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真的挺不老實的。”
沈東明顯已經沒什麽耐心,說完這話之後,再次邁開腿往外麵走去。
“我說...”
看著自己唯一生存的希望即將離去,丁文德再度吼道。
而這一次,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決和濃濃的哀求之色。
已經走到門口的沈東,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讓我從你的話中找出了一絲一毫的破綻,哼哼...想必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後果。”
“是王家。”
丁文德急忙道:“在我搖擺不定的時候,是上京王家給我打的電話,他叫王耀輝,是上京總警司的副司長,位高權重。他跟我說,他已經站隊到了胡賢那邊,讓我好好斟酌一下。”
“畢竟再過兩年,上京的總司長就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到時候王耀輝在胡家的扶持之下,坐上總司長的位置,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到時候我的官運能不能恒昌,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我隻能乖乖聽他的話。”
在說完這話之後,他深深地低下了腦袋。
現在他將王耀輝供認出來,就算是得罪了整個王家和胡家,這輩子算是沒什麽希望了。
可是現在,自己的小命就被人家給拽在手中,他也不得不妥協。
他已經想好了,隻要沈東放過他,他就帶著妻兒老小離開炎國,去國外生活。
反正這些年,他也貪了不少錢,足夠自己和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王耀輝?”
沈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一直都好奇,為何胡賢會一下子就掌控住整個胡家,原來背後是有強大的隊友給他提供幫助。
“還有嗎?”
過了好半晌,沈東再次問道。
丁文德搖了搖頭:“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至於胡明夫婦現在在何處,我也不知情。畢竟無論是王家,還是胡家,都不可能告訴我這麽機密的事情。”
“知道了。”
沈東說完這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丁文德見狀,急忙喊道:“沈東,你...你不是打算放過我嗎?你想出爾反爾?”
沈東腳下一頓,笑了笑,道:“現在你將王家人給供了出來,你以為你出去後,能活嗎?放心吧,你的家人,我會讓人照顧好的,等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我會讓人放你出去,和你的家人會團聚。隻是你的地位,就要從上位者跌落成普通老百姓了。”
丁文德還以為沈東是準備拿他的家人來報複他,可在聽見沈東最後的兩句話後,他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現在的他站隊失敗,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算是很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有其他的奢求。
“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待上幾天吧,這裏很安全。”
沈東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去。
“沈東,謝謝!”
望著沈東離去的背影,丁文德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般的輕鬆。
以前他過的日子雖然備受人尊敬,但總是提心吊膽,爾虞我詐,甚至擔心自己以前所做的那些齷齪事被揭露。
可是現在,淪為了平民百姓,他的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就好像一直戴在他身上的枷鎖,突然就沒了。
...
沈東並沒有繼續去馮家找胡可可,而是開車回到了青陽市。
因為接下來,他將給馮家準備一場大戲,能夠讓人笑話一輩子的大戲。
當他回到秦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
盡管秦懷禮剛剛遭遇了巨大的變故,但一輩子商海沉浮的他早已能處變不驚,甚至是將生死給看透了。
當沈東推開別墅門的時候,居然看見秦懷禮正坐在沙發上,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兒,十分難得地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喲,老爺子,看你的精神頭還不錯嘛。”
沈東笑著打趣兒道。
其實秦懷禮還真沒怎麽害怕,畢竟自己這兩天在胡賢的手中,非但沒有遭受任何的毒打和折磨,反而還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隻是限製住了他不能外出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胡賢根本就不可能對他痛下殺手,估計隻會囚禁他到死,所以才會那般的有恃無恐。
“沈東,回來啦?吃飯了嗎?鍋裏我給你放著飯菜呢,你那兩個兄弟在接到你的電話後,剛剛才離開...”
秦懷禮並沒有著急第一時間上前去詢問沈東事情的發展,反而滿臉慈和的關心沈東。
沈東摸了摸肚子:“還真有點兒餓了。”
“我去給你熱一下飯菜,你坐一下...”
秦懷禮還是老樣子,任由外麵天塌地陷,他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樂嗬嗬地走進廚房給沈東準備飯菜去了。
這時,聽見樓下動靜的秦若蘭急匆匆的往樓下跑來,見沈東安然無恙地回來,就算是臉皮很薄的她,此刻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愛意,猶如乳燕投懷般撲進了沈東的懷裏,並緊緊的抱住了沈東不肯撒手。
“媳婦,我這才離開一天,你沒必要這麽想我吧?”
沈東滿臉溫柔地撫摸著秦若蘭的秀發,打趣兒道。
可他的話剛剛說完,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間襲來一股劇痛感。
他頓時連連求饒:“媳婦,我錯了,饒命啊...”
秦若蘭這才鬆開了掐住沈東腰間嫩肉的手,然後有些不舍地離開了沈東的懷抱,紅著眼圈道:“讓我看看,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沈東嘿嘿一笑,麵露壞色:“要不等一下去房間,給你慢慢檢查?”
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傳來了一道輕輕咳嗽的聲音。
秦若蘭猛然扭頭看向正站在廚房門口的秦懷禮,臉瞬間就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她嬌嗔道:“爺爺,你怎麽還沒睡?”
看著秦若蘭那副害羞的可愛模樣,沈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秦懷禮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不是等沈東回來,給他做晚飯嗎?你十指不沾陽春水,難道沈東餓著肚子回來,還指望你給他弄吃的?”
秦若蘭頓時感覺有些無地自容。
坦白說,她也覺得自己這個老婆做得有些不夠格,這麽久以來,她連一頓飯都沒給沈東做過。
沈東溫柔地撫摸著秦若蘭額頭前的秀發,笑著解圍道:“老爺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媳婦這麽漂亮,我怎麽可能讓她去沾染油煙味呢?以後做飯的事兒,由我來就行。”
突然間,一道暖流淌進了秦若蘭的心間。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味道吧。
“臭小子,油嘴滑舌的!”
秦懷禮笑了笑,隨即對沈東招手道:“快來吃飯吧,吃完了,早點兒休息,今天你也挺累的。”
“沈東,可可呢?可可現在怎麽樣了?你有沒有她的消息?”
秦若蘭坐下後,這才想到了胡可可,急忙問道。
沈東抬頭朝著秦懷禮看了一眼,隨即壞笑道:“放心吧,我給胡家和馮家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大禮,這個禮物一出,他們絕對會乖乖地將可可給我們送回來。”
“真的?什麽禮物這麽厲害?”
沈東的話頓時勾起了秦若蘭的好奇心,急忙追問道。
沈東往嘴裏扒拉了一口米飯,然後神神秘秘道:“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你還是不要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若蘭見沈東居然敢吊自己的胃口,心中有些不悅。
但轉念一想,或許沈東不說出來,也是為了她好。
“若蘭,你要不要再吃點兒?晚上你可是還沒吃飯呢。”
秦懷禮生怕秦若蘭會追問,所以立即想辦法岔開了話題。
秦若蘭搖了搖頭:“算了,太晚了,吃了容易發胖。”
“我不是給了你減肥藥嗎?來,一起吃點兒吧,晚上不吃飯,小心傷了胃。”
沈東說著話,已經走進廚房給秦若蘭拿碗筷去了。
秦懷禮也在旁邊勸著:“若蘭,晚上不吃飯哪兒行?身材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我就不相信你長胖了,沈東會嫌棄你。”
麵對兩人狂轟濫炸的勸說,秦若蘭實在是招架不住,而他根本就沒有吃晚飯的習慣,急忙找了一個借口說要忙工作,便快速往樓上跑去了。
“哎,若蘭這孩子,估計是擔心你的安全,連晚飯都沒吃。等一下你給她送點兒上去,多少也要吃一點兒...”
秦懷禮歎了一口氣。
沈東從廚房裏出來,見狀後,笑了笑:“老爺子,你故意將若蘭給支開,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吧?”
秦懷禮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臭小子,還真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我算是把你這隻老狐狸給摸偷了,你剛張嘴,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沈東笑著坐了下來,拿起碗筷往嘴裏扒拉了一口米飯。
秦懷禮歎了一口氣,思索在思索著什麽,半晌之後,這才開口道:“沈東,你真打算那樣做?這樣一來,無異於是將整個胡家和馮家往絕路上逼。”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沈東反問道。
見秦若蘭一臉遲疑,沈東這才接著開口:“放心吧,我有分寸,如果到時候胡可可的父親連這點兒場麵都鎮不住的話,他又有什麽能力坐上胡家家主之位呢?還不如讓胡賢繼續坐下去。”
“至於馮家,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波及到他們,但這也足以讓他們和胡家之間生出嫌隙,讓他們無法做成同盟。”
說到此處,他無奈的歎息道:“老爺子,你要知道,這胡家和馮家一旦聯合起來,能量實在是太大了,這不利於炎國社會的發展,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沈東,你看著辦吧,我知道你有分寸。”
既然如此,秦懷禮並沒有再囉嗦,和沈東閑聊了幾句,便上樓睡覺去了。
沈東在吃完飯後,快步衝到了樓上。
因為今天秦若蘭一整天都在為沈東和自己爺爺提心吊膽,所以根本就沒有做過一點兒工作。
現在見沈東和秦懷禮都回來了,她才有精力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媳婦,你還不睡覺呢?”
沈東蹲到秦若蘭的身旁,噘著嘴問道。
秦若蘭剛想要張嘴說什麽,沈東卻一把將筆記本電腦給蓋住,直接將她給抱了起來。
“沈東,你幹什麽呢,我還有...”
這一次,秦若蘭的話依舊沒能說出來,就被沈東的吻給堵了回去。
半晌之後,知道秦若蘭快喘不過氣來,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媳婦,給我搓搓背吧,我的背挺癢的...”
沈東壞笑著抱起秦若蘭往浴室裏麵走去。
不多時,一道道動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
馮家是江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而馮家的老家是在江都下轄的寧城。
原本寧城隻是一個三線小城市,雖說燈紅酒綠,但卻談不上繁華二字。
可今日的寧城卻格外的熱鬧,整個城市都張燈結彩,這喜悅的氣氛就好像提前過年。
“這是怎麽回事?這還有兩個月才過年,怎麽就把燈籠掛出來了?而且掛得滿大街都是。”
“你不知道,是馮家家主的大兒子馮子豪結婚,就在今天。”
“我靠,這有錢人牛嗶啊,就不知道低調一點兒嗎?拿這些錢去做慈善該多好。”
“你懂個屁,如果我能像馮家那麽有錢,路過的狗,老子都要給兩個紅包。”
...
馮家老宅是三十多年前,馮家的老爺子發跡時,出資修建的,裏麵也供奉著馮家的祠堂。
馮子豪今日結婚迎娶胡可可,之所以沒有在江都這座繁華的大都市舉辦婚禮,是因為馮家老一輩的長輩覺得結婚就應該敬天敬人敬祖宗,而馮家的祖宗牌位就在馮家老宅的祠堂裏麵。
“老馮,恭喜恭喜,喜結連理,今日迎娶胡家的千金小姐,以後你們和胡家強強聯合,可別忘了讓我們這些老朋友喝口湯。”
“一定,一定,快裏麵請。”
...
此時,馮家老宅的大門口,馮子豪的父親,也就是馮家現任家主馮新維正在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眼看著快到吉時了,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麵色一怔,轉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管家問道:“胡賢還沒來嗎?怎麽回事?他不是說他要親自主持這場婚禮的嗎?”
管家急忙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從昨天晚上開始,電話就打不通,該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出現,那誰來主持婚禮?”
雖然今日是自己兒子結婚的大喜日子,但馮新維從昨晚開始,心中就惴惴不安的,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管家見狀,接著說:“不過胡賢的兩個兒子,和胡家二老爺子已經過來了,要不我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胡賢在什麽地方?”
他思索了一會兒後,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不等他了,估計是什麽事情耽擱了吧。主持婚禮這事兒,就讓司儀上,希望胡賢能趕過來吧。”
現在,他也隻能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方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