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兒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之中,對於寒暄客套之詞,也是一套一套的。
雙方經過簡單的交涉之後,氣氛也是格外的輕鬆和諧,沒有絲毫劍拔弩張的味道。
“沈先生,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要不要品嚐一下?”
烏鼇笑著指了指麵前的酒壇,笑著對沈東問道。
沈東笑著將酒壇拿了過來,將塞子拔開,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感覺一股令人舒爽的氣息從鼻腔蔓延至心肺,然後向奇經八脈流淌而去!
“烏爺,你可有點兒小氣了,前兩次過來,怎麽沒見你把這麽好的酒拿出來?”
沈東笑嗬嗬地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隨即一飲而盡,然後閉上眼睛一臉享受:“入口綿柔,真是令人回味無窮,至少有三十年了吧?”
烏鼇立即對沈東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真沒看出來沈先生小小年紀,居然也是一個品酒大師,這一壇酒今年正好三十年。”
“別自顧著我喝啊,來,你們也喝!”
沈東給自己倒了一杯後,便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服務員給烏鼇和田鴻倒酒。
他朝著四周張望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對烏鼇問道:“烏爺,怎麽不見白昆?這麽好的酒,沒他的份兒,以後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怪罪你的。”
提及白昆,烏鼇神色黯然,歎了一口氣,道:“都怪我管教無妨,上次得罪了你,我罰他麵壁三個月,現在還在禁閉室呢。”
沈東則難得大度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關他的緊閉呢?我們倆習武之人,隻是簡單的切磋而已。”
“沈先生,你能不記恨我烏某人管教無妨,我心中已經是非常感激了,來,沈先生,李小姐,我敬你們二人一杯...”
烏鼇舉起酒杯滿臉笑盈盈。
整個席間的氣氛格外的輕鬆,就連李菲兒都感覺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烏鼇隻是為了表示友好,並不是想要加害於她。
可是很快,打臉的時刻就來了。
在臨近七點的時候,飯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一整壇酒,也被三人喝得一滴不剩。
自始至終,李菲兒都滴酒未沾,隻是以果汁代替而已。
“李小姐,我聽說雷公被你給滅了,不知道他現在還活著嗎?如果活著的話,你能不能將他交給我來處理!”
剛剛還挺輕鬆的氣氛,因為烏鼇的這句話,局勢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笑容也在這瞬間凝固在了李菲兒的臉上,她知道,雷公的狐狸尾巴終於還是要露出來了。
她遲疑了一下,這才笑著說:“烏爺,實不相瞞,當時戰況很複雜,雷公見局勢不利後,就在幾名高手的護送之下逃了。當時我手底下的人也死傷慘重,所以我並沒有貿貿然派人去追擊,擔心中了雷公的圈套陷阱!”
“這麽說,他還活著!”
烏鼇緊握著拳頭捶打著餐桌,臉上寫滿了煩心二字。
李菲兒好奇地問道:“烏爺,怎麽啦?”
烏鼇歎了一口氣:“李小姐,或許你還不知道,這雷公當初之所以能取代我成為青陽市的霸主,是因為他背後有著一個強大的靠山。如果不殺了他,那他定然會在那股勢力的扶持之下卷土重來,那個時候就有些麻煩了。”
“強大的靠山?”
李菲兒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因為以前沈東就跟她分析過。
隻是她現在還不清楚,雷公背後的那股勢力究竟有多麽強大。
烏鼇滿臉煩心地點了點頭:“不錯,我調查了這麽多年,也隻是知道那是一股十分神秘且強大的組織。這個組織不僅在青陽市有雷公這個傀儡,在其他地方,也遍布這他們的勢力。說實話,當年我真的是敗得很不甘心啊。”
神秘且強大的組織!
沈東的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中摻雜著深思之色。
烏鼇苦笑了一聲,接著說:“李小姐,實不相瞞,如果那個組織出手,恐怕憑借如今你的實力...不是我烏某人觸你的黴頭,恐怕到時候,你連一個回合都抵擋不下來。”
“那烏爺,你的意思是...”
李菲兒饒有興致地看向烏鼇。
烏鼇並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見話題已經扯到了這上麵來了,他直言道:“結盟,我和你結盟,就算到時候那個組織想要對付你和我,我們倆聯起手來,也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李菲兒瞬間便明白了剛剛在進入大門時,田鴻所說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什麽意思了。
看來這烏鼇依舊是賊心不死。
烏鼇見李菲兒在深思,他笑了笑,這才說:“李小姐,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放心,我們倆結盟之後,你依舊管理你的人和地盤,我絕對不會出手幹預。隻是在那股勢力出手的時候,我們二人再聯合起來。說起來,我們二人結盟,對於你而言,絕對是百益而無一害。”
他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相信雷公背後的那股實力,肯定已經盯上你了,說不一定就這兩天,他們就會對你出手。你對付區區一個雷公就死傷了這麽多屬下,如果那個勢力對你出手,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抵擋下來呢?”
李菲兒的麵色有些難看。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與烏鼇結盟對她的確是有很多益處。
可她又有顧慮,萬一烏鼇隻是假借結盟之名,實際上是想要趁機將她的勢力給吞並呢?
“沈東...”
李菲兒扭頭看了一眼單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養神的沈東,那樣子似乎是喝醉了。
沈東猛然睜開眼,打了一個飽嗝兒,道:“菲兒,什麽事?要回家了吧?那走吧。”
說完這話後,他朝著烏鼇拱手道:“烏爺,多謝你的美酒,改日我請客。”
隨即,他便伸手去攙扶李菲兒,想要就此離開。
李菲兒也不知道沈東是真醉還是假醉,她本想要詢問一下沈東的意見,從而立刻向烏鼇表態,可她見沈東要帶她離開,而她也沒有忤逆沈東的意思。
因為她清楚,在家裏,怎麽撒嬌怎麽鬧都行。
但在外人麵前,男人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必須要在外人麵前給男人留夠臉麵。
她起身之後,笑著對烏鼇道:“烏爺,沈東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吧。至於你說的結盟的事,我回去後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烏鼇背靠在椅子上,突然翹起了二郎腿,有些不耐煩的對李菲兒問道:“李小姐,你這是打算拒絕了嗎?”
李菲兒一愣,見烏鼇翻臉比翻書還快,有些懵的她回答道:“烏爺,我說了,會回去認真考慮的。畢竟結盟是大事,我還需要回去跟兄弟們一起商量一下,你說對吧?”
“浪費了一桌米飯和我那麽多的口舌!”
烏鼇滿臉不耐煩的點了一顆煙,隨即將打火機重重的扔到餐桌上:“李小姐,今天你出了這個門,以後遇見了什麽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多謝烏爺好意,我知道了!”
李菲兒攙扶著沈東,徑直朝門外走去。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很有可能不會輕鬆離開,可當走到烏家府宅大門外後,卻依舊沒見烏鼇動手。
因為沈東喝了酒,自然是由李菲兒來開車。
“菲兒,你剛剛怎麽會那麽蠢,居然會去相信他的話?結盟,無非就是為了吞並做鋪墊而已。”
坐在副駕駛上的沈東,臉上已無半點兒醉意。
李菲兒詫異的看了沈東一眼:“你剛剛是裝醉的?”
沈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後,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嘴裏還嘀咕著:“這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太烈了,迎風就倒。”
李菲兒見沈東有些痛苦,立即將車停靠在了路邊,然後伸手輕柔的替沈東按摩著太陽穴:“這樣好些了嗎?”
“舒服多了!”
沈東笑了笑,心中卻嘀咕著,如果秦若蘭能有李菲兒一半的溫柔和知性,那就好了。
“沈東,你說烏爺剛剛究竟是什麽意思?居然這麽輕鬆就放我們倆離開了。”
李菲兒終究是沒壓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沈東翻了一個白眼:“這還不容易理解嗎?他今天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個是結盟最好,這樣一來,就能夠趁機吞並你壯大他。這其二,如果你不同意結盟,那就當給你提個醒,讓你盡量去消耗那個組織的有生力量,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不會不懂吧?”
李菲兒有些犯愁了:“沈東,那你說雷公背後的那個組織,強大嗎?我們是不是他們的對手?”
“怎麽?你對你的男人這麽沒信心嗎?”
沈東眯著眼打量了一眼李菲兒。
李菲兒咯咯一笑,看了一眼窗外的寂靜,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這裏沒人,要不要來點兒刺激的?我出門的時候才洗過澡...”
沈東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如何忍受得了這一份要人命的**!
...
當邱博從一棟別墅走出來的時候,冷汗已經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浸透了。
剛剛差一點兒,他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嚴飛宇居然死在了國外,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嚴飛宇的父親嚴正忠居然找上了他,聽那口氣,似乎是想要讓他給嚴飛宇陪葬。
因為嚴正忠懷疑是他給嚴飛宇出的對付秦氏集團的餿主意,從而讓嚴飛宇慘死在國外。
天地良心啊,對付秦氏集團的計劃是嚴飛宇自己想出來的,邱博也隻是圍繞在嚴飛宇的屁股後麵當馬仔而已。
當初嚴飛宇前去烏幹國的時候,還打算將他一並帶去,可因為家族的生意比較忙,再加上他這個人做事比較警惕,所以這才百般拒絕了嚴飛宇的邀請。
現在看來,當初那個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他跟著嚴飛宇去了烏幹國,恐怕他也會葬身在異國他鄉。
剛剛在麵對嚴正忠的威脅時,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知道哪怕嚴正忠殺了他,邱家根本就不可能替他報仇,甚至如果嚴正忠願意的話,明天一大早,邱家將會徹底從青陽市消失。
好在當時他急中生智,向嚴正忠承諾三天之內拿下沈東和秦氏集團,為嚴飛宇報仇,嚴正忠這才放了他。
剛剛那錚亮的鋼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現在回想起來那種感覺,他的腿就忍不住打顫。
“邱少爺,你沒事吧?”
兩名保鏢見邱博出來,立即上前去攙扶。
“快,快扶我上車,走,快走...”
邱博可不敢有絲毫怠慢,萬一嚴正忠反悔,那他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當兩名保鏢攙扶他上車,疾馳而去的時候,邱博那顆已經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心髒這才稍稍落下了幾分。
他打開窗戶,任由著外麵的風吹打在他的身上,臉上的冷汗被吹散,但他的臉色卻格外的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雖然現在他已經逃出生天,但想到剛剛對嚴正忠的承諾,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悲涼。
三天的時間拿下沈東和秦氏集團!
他知道多少豪門子弟都栽在了沈東和秦氏集團的手中,區區一個他,又怎麽可能是沈東的對手呢?
他煩躁的點了一顆煙,在抽了一大半之後,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對那兩名保鏢道:“你們給我聽清楚了,隻要你們能給我想到辦法對付沈東和秦氏集團,我賞你們一百萬,不,五百萬,每人五百萬。”
兩名保鏢聞言,心中頓時大喜,但當聽清楚邱博想要對付的人時,神色頓時暗淡了下來。
“你們說句話啊,錢就放在這裏,誰有本事就來拿,我絕對會兌現。”
見兩名保鏢默不作聲,邱博的心中也有幾分怨氣。
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名保鏢扭過腦袋,苦著一張臉道:“邱少爺,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想想辦法。”
邱博一拳打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罵道:“老子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快,回去後就給老子想辦法,想不到辦法,今晚誰都不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