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市秦家別墅內。
秦若蘭六神無主的坐在別墅裏麵,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汽車轟鳴聲,這讓她心中一喜,以為是沈東回來了。
然而,當她剛跑到門口打開大門時,卻突然就愣住了。
因為在別墅外麵的並不是沈東,而是幾輛掛著江都牌照的黑色轎車。
當車門打開,十多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從車上下來,在看向秦若蘭後,其中一個平頭男走上前,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兒,道:“秦小姐,你好。”
雖然對方言語間顯得彬彬有禮,但氣勢上卻有些不善,這讓秦若蘭警惕了起來:“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沈東先生請來保護你安全的,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秦小姐,快跟我們走吧。”
平頭男子走上前,對秦若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聽見這話,秦若蘭的警惕性弱了幾分,不過看著這些男子似乎都有些不善,為了小心起見,她轉身道:“我去拿一下手機,你們等我一下...”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平頭男子的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肩膀,語氣透著幾分不可抗拒的威嚴:“秦小姐,情況危急,你還是快跟我們走吧。”
“你弄疼我了...”
秦若蘭麵容有些扭曲,掙紮了一下。
平頭男子轉而抓住了秦若蘭的手臂,道:“秦小姐,快走吧,敵人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想走都走不掉。”
“你們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麽?”
看著對方如此粗暴的舉動,警惕性本就很強的秦若蘭頓時便預感到,對方絕對不是沈東派來保護自己的。
平頭男子見秦若蘭不斷的掙紮,頓時就惱了,咬牙喝道:“秦若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老爺交代過要善待你,但如果你敢不從,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在撂下這句狠話之後,他對著身後的兩名壯漢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拿繩子來給我綁了。”
“我要報警抓你們,你們這是在綁架,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你們逃不掉的...”
秦若蘭不斷的掙紮,但她的力氣怎麽可能抵得過一個成年男子,被平頭男緊緊的抓著手臂,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嚇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麵打轉。
很快,兩名男子就從後備箱內拿出了一捆尼龍繩,剛準備將秦若蘭給捆綁起來時,突然,空中傳來了一道什麽東西飛馳而來的聲音。
平頭男子立即抬頭一看,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塊板磚準確無誤的砸在了他的額頭之上,頓時將他給砸得頭皮血流,眼冒金星,雙眼一翻白,直接暈死了過去。
秦若蘭見抓著自己手臂的平頭男子被板磚給砸暈,她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跑進了別墅裏麵,砰的一聲將大門給重重的關上。
這一切皆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兩名手持尼龍繩的男子率先反應了過來,立即轉頭一看,發現兩名男子正朝著他們這邊飛馳而來,速度之快,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他們的人群之中。
這二人沒有絲毫的廢話,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赤手空拳便開始大殺四方。
這二人不是別人,自然就是沈東派來保護秦若蘭的玉小龍和鍾磊二人。
其實這十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本來都是高手,就算是不會功夫的秦若蘭,也能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煞氣,所以這才有了警惕之心。
可以說,憑借這些身穿黑色西服的壯漢,兩個就能和秦若蘭的心腹水牛打得有來有回,三個就能夠圍困住赤手空拳的黑曜,五個也能與嘯天戰平。
但鍾磊和玉小龍身為沈東的兄弟,實力可要比嘯天他們強大太多,再加上二人對於這群來犯之敵可是心存殺意,絲毫都沒有留手的意思。
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十幾名黑衣壯漢就已經整整齊齊的倒在了地上不斷的哀嚎著。
“你幹掉了幾個,我可是幹掉了八個。”
鍾磊得意洋洋道。
玉小龍咧嘴一笑:“九個!”
“你放屁,這裏一共才十五個人,我幹掉了八個,你隻幹掉了七個...”
鍾磊爭論道。
玉小龍翻了一個白眼:“誰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萬一你隻幹掉了六個呢?”
“要不挨個問一遍,看看他們是被誰撂翻在地上的?”
聽見玉小龍居然敢質疑自己的話,鍾磊頓時氣得麵紅耳赤,氣哄哄的說。
玉小龍剛要說話,突然看見一輛轎車朝著這邊駛了過來,他立即咧嘴一笑,道:“好了,又來了幾個,這次人不多,肯定能分得清楚。”
“別跟我爭,我要打五個!”
鍾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說完後便衝了上去,生怕對方會跑路。
然而,就在他衝到那輛還在行駛的轎車旁,一拳就要轟碎駕駛室的車窗時,跑過來的玉小龍急忙製止道:“別,那是嫂子的爺爺...”
鍾磊遲疑了一下,還以為玉小龍是在誆騙他,就是想要讓他停手。
可隨即他便注意到,這輛轎車內,隻有一個老人。
此時,那輛轎車已經停了下來,在車門打開後,秦懷禮掃視了一眼那群倒在地上不斷嗷嚎的西服男子,然後麵帶笑意看向玉小龍:“你們是沈東的兄弟,對吧?”
“喲,老爺子好眼力。”
玉小龍趕緊走上前來,一把將鍾磊給推開,邀功道:“這些小嘍嘍都是我搞定的。”
“你放屁,老子打倒了八個,你隻撂倒了七個。”
鍾磊見玉小龍居然敢跟自己搶功勞,頓時不樂意了,嚷嚷了起來。
看著如同活寶一般的二人,秦懷禮也總算是能理解,為何沈東的性格會那麽乖張了。
畢竟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嘛。
“兩位小兄弟,老頭子我在這裏謝過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我孫女恐怕...”
秦懷禮笑嗬嗬的朝著二人拱了拱手。
玉小龍二人自然是知道沈東和秦若蘭之間的關係,見秦懷禮這個爺爺輩兒的老者朝著自己拱手,二人立即停止了爭論,微微鞠躬示意道:“老爺子,您這話就生分了,保護嫂子,是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應該做的。”
秦懷禮與二人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後,隨即背過手去,走到那群西服男子的麵前,道:“你們滾吧。”
“老爺子,就這麽放過他們吧?要不把他們都給捆了吧?”
玉小龍提議道。
同時他的心中已經在開始打著如意算盤了。
這些西服男子的實力都挺不錯的,如果能夠拉到狼窩去給那群狼崽子們做陪練,也不錯。
畢竟這群人是死是活,他都不是很在意。
秦懷禮卻苦笑了一聲,搖頭道:“罷了,他們也隻是聽從命令行事而已,沒必要刻意為難他們。”
在得到秦懷禮的特赦之後,這群西服男子這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攙扶著上了車,疾馳而去。
原本已經躲到樓上房間裏的秦若蘭,突然聽見外麵傳來自己爺爺的聲音,飛奔著跑了出來。
當她看見秦懷禮正完好無損的站在門口時,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飛奔著撲進了秦懷禮的懷裏:“爺爺,你沒事?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看著這兩天就瘦了一大圈的秦若蘭,秦懷禮心中也有不忍,輕聲安撫道:“若蘭,別擔心,會過去的...”
秦若蘭突然想到了什麽,左顧右盼,麵容焦急道:“沈東呢?他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難道他...爺爺,他怎麽了?他為什麽沒回來?”
“嫂子,你放心吧,這天底下能傷到沈哥的人,還沒出生呢。他沒回來,應該是有事情要處理。”
玉小龍笑著解釋道。
秦若蘭聽見這話,選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了一半,隨即朝著秦懷禮投去求證的眼神。
秦懷禮點了點頭:“他說還要繼續調查一下胡可可的行蹤,就讓人將我護送到了小區門口,讓我先回來給你保一個平安。”
秦若蘭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兩位小兄弟,裏麵請吧,你們肯定還沒吃午飯吧?正好我給你們露一手,我做的飯,沈東可愛吃了...”
秦懷禮笑著對二人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玉小龍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老爺子,那我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此時,江都軍部的一個地下審訊室內,江都警司的副司長丁文德就被關押在這裏。
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戴著鐐銬,眼神無助又悲憫的通過牆壁上那扇狹小的窗戶望著外麵的天空。
就在今天早上之前,他還是萬人敬仰的副司長。
可如今卻淪為了階下囚,這輩子別說是往上晉升了,能保住小命,就已經是萬事大吉。
就在他想著自己是會被判槍決,還是被判無期時,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囚室的鐵門被打開,他滿臉慌張的朝著門口望去,看見沈東正麵色嚴肅的站在門口。
“沈東,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有些積蓄,我統統都給你。以後我做你的馬仔,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一步。我不是有意跟你為敵的,我是被人指使,你也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此時的丁文德哪兒還有半點兒身為副司長的沉著冷靜,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渴望自由、渴望能夠活下去的階下囚而已。
他在開口求饒的同時,也顧不得自己以前的榮譽和身份,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沈東沒有說話,隻是邁開腿走到了丁文德的麵前,隨即就有人給他搬來了一張椅子。
他坐下後,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丁文德,聲音冷清道:“丁文德,說說吧,是誰隻是你做的。既然你選擇站隊,那就應該知道一些內部吧?畢竟你能夠坐到如今的位置上,可絕對不隻是一個隻會聽從上級命令的白癡。”
丁文德聞言,身軀猛然一抖。
他剛剛說那麽多,就是希望將自己假裝成一條任人擺布的可憐蟲。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偽裝,最後還是被沈東給識破了。
“你不想說對吧?行,反正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繼續閉口不言,那你就一輩子待在這兒吧。估計你爛在這裏,也沒人會替你收屍...”
沈東說著話的同時,直接站了起來就準備往外麵走去。
丁文德見狀,一個飛撲上前,雙手緊緊的抓著沈東的褲腿,道:“沈東,隻要我乖乖交代,你是否可以放過我?”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沈東低頭冷冷的注視著對方。
聽見這話,丁文德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麵色更是如同紙一樣白。
“想好了嗎?”
過了近半分鍾,沈東這才開口問道。
丁文德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才說:“給我下達命令的,是胡家的老五胡嘯,他是上京總警司的辦公廳主任,位高權重,他的話,我不敢不聽。”
“其實胡嘯早就有意想要拉攏我的,可我卻得知他和胡賢是穿一條褲子的,而這胡賢的名聲,並不怎麽好,所以我一直都在猶豫。”
“後來我又聽說,胡家出現了一些問題,胡家的嫡長子胡明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胡賢將成為下一任胡家的家主,這就讓我有些心動了。”
“畢竟如果能夠搭上胡家這一條快船,我應該能夠很快就被調任到上京去。哪怕不這樣,胡家也能夠幫我將警司司長劉偉東給擠下去,讓我坐上那個位置。”
沈東聽見這些話,微微皺起了眉頭,輕笑了一聲,道:“你是怎麽知道胡明失蹤的?又是誰告訴你,胡賢將成為下一任胡家家主的?”
他的問題相當犀利,一下子就問到了核心。
因為他刻意調查過胡家,如果不是從胡可可那裏提前得到消息,他都不知道胡明失蹤的事情。
畢竟胡家對於此事,是秘而不宣的,就連本就住在上京的高宏碩以及羅清瀾這些豪門子弟,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調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已。
所以他並不認為,遠在江都的丁文德,就算是位高權重,也絕對不可能這麽輕鬆的得到如此機密的消息。
而丁文德在聽見沈東的詢問後,眼中閃過一抹死寂。
看樣子,自己是真的裝不下去了,更隱瞞不了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