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你扔、你扔!”周楓燁的嗓音比車富貴的還高。果真是要讓全小區的人都聽見的架勢。

車富貴門外瞅了一眼,回過臉來又帶著譏諷的低聲道:“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還在為誰守啊?別人都在打情罵俏,摟摟抱抱,而你卻成天一個人幹靠,到底圖個啥呢?還想立個貞潔牌坊怎麽的?沒看你都憋出了滿臉的大疙瘩了麽。”

“閉上你的臭嘴!”周楓燁怒不可遏地吼叫道,隨即衝門外一指,發布命令似的道:“你給我出去,馬上出去!!”見他沒有動彈。索性又道:“好,好,你不出去我出去。”

她迅速地穿上了她的羽絨服,把小桌上的她的一些日常用品稀裏嘩拉的就往一隻兜子裏裝去。

車富貴眼見事情要鬧大了,立時慌了神:“哎哎,姑奶奶,姑奶奶,你別走你別走。”

見周楓燁冷著臉仍在收拾著東西,他忽然雙膝一軟,竟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道:“大姐,大姐,求求你別走了,我、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進你這屋了,再進來我就是大姑娘養、養的!是婊子養、養的。是萬人揍、揍的。”

正在這時,門哐地一響,隻見胖媳婦突然堵在了門口那裏,橫眉立目,氣勢洶洶地說道:“好哇、好哇。你們做的好事。還要臉不要了?還要臉不要了?!”

胖媳婦越說越來了勁兒:“我早就發現你們倆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了,隻是一直沒有抓到證據。今天終於讓我堵在**了。還有啥話可說?”

周楓燁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

胖媳婦立馬打斷她道:“什麽不是?是你的不是,還是我的不是?!都讓我堵在**了,還說不是?!”胖媳婦很是武斷。

“哼,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這會兒想漢子了,又偷起了人家的。好事還都是你的了呢。還要臉不要臉了!呸,賤貨!”

“你誣賴人。你胡說八道!”周楓燁淚光閃爍,羞憤至極,語無倫次的的喊起來。“我吃你家的喝你家的,過後我一定會還你家的。可你說我偷你家的漢子,你拿出證據來?”

胖媳婦指指旁邊的車富貴的白襯衣,說道:“看看他的襯衣,到處都是你的口紅,你把他的全身都親遍了,這還不是證據麽?你把應該我幹的活兒都給幹了,這還不是證據麽?!”

周楓燁愈加羞憤辯駁道::“這不是親上的,這是……到底咋回事,你問問你的男人就知道了!”

胖媳婦兩手掐著肉嘟嘟的肥腰,氣哼哼回道:“問什麽問。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蛋,母狗不掉腚,公狗了上不了身。有一個好的也不會湊到一起的。”

“你這是一杆子打掉一船人,你這是核桃栗子一起數。你這是……”

“我什麽都不是,我就是我。我就是這家的女主婦,我就是車富貴的結發媳婦……”

車富貴連忙把胖媳婦往外推,說道:“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們,都少說兩句不行麽?怕地球村的人都不知道咋的?”

他不怕他的胖媳婦,甚至可以揍她,也可以休了她。他早就討厭她了。但眼下這不是大過年的麽,又是這半夜三更的,如果鬧騰起來讓樓上樓下的鄰居們聽見了笑話。所以還是蔫巴悄點吧。

胖媳婦這會兒一撥楞腦袋,直著嗓子喊道:“你推我幹什麽?!心疼你的小野老婆了是吧?!看你多能耐啊,大屋養一個,小屋又養了一個……哼,別累個好歹的啊……”

“好了好好了,別說了別說了。”車富貴帶推帶哄的就把胖媳婦一直推回大屋裏去了。

周楓燁的臉漲得通紅,眼淚也下來得更多了。她匆忙的穿巴上外衣,拎起她的兜子就衝出了屋子,噔噔噔地下了樓。再在這裏待下去,他們不瘋她瘋了,他們不崩潰她崩潰了。

跑到小區外麵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這三更半夜的,她上誰家去呢?這個問題隻在腦子裏閃了一下,她就有了答案:對,就去他家吧。於是打車就飛也似地奔去了。

初一這天,田野本想靠看書來打發掉它呢,可是,書捧在手中,滿腦子裏卻總是轉動著周楓燁的音容笑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索性就放下了書本,滿屋子的走動起來。往年一年到頭隻有三十晚上最難熬,如今,三十晚上不難熬了,可這個初一卻變得難熬起來了。

唉,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令人心儀的美女,那麽談得來,又有那麽奇巧的幾次邂逅,本以為板上釘釘就是他的媳婦了,誰知最後卻沒有是,莫非這是天意?天意也特麽的難測了吧?

其實也怪不得天意,要怪就全怪你自己了。怪你對男女之事蒙昧無知,怪你在**無所做為,讓人家大失所望了——不過,那點小事根本就不是個問題,等有空兒時,厚著臉皮去找個過來人問一下,也就全明白了。

關鍵還是怪你的條件太差了,背景太淺了。這才是真的。自己手裏沒錢,又籌措不到錢。而她又是那樣的需要錢,這個時候如果說你還能拴住她,鬼也不會相信的。

那麽還有沒有招解決這個錢的問題了呢?他現在挖空心思想的就是這個事兒。但是,他搜索枯腸了一天也沒能搜出啥來啊。真是沒轍了。

想了一天的事情想得太累了,腦細胞都要損耗殆盡了。於是晚飯後,他便微醺著又去了東三舞廳。他要放鬆放鬆自己了。

同時他也希望能再次碰到周楓燁。他願意跟她搭伴跳舞,她的舞跳得很好,他帶她跳一點都不感到累。而且,他跟她也能嘮到一起去。他不想粘乎人家,也不願讓人家為難。夫妻做不成,就退而求其次彼此做個知己吧。

舞廳裏人很多,多得比肩摩踵、密不透風。他就沒了跳舞的興致,目的就隻剩下一個,即想見到周楓燁。隻是尋覓了半天,也沒見到她的影子。

田野沒等終場就揣著一份遺憾回來了。他希望自己進了屋就犯困,然後就睡覺,一睜開兩眼時就是明天了。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不停的在想,她今晚為什麽沒有去舞廳?是有什麽事情給絆住了吧?難道是她又遇到了一個男子?而對方的條件又是相當的優越,既能改變她現在的工作環境,又能幫她紓解家難,同時對她又是一見鍾情,百般示愛,於是她就動心了……

他在**輾轉反側,想得很糾結,也很痛苦。一點睡意都沒有。都想到半夜時分了,仍是不見一點睡意。他覺得他完了,他即將崩潰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悲哀的思緒。他警惕的聽了一會兒,見敲門聲愈發急促了,便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他悄然的來到房門跟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誰?! ”

“是我。周楓燁。”周楓燁帶著一份祈求說道。“開門呀!給我開門。我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