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能是被陳默氣的昏了頭,才會覺得自己以一個死去之人的丈夫的身份去參加一場誰也不認識的宴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我給陸晴嵐打了個電話。
陸晴嵐沉默了下,詢問我道:“你知不知道宴會的主辦人是誰?”
我想了想,回答她道:“昨天我發消息問過小剛,他說是齊家的三少爺。”
陸晴嵐頓了頓,驚訝地問我:“怎麽是他?”
我一聽便知道陸晴嵐好像與這齊家三少相識,很大概率還會對他有一定的了解,連忙追問道:“晴嵐,你是認識這個人嗎?”
“何止認識!”陸晴嵐輕哼了聲,“他可是時雨最孜孜不倦的追求者了!”
我心裏一驚,原來如此!
怪不得一提到他,陸晴嵐的語氣變得如此微妙。
一個自己妹妹的追求者,在陸時雨與陸斌早就成雙成對的時候還不肯放棄的人,我頓時覺得頭大,這種人怕是最難搞了。
何況這種情況下,我便再不能向陸晴嵐求助,隻能自己再想想辦法了。
陸晴嵐倒是沉吟了會,輕聲道:“放心吧,我會讓你參加上這次宴會。”
“如果是用時雨做誘餌,那還是算了。”我雖然覺得失落,但我很清楚自己的一團亂麻本就不應該讓別人跟著煩心。
“康然,我說了,你想完成的事情我會幫你做到。”
陸晴嵐的語氣十分堅定,她的聲音很平穩,但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我明白陸晴嵐對我的感情,這樣的感情會驅使她為我做許多事情,可我無法確認我是否可以給予她回應,就目前的情況來講,我隻想為楊悅討回公道,隻想把陳默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無法談論感情,更不知若是未來有一天我終於放下了這一切,我又是否會接受陸晴嵐。
我與陸晴嵐,都已經不是可以輕狂的少年人了。
我們再沒有那許多時間,一點一滴的去了解一個人,去等待一顆種子去長成參天大樹。
我按下心中對陸晴嵐的感情,我以為那隻是年少時延續至今,後知後覺的悸動。
“晴嵐,我不是可以給你未來的人。”
我這句話一出口,陸晴嵐迅速打斷了我。
“康然。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以前你選擇了楊悅,現在你選擇了為她而報複陳默。”
陸晴嵐說到這裏停頓了下,而後開口道:“可我的選擇,一直都是你。”
我沒想到陸晴嵐會在這種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無奈地搖搖頭,又忽然想起現在與她隻是手機通話的狀態,隻好輕聲勸她道:“晴嵐,你這又是何必?”
陸晴嵐顯然不想再多說些什麽,她告訴我等她消息,她會負責安排一切,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等了兩日,這兩日間我不曾詢問催促過陸晴嵐。畢竟我當時說自己來想辦法,可想來想去也沒有找到多合適的理由。人家都不認識你,你以什麽樣的身份參加呢?
想通了這一層後我不再為難自己,陸晴嵐那天說的很是堅定,我選擇相信她。
第三天的傍晚陸晴嵐終於給了我答複。
“康然,周日那天,你與我同去臨海酒店。”陸晴嵐打來電話時我接的十分迅速,聽到她在那邊開門見山道。
“我們以什麽理由去參加?”我不禁不解地問道。
“我們不去參加他這場宴會,”陸晴嵐輕笑了聲:“我們隻需要出現在那裏,然後讓齊三少爺主動請我們過去。”
我愣住,一頭霧水地問道:“你是說,讓齊家三少……來請我們?”
這莫不是天方夜譚吧!
等待的這兩日期間,我四處打聽過齊家齊三少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也試圖從他這裏下手,可得到的答案雖然不一而同,卻也差不了多少。
陰險狡詐,自傲狂妄,是外界對這三少爺最一致的看法。
我念著齊三少追求陸時雨追求了那麽久,設想也許他是個挺深情的人,但在看到對方各式各樣的花邊新聞之後,我徹底放棄了從他那裏尋求突破點的打算。
據聞齊三少最恨別人拿他當槍使,曾有個人刻意討好他,卻在十分重要的時候給他賣了,結果活生生被他逼到了家破人亡。
有錢人可以多麽任性,沒有誰比我這個在商場裏摸爬滾打的人更清楚了。
所以在陸晴嵐提出這樣的解決辦法時,我沉默了很久,對她講:“晴嵐,我不會把你和時雨搭進去。”
找陳默麻煩,讓他生不如死,本就是我一個人的執著。
陸晴嵐輕笑了聲,倒是說出了一件讓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不算為了你,陸氏手裏有個案子,下麵人沒問情況就接了。生意人最講信用,現在整個公司都為你們部門的大case忙碌,抽調不出人手去處理,剛好想尋求合作,這生意就送上門了。”
我知道陸晴嵐這麽說隻是為了打消我的顧慮,但她的確從不曾騙我,我內心對她感激不已,外界對齊三少的評價雖然不怎麽樣,但生意上的往來他一直都是很注重的。
畢竟每個企業都是在風雨中一步步摸爬滾打做大生意的,與陸時雨這種上天的寵兒不同,他們對業務方麵十分看重。
倒不是說陸時雨不在乎生意,隻是她對合作多數時間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另一層想法,總是能提出更好的方案,陸時雨是聰明人,老天給了她不幸的童年,卻也在做生意這方麵為她單獨開了一扇窗。
再說陸時雨的努力,一般人也比不上。
我當下就同意陸晴嵐的說法,詢問了具體時間後,誠心對她道謝。
“謝謝你,晴嵐。”
陸晴嵐倒是一反往常,這一次她總算接受了我的道謝,又囑咐了我當天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他們的宴會從下午三點開始,到時候我會提前開車去接你。你自己準備好,我帶你過去,直接在臨海酒店的正門,等待齊三少。”
我對這樣大膽的做法覺得心驚,又聽陸晴嵐接著道:“放心,我們隻不過是去‘洽淡生意’的而已。”
我心下了然,陸晴嵐的理由,可謂是十分合理了。
應下她對我的囑咐,我與陸晴嵐約定好具體時間後,她便掛了電話。
內心從平靜逐漸過渡到炙熱的渴望。
陳默,我真期待與你的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