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夜,耳殿。

那宮娥耳聞著女子不在嗬責她,忙驚魂未定的站起了身,諾諾道:“那、那這羹湯……”

“留下吧,本官倒是有些餓了。”哥舒無鸞眼皮未抬,手中繼續忙著,淡淡說道。

“那大人慢用,奴婢告退。”宮娥望了一瞬低頭專注的女子,眼中適時閃過些許異樣,這便躬身退了出去。

掩門聲響過,殿內漸漸恢複了安靜,隻聞女子清淺的呼吸聲,偶爾自窗外傳入三兩聲夜鶯的嗚啼,卻絲毫未影響到她的注意力。

良久,哥舒無鸞終於調適好了袖珍弩的弩弦,而後將滿桌的兵器一一收回了兵器閣。

再次坐回桌邊,捏了捏僵挺許久的頸子,扭了扭微酸的皓腕,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那白瓷盞上。

一伸手取了過來,緩緩掀開白瓷蓋子,隻覺一股清香撲鼻,打眼一看,是枇杷海椰燉鷓鴣。

聞著,頓覺腹中餓的緊,未作他想,執起一旁的湯匙,細細吃了起來……

用罷那盞宵夜,哥舒無鸞悠悠回了內室,換上了一身淺白的寢衣,這便要上榻歇息。

剛剛坐到床邊,頓覺一股莫名的燥熱感徒然從丹田處緩緩升起。

慢慢的,這股燥熱開始在體內四處肆意遊竄,所過之處猶如火種,將她的身體撩撥的滾燙異常,逐漸的,仿佛有千萬條蟻蟲在她全身上下爬動一般,那感覺又麻又癢,惹得她心悸難耐。

哥舒無鸞心中一抖,暗道:她這是怎麽了?

強強穩神,顫手撫過臉頰,烈焰般的溫度,險些灼傷她的手掌!

正在她暗自心驚不解時,一陣殿門開合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串清淺的腳步聲,混著一道溫雅的男聲一齊傳了進來,“鸞兒,我可進來嘍。”

耳聞著這道熟悉的聲音,哥舒無鸞的麗顏適時染上了一層薄怒,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瞬息交替的簡直令人目不暇接。

慌忙扯過衣衫想要披上身,然而,體內的那股強大的燥熱感,已經讓她的手腳逐漸不受支配了。

手忙腳亂了半天,弄的滿頭大汗,也未將衣衫穿好,而這時的男人已由外廳跨入了內室,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襲純色的雪服,蟬翼般的輕紗淺罩在外,身如玉樹,俊顏謫塵,整個人猶如煙霧淡籠的出水白蓮一般,美得如夢似幻。

哥舒無鸞冷睨著麵前的男人,緊緊攬著衣衫擋在前胸,惱然黯喝一聲,嗓音甚是幹澀沙啞,“是誰允許你進我的寢室的,滾出去。”

這麽一吼,來熙當即頓下了腳步,停在了她幾步開外的對麵,貌若委屈的癟了癟嘴,道:“鸞兒,你怎麽這麽凶啊!不過,記性也差的要命,不是你派人約我來你殿裏,說有事要談的嗎?到底是什麽事啊?”

話到最後,眸子一眯,唇帶邪笑,滿是不加掩飾的曖昧之色。

他的話讓哥舒無鸞微微一愣,她何時約過他?

還來不及細想,體內的熱浪便排山倒海的襲來,讓她一時難以招架。

睨著女子愈發嫣紅如血的麵色,清眸中也不複往日般冷澈,而是蒙上了一層迷離朦朧,來熙心中徒然一沉。

之前他還以為她是因自己見到她僅著寢衣的樣子而感到不好意思,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因為這個。

想到此,他緊張的出聲,“你怎麽了?”

此刻的哥舒無鸞神智在逐漸渙散,就連望著眼前的物事也開始出現重影,聲音含糊道:“我、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男人早已跨到了她跟前,一把拉過了她的手臂。

當長指搭在她的皓腕上,接觸到那滾燙的體溫,心下不由得一抖,直到觸摸著她異常紊亂的脈搏,眸中霎時寫滿驚駭,沉沉出聲,“你中了**?!”

‘**’二字猶如一道驚雷在哥舒無鸞耳邊響起,引得身子猛的一震。

雖然身處深宮禁苑,但**究竟是什麽東西,她也是略有所耳聞的。

以往聽聞,這東西會使人定力與理智盡失,用了它,男女歡好,也不必兩情相悅。

是以,這是勾欄妓坊必備的催情之物,以用來轄製那些不願接客的女子,最終起到壞女子名節的作用……

原來這**便是這般的滋味,這般的讓人難以控製自己!

可是,嚴謹的內宮中為何會突然出現這種肮髒的東西?而好端端的,她如何會中這**?難道……

是那盞羹湯出了問題!

到底是誰這樣陰毒?竟以如此下作的招數來害她!

顧不得多想,隻因體內的燥熱再次泛濫,致使蠢蠢欲動的心念瀕臨爆發。

而此刻搭在她腕子上的手指是那樣的冰涼,那樣舒服的觸感,惹得她不由的全身顫栗起來。

她開始心猿意馬,開始想要的更多,這便不由自主的向男人靠近,將滾燙的側頰伏向他的頸窩,顫著手在他胸膛上細細磨蹭,誓要把他衣襟處自外麵帶來的那股冰涼爽然的氣息一一繳獲幹淨。

最後,這股冰涼順著手心緩緩渡入心頭,將那火海似得方寸之地輕輕撫慰,使得她淪陷沉迷。

女子的撫摸和口中不時發出的嚶嚀之聲,讓來熙的心湖**漾起一陣春波,定了定神,出聲道:“鸞兒,聽我說,你需要解毒,否則會欲火焚身而亡!不過,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今晚過後,我會對你負責,我會娶你!”

男人一邊說著情意綿綿的愛語,一邊將她攬在胸口的衣衫慢慢拉下,接著,開始解她寢衣的帶子。

眼看著素色抹胸出現在了眼簾,來熙的手徒然一抖,適時頓下了動作。

正在這個當會兒,哥舒無鸞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猛的一把將他推離身前,力道之大,愣是將他推到了地間。

緊跟著,一句嘶聲怒吼響起,“別碰我!”

望著她眸中的羞惱之色,來熙心中湧起一陣失落,但接觸到她越來越不正常的神情和緋紅如潮的麵色,顧不得狼狽的爬起,再次靠近了她身前,“鸞兒……”

哥舒無鸞極力的躲避著他的靠近,狠狠咬住下唇,勉強維持即將被吞噬的定力,“幫我……去找禦醫。”

她的聲音是急促的,夾雜著淺淺的喘息聲,混著噴灑出的灼熱氣息,一齊飄向了來熙的麵前,他的聲音不由的更加凝重,“禦醫幫不了你,這**用量甚足,藥性猛烈,即便禦醫能配出解藥,恐怕到時你屍體都涼了……鸞兒,你抗不過這欲火煎熬的!聽話,還是讓我為你……”

話還未說完,卻見哥舒無鸞猛地抬臂,一把拔下了插在發間的銀鶴簪,以尖端直直向手臂劃去。

殷紅的鮮血湍急如溪,霎時侵透了雪白的衣袖,滴滴向地間落去,猶如結開的朵朵血梅,那樣的豔媚,那樣的刺目,瞬間刺痛了男人的心。

望著她手臂上赫然浮現的那條傷口,來熙一下白了臉色,眸中寫滿驚痛,“你……便那麽不情願讓我碰你?!”

手臂的疼痛感,將渙散的神智適時拉回了些許,哥舒無鸞狠狠咬了咬貝齒,冷然道:“是、是的!今晚你若敢對我……我便會恨你一輩子,致死不會原諒!”

這句斬釘截鐵的話,生生讓來熙僵在了原地,俊臉染滿了震驚的痛和落寞的傷。

這時,哥舒無鸞掙紮著站起身,忙慌的將銀簪草草插回發間,抖著手披起衣衫,“現在我要去找禦醫了,在我回來前,希望你已經離開……”

邊說邊胡亂的將衣服套在了身上,然而,那條被男人解開的寢衣帶卻是如何都係不上,隻因她的手抖的太厲害。

正在她懊惱之時,一隻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拉下了她滾燙的素手,慢慢持起了那根已被她揪出褶皺的衣帶。

哥舒無鸞微驚,惱道:“你做什麽?我說過……”

卻被他堅定的聲音打斷,那是略帶薄怒的口吻,“我也說過,我會幫你!”

她一下扒開他的大手,當觸碰到他冰涼的手背,心底再次**起一陣強烈的戰栗,偏生嘴硬道:“我不需要。”

來熙當即怒吼出聲,“你這個女人為什麽那麽擰?”

他的怒氣,讓她一愣,當回過神,卻見男人已為她係好了衣帶。

來熙依依不舍的頹然放下手臂,輕歎了一口氣,淡道:“我有其它辦法幫你解這**。”

還未等女子會意他的話意,便被他迅速的點住了幾處大穴。

緊接著,他將她攔腰抱起,以盤膝之勢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而後,自己也上了榻,坐在了她的身後。

哥舒無鸞大惑不解的僵坐在那裏,體內的熱潮來勢越來越猛烈,讓她來不及細想其它。

那種灼灼的悶痛感令她全身上下滲出了汗,心癢悸動的感覺也愈發厲害,真希望此刻能有一盆冰水,從頭到腳的潑下來。

忽然,一雙大掌壓了下來,須臾,自背後徐徐渡來股股寒氣,正透過她的寢衣一點一點的滲入她的體內,遊走於四經八脈間,霎時,驅走了滿身的燥熱感。

難道是……寒魄功?!

她愕然出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