大白眼。
“要不要喝杯茶?”
韓太太瞧她一眼,態度冷淡。
“不喝。”
“蘇千語,你知道我從始至終就沒看上過你,要不是我們家阿寓對你有意,你根本進不了我們家的門。”
“既然對我不滿意,你綁架我幹什麽?”
“婚沒離,你就還是韓家的媳婦,什麽綁架不綁架的,話別說這麽難聽,還有,阿寓想你了,他想見你,你等他一會,他正在回來的路上。”
韓太太垂下眼,手一揮,吩咐保鏢,“送她去阿寓的房間。”
蘇千語心裏一慌,拚命反抗,但她實在掙不過兩個粗狂高大的成年男人。
她被拖出茶室,帶到樓上,推入韓寓的臥室之中。
門很快被保鏢從外麵鎖住,她大力拍門,無濟於事。
她環視整個房間,起居室和衣帽間都看了下,發現衣帽間的角落放著一個長條形大禮盒,想起是某個小老板給韓寓送的高爾夫球杆,她不假思索將盒子拆了,取出裏麵的球杆用來防身。
韓寓若是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行不軌之事,她就跟他拚命。
聽到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暗暗咬牙,握緊手中的球杆,一分一秒都不敢鬆懈。
門被打開的瞬間,她本能往後退了幾步。
韓寓一瞧見她拿著‘武器’一副要跟自己玩命的架勢,頓覺好笑。
“你這是幹什麽?”
他走進臥室,將門關上,反鎖。
蘇千語又往後退了退,“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麽?”
“你是我老婆,我想你,不行嗎?”
“不要再裝了韓寓,你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從來沒有過。”
“誰說的!”
男人語氣加重,邊說邊上前一步。
蘇千語警惕地看著他,“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打你,往死裏打。”
“老婆,我承認自己有錯,之前我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是有些混不吝,但我願意為了你改,你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不好,法院已經受理離婚訴訟,相信你已經收到傳票了,你最好不要胡來。”
“夫妻之間培養感情,怎麽能算胡來。”
“你清醒一點,我們都要離婚了。”
“離不成的,你以為我會放了你,成全你和韓世舟?”
絕不可能!
成全誰都行,唯獨韓世舟不行。
韓寓絲毫沒被蘇千語的架勢唬住,就憑她的細胳膊細腿,還能把他怎麽著了不成?
他繼續往前,一步步逼近。
蘇千語掄起球杆,在男人靠近的一瞬,用力將球杆朝他身上揮去。
韓寓手臂抬起,想抓住那根球杆,卻生生挨了一下。
金屬質地的球杆頭敲在他手肘處,不偏不倚打在麻筋上,痛得他抱著胳膊痛呼一聲:“蘇千語,你別這麽暴力行不行?”
他已經極力哄她,對她說好話了。
她再繼續這麽鬧下去,會把他的耐心磨光。
他揉了揉手肘,示意蘇千語把球杆放下,“有話我們好好說。”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我是混了點,但我沒有傷害過你,頂多就是結婚三年對你比較冷淡,沒有滿足你作為一個女人的需求。”
“你給我戴了三年綠帽子,這難道不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