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當時魏向陽因為受傷而不得不複原時,他給安排的工作是有實權,但也很閑的。

所以在他看來,能被魏向陽擺脫去調查此事的人,身份肯定都是非凡。

沒想到連對方都無權去調查,還被上麵給教訓了。

這讓他十分的震驚。

就在這時,魏向陽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軍部某位首長。

他臉色微變,急忙對沈東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隨即接起電話,道:“廖...廖首長,您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指示嗎?”

“魏向陽,你是在調查秦氏集團的事情,對嗎?”

手機裏傳來一位中年男人霸道的聲音。

魏向陽遲疑了一下,急忙道:“廖首長,我這不是挺好奇的嗎?而且我有一個親戚也買了秦氏集團建造的樓盤,現在出了這種事情...”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廖首長就怒斥道:“小魏,我見你平時挺老實本分的,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傻事?這種渾水,你能蹚嗎?就算你功勞顯赫,也蹚不起。事情我已經給你壓下來了,今後如果你還想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老實待著就行,別管那些屁事。”

“是,我知道了,謝謝首長指點。”

魏向陽說完這話後,突然話鋒一轉,好奇的問道:“首長,我隻是單純的好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就是一棟樓塌了嗎?怎麽搞的就好像是整個房地產行業都塌了似的?”

“實話告訴你,這是上麵的博弈,我也不太清楚,好了,不跟你說了。記住我的話,別沒犧牲在戰場上,反而遭人給暗算了。”

廖首長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見手機裏傳來的忙音,他扭頭一臉錯愕地看向沈東。

看來這件事情,他也無能為力了。

“沒事,別自責,我知道你盡力了,來,喝酒,今天我陪你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

“好,不醉不歸!”

二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下午兩點過的時候,二人這才醉醺醺地互相攙扶走出了酒樓。

兩人剛走出酒樓,沈東便看見一名穿著樸素,二十七八歲的女孩正站在門口。

雖然她談不上有多麽的漂亮,但眉宇間透著清秀和賢惠,應該是賢妻良母型的。

她滿臉擔憂地來到魏向陽的旁邊,有些生氣地埋怨道:“怎麽喝這麽多酒,你的身體難道你不清楚嗎?”

沈東知道這就是魏向陽口中的女朋友,看著對方如此擔心的模樣,他急忙麵露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們兩戰友這麽多年沒見麵了,不小心多喝了兩杯。”

雖然女孩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但在聽見沈東的話之後,這才想到有人在旁邊,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笑容:“我隻是擔心他的身體而已,畢竟細水長流,有了一副好身體,今後才能夠相聚。有空來家裏坐坐吧,我想向陽他肯定很歡迎你。”

“好的,一定!”

沈東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二人上了一輛車。

看著魏向陽現如今能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孩相伴,沈東心中的愧疚之意,這才弱了幾分。

就在他準備找一個代駕回酒店的時候,李菲兒給他打來了電話,言語急切道:“沈東,你現在在哪兒呢?”

聽李菲兒的口氣,他便知道對方肯定已經知道秦氏集團的事情了,這才道:“在北江市,怎麽啦?”

李菲兒大度地表示道:“秦氏集團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現在情況怎麽樣?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嗎?”

值得一提的是,這三江省原本也是袁皇的地盤,李菲兒在沈東的幫助之下幹掉袁皇之後,卻並沒有急於對三江省進行控製。

隻是在後來,實力逐步穩健之後,李菲兒這才出手,占據了三江省的省城。

至於三江省城下轄的那些城市,李菲兒還沒有完全涉及。

對於她如今在這北江市能支配的勢力,真的是少之又少。

沈東剛想要說這件事情已經遠超了李菲兒所能觸碰的極限時,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亮光。

氟鏑酸!

這種強效的硫酸在市麵上極為罕見,的確隻有官方才有。

不過如果他是幕後之人,肯定不可能通過官方渠道獲取氟鏑酸,畢竟這玩意兒的危險程度遠超武器。

而且如果一旦追查起來,也是十分容易的。

如果不用正規渠道,那還有一個渠道能夠購買到。

那就是地下黑市!

要知道這地下黑市可是什麽都敢買賣的,就算沒有的東西,隻要肯出錢,就有亡命之徒能夠將其弄到手。

以前他就聽李菲兒說起過,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袁皇已經掌握了三江省城,卻唯獨不敢染指這小小的北江市。

因為北江市具有整個南方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

而那黑市的主人,背景能夠通天,否者不可能做大做強。

想到此處,他似乎抓住了線索一般,急忙對李菲兒道:“菲兒,這北江市地下市場的主人叫什麽名字?”

李菲兒並沒有詢問沈東為什麽會提及此人,而是立即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徐昆,據我所知,此人應該快六十歲了,一身橫練的功夫所向無敵。他的身世十分的離奇,好像是上京某位大家族嫡係子弟的私生子。”

“能查到他的住所嗎?”

沈東雖然對於此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還是試探性地問道。

李菲兒苦笑著搖了搖頭:“此人號稱居無定所,想要找到他本人,有些困難。不過我可以讓三江省城本土的勢力想想辦法,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好,那你搞快點兒,我等你的消息。”

沈東就喜歡李菲兒這樣的性格,做事幹脆果斷,而且從來都不喜歡多嘴問為什麽。

隨即,他便坐進了車內,將座椅放倒後,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午休一會兒。

一個多小時後,李菲兒給他打來了電話:“找到了,而且他還給我打了電話,我跟他說是我想要約他見麵,他才願意出麵的。”

“在哪兒!”

沈東心中竊喜,沒想到李菲兒辦事居然如此迅速。

“北江市將軍路,那邊有一個最大的拳館,叫武道社,他就在那裏麵,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李菲兒說完之後,突然補充了一句:“沈東,小心一點兒,這家夥可是一個暴脾氣,就算是當年的袁皇也不敢輕易去招惹。”

“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東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如果徐昆能夠老老實實地配合,他或許還能夠容忍對方繼續蹦躂。

可如果對方不老實,那他不介意滅了對方,讓李菲兒的勢力完全滲透進來。

在開車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李菲兒所說的將軍路附近,然後通過路人打聽到了武道社的詳細地址。

這家武道社一共有三層,裝修十分的豪華,門外更是停滿了豪車。

看得出來,能夠來這裏練拳的,絕對是非富即貴。

當沈東將車停好後,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內兩名身穿大衣的壯漢給攔了下來:“出示一下會員卡!”

“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

“徐昆!”

沈東剛說出這兩個字,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兩人的神色中透著警惕和淡淡的殺意。

他淡淡地聳了聳肩膀,道:“看來你們應該是他的人了,帶我去見他吧,我剛剛給他打過電話的。”

“李菲兒?”

其中一名壯漢眯著眼睛試探性地說出了李菲兒的名字。

沈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是她的人。”

“她人呢?她不是說要親自來見我們老大嗎?”

另一名壯漢有些韞怒的問道。

沈東見二人應該是接到了消息,笑了笑,道:“我是李菲兒的男人,我代表她過來,難道不可以嗎?”

“不可以!”

兩名男子異口同聲地吼了一嗓子,頗有一副想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桌子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讓他上來。”

聽見這話,兩名壯漢的神色這才鬆緩了一些,拿起對講機對沈東示意了一下,然後警告道:“小子,別亂看,也別亂跑,小心出去的時候不是一個囫圇人。”

說完這話,二人便朝著裏麵走去。

沈東跟在二人身後穿過長廊時,發現那些房間裏麵傳來打拳亦或是一些慘叫聲。

盡管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但還是能被他的耳朵給捕捉到。

“看來這裏應該是一個富二代們宣泄暴力的好地方。”

沈東心中嘀咕了一句。

在穿過長廊之後,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內。

這個房間很大,一眼望去至少有兩百多平。

房間內有好幾個八角籠,就是那種用於格鬥的擂台,隻是這種八角籠是全封閉的。

在一個八角籠的周圍站著十多個人,有好幾個戾氣十分的重,其他幾個都是穿著打扮性感的女孩。

在那個八角籠內,正有兩人在格鬥。

哢哢!

一道骨骼斷裂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當沈東在兩名壯漢的帶領下走近那個八角籠時,那個八角籠這才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名渾身腱子肉,赤.**上身,看樣子應該有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男子將雙手的拳套丟給一個穿著清涼的美女懷裏,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沈東的身上掃視了一眼,然後坐到了沙發上喝了一口果汁,對那幾名渾身戾氣的男子,道:“把那家夥送醫院去,用最好的藥,一定要治好,不能留下病根。這小子,我很喜歡,很有我年輕時候的拚勁兒!”

站在他身旁的兩名男子立即鑽進了八角籠內,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抬出來一個二十多歲,同樣渾身腱子肉的青年男子。

而男子的膝蓋已經嚴重彎曲變形,說實話,想要將其治好,還不留下病根,需要花費不少錢。

沈東看得出來,那名光頭男子就是北江市地下黑市的老大徐昆。

見對方似乎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淡淡道:“這點兒小傷,還需要去醫院嗎?”

此言一出,抬著青年男子的那兩人愣了一下,隨即朝著沈東投去不善的目光。

而站在沈東麵前的那兩名壯漢嚇得不輕,扭頭對沈東喝道:“讓你不要亂說話,你耳朵塞驢毛了?在徐爺麵前,也有你說話的資格嗎?趕緊跪下道歉,要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坐在沙發上的徐昆輕笑了一聲,然後再度掃視了一眼沈東,道:“小子,治一下。”

然而,沈東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剛剛那麽說,隻是想要引起徐昆的主意而已,他能看得出來,那名青年男子的半月板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想要治好,就算是他使用藥材和針灸的情況下,也需要半個月。

他緩緩的走上前,抬頭挺胸道:“徐老大,我是來找你做買賣的,不是來治病救人的,我不會在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同時他能敏銳的感覺到,除了現場這些壯漢之外,暗處還有好幾名高手正對他投來殺人的目光。

“哈哈哈...”

突然,一道肆無忌憚的狂笑聲響了起來。

徐昆拍了拍手,對抬著青年男子的那二人揮了揮手,示意送那人去醫院後,這才麵帶微笑看向沈東:“我聽說李菲兒的男人十分的厲害,今日一見,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嘛。”

他的臉上雖然浮現出了笑容,但卻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就好像是吃人的野獸在看見美味的獵物時,露出的微笑。

麵對對方的輕蔑,沈東倒也沒有生氣,而是看了一眼四周的眾人,道:“徐爺,可否單獨聊一聊?我這筆生意的利潤很高,我相信值得你談一談。”

徐昆停止了笑聲,正色道:“小子,我覺得你很幼稚,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和我做生意,那可是一不小心就會丟命的。”

他說完這話後,原本還以為沈東會懼怕,卻沒想到沈東的身影如同泰山一般顯得無比偉岸,依舊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浮現出了一種渺小感。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半晌之後,他才正色道:“說吧,你找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