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楓燁由自己的生日,又聯想到了即將來臨的春節上了。這兩個重要的日子挨得實在是太近了,過完了生日就是春節了,這讓她沒法不去聯想。

她想,春節那幾天,特別是大年三十的那個晚上,她也同樣的不能去叨擾別人,同樣還是自己去過了。可是自己一個人又該怎麽過呢?

難道就把小屋的門一關,聽著窗外的鞭炮聲,聞著房東家的魚肉香,一個人就那麽靜靜的或坐著或躺著的過麽?那不憋死個人了?那是絕對不行的!

過春節跟過生日一樣,也是需要有個好心情的。而能讓她心情大好的,莫過於能讓她的經濟條件立刻就好起來了。但眼下這根本就不可能,連想都不要去想吧。

再就是能夠與車站那個晨練者邂逅,而且倆人能夠一起有說有笑的度過大年的三十。這樣也一定會讓她的心情大好的。但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同樣是連想也不要去想吧。

這樣一來,可以想一想的事情隻剩下一個了,即三十的晚上,這個舞廳是否還能夠開門呢?如果能開門的話,看著這麽的人在翩翩起舞,聽著這優美動聽的旋律,她的心情也會不錯的。隻是,這裏能開門麽?

大年三十是全家人團聚的日子,還有人會來這裏消遣麽?舞廳老板明知不會有人來消遺的,難道還會撇下家裏麵天倫之樂的氛圍,跑到這裏來守著空****的充滿淒涼的舞廳麽?腦子壞了吧?

於是,她開始為三十晚上她到底應該去哪裏度過的問題而糾結起來了。正在這時,舞廳裏的燈光驟然大亮了。原來舞曲已經結束了。她抬眼看了看頭頂上的燈光,又將目光移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與對麵投過來的一道深沉、睿智和溫馨的目光觸碰到了一起。一瞬間,她的心頭就掠過了一道電流。

隻見那人四方大臉,濃眉大眼,唇厚鼻挺,雙肩微駝。其純樸而英俊竟有幾分相似她的家人,讓她倍感親切。神情中隱隱透出的一股子書卷氣,又讓她又大有一種可引為知己的感覺……

那不就是那個晨練者麽,是他,就是他!

這不是夢吧?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她的心裏忽然咚的一響。晨練者正在朝她的這邊走過來了,而且兩眼一直灼灼的在緊盯著她呢。顯然他也認出她來了吧?這是要來與她重逢話舊呢。哦……

就在這時,她的視野裏忽然又現身了幾個靚妞,都在左顧右盼,明顯的是在尋找舞伴的架式。看那急切切的情形,恐怕隻要跟前有個男的一伸手,她們立馬就會跟著上場的。

她忽然甚為不安起來。她很怕這個晨練者會看出這幾個靚妞的心思,會受不住**的忽然向她們中的一個伸出邀舞的手去,那麽她與他又將失之交臂了。那麽,今生今世就不知道還有沒有相遇的時候了。

她咬著下唇暗忖道,不能讓別人搶了先,實在不行就主動上前邀請他吧?要不就充滿暗示的衝他笑一下吧。給他留下無窮的回味。總之不能再錯過機會了啊。

拿定主意後,她便勇敢的重新迎視了他,她想先衝他笑一笑,可是臉上卻象做了麵膜一樣,崩得很緊,難以鬆馳。想迎麵走過去,並向他伸手相邀,卻又被女人固有的矜持給拖住了雙腿。

隨著晨練者越走越近,她心頭撞鹿也撞得越厲害了。因為這個時候,他離那幾個還在尋覓舞伴的靚妞,也是越來越近了啊。

但是,晨練者目不斜視的走過了一個靚妞,又走過了一個靚妞。她就跟著鬆了一口氣,又鬆了一口氣。而與此同時,她的兩頰卻愈來愈燒得熱了。因為晨練者離她卻是越來越近了。

晨練者終於來到了她的麵前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又不能不看。她的一顆躍動的心,就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似的。她緊張、激動和幸福得都快要背過氣去了。

晨練者猶豫了一下,然後衝她做了個邀舞的手勢。

周楓燁暗暗的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便落落大方的上場了。但是心下卻總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周楓燁的一隻纖手被輕握在晨練者的一隻大手裏,她有了一種很踏實很踏實的感覺。他的寬厚強健的胸肌每當無意的觸碰到她的高聳的乳峰一下時,她的全身便會過電了一般,就是一陣子簌簌的麻。

她感覺到了他的鼻息和心跳,感受到了他的軀體真實的存在。同時,她也受到了一種不可抗拒的異性的**,她有些暈圈了。

她暗暗的問自己,你為什麽會這樣?你平時想見到他的目的,除了想說出一番感謝的話外,難道你還有其它的想法麽?哼,一定是有的。你瞞不了我。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隻是,你有這個想法,人家有沒有啊?你是單身,人家是不是單身啊?你可要講究點,別不知不覺的就充當了不光彩的小三的角色。

這會兒,她就有些納悶。她跟他已經相擁而舞這麽一會兒,他怎麽還是一直沉默不語呢?TA們之間曾經有過那麽不同尋常的交集,這好不容易邂逅了,他怎麽連一句話都不想說呢?

難道,難道是她認錯人了麽?不,不會的,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麽,就是他根本就沒認出她來,剛才單純的就是過來邀她跳舞的了?

“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周楓燁終於打破了沉默,臉頰發熱的主動的開口問道,聲音很輕,也很低。

晨練者凝視了一下周楓燁,似乎也認出她來了,便回道:“我也沒想到。”

周楓燁有些失望。但激動和興奮仍然是主要的。她笑道:“真巧啊。”

“是的,真的很巧。”晨練者也笑道。

稍頃,又有些口吃怕道:“那個賣西瓜的瘦老頭真、真能整,竟然把咱們給安、安成了一家子的了。哈哈,真是亂了套了。”

周楓燁笑了笑,轉而又犯起了疑惑:“在你的記憶裏,你第一次見到我,難道就是在那個瓜車前的那一次麽?”

“是啊,就是在那個瓜車前。”晨練者言之鑿鑿。忽然又有些奇怪:“你不也是麽?難道在那之前,咱們還曾見過麽?”

“見過的啊。”周楓燁肯定的道。“不然,在瓜車前,當你看到我時,你的眼睛為什麽會突然間大睜了一下?這分明就是那種久別重逢之際雙方都會有的內心產生了震動的表現,我說的沒錯吧?”

晨練者想了想,不無渴望的道:“我倒希望是這樣的。但是……”

“那你就解釋一下,當時你的眼睛為什麽會突然間睜大了?”周楓燁提出了小小的要求。

“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對男人的衝擊力太大了。”晨練者毫不諱言的道。“說實在的,哪個男人見了漂亮的女人不心動啊?我也是個男人,所以我也不例外。我也想做一把柳下惠,隻可惜我沒有那個特異功能啊。”

周楓燁格格的笑了起來。兩片紅唇間綻露出兩排潔淨的玉齒。

但很快的,她就收斂了笑容,心有不甘的小心翼翼的提示道:“難道在站前發生的那一幕,你都不記得了麽?”

“站前的哪一幕啊?”晨練者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