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曾紫喬之後,袁潤之發覺事實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小喬除了失憶之外,基本上和以前一樣,隻不過在麵對曾師兄的時候,稍稍有點差別。以前小喬麵對曾師兄,溫柔體貼,賢良淑德,而現在是以把曾師兄氣得死去活來為生活目標。她曾一度膜拜小喬,要做一個小喬那樣比女人更女人的女人,現在她更加膜拜小喬,什麽時候她也能像她那樣把紀言則氣得死去活來。
一想到這個男人,袁潤之就鬱卒,連著三天晚上都奔去小喬的家裏噌吃噌喝,目的就是躲避他,同時也會為了是否懷孕一事而惴惴不安。
說來也怪,紀言則就像是配合她一樣,跟著沉默了三天。白天在公司,同一個辦公室,除了吩咐她工作,他的眼神裏絕對不會流露出任何異樣情緒。
她將他的襯衫還給他,他除了“嗯”一聲,什麽話都沒有說。
就在她以為他要她當他女朋友的事忘掉之時,到了下班,突然收到一條短消息:“19:00,吃飯,21:00,看電影。其餘,待定。”
盯著手機屏幕,她的腦袋短路了起碼數十秒才回過神,然後又不確定地再次翻看一遍,署名確實是紀言則。
今天剛好是周末,他……這是在邀她約會嗎?怎麽看都像是會議日程安排?
“明天是不是還要提交會議小結啊?紀總?”她沒好氣地回了一條短信。
她收拾好東西,剛走到電梯門口,便收到短信,打開一看,差點沒吐血:“少於3000字扣工資百分之十。”
不知道是不是桑總私下傳授他經驗,現在做什麽都直掐她的死穴。
她咬著牙,橫橫地按著手機鍵:“進入約會計時,時價200。”
很快,那邊又回過來:“越南盾,批準!”
看著這五個氣,原本一肚子氣莫明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絲毫沒有覺察自己的嘴角正不由自主地向上輕揚。
到了地下停車場,她正要開車門,聽到身後一陣汽車喇叭聲。
回轉頭,她看到幾米開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寶馬。
透過車前窗玻璃,她看到他的頭略略偏了下,示意她上車。
她緩緩走過去,揚起纖細的下頜,高傲得像個女王:“哎?你,應該給我開車門吧。”
第一次約會,怎麽也都要拿一下喬吧。雖說假裝他半年的女友是為了“還債”,但反過來想,也是他在求他,要是不好好端一次女王的架子,太對不起自己了。
紀言則的嘴角**,臉上隱隱泛著一團黑氣,內心掙紮了幾秒,終是下了車。
腳步剛落定,他便一把抓住袁潤之的手腕,拉過她,將她塞進了副駕座。
袁潤之驚詫地尚未回過神,車子已經起步。
車子飛快地行駛著,車內寂靜一片。
袁潤之支起下巴,無聊地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
“想吃什麽?”紀言則突然開口。
雖然一個人在腦子裏想著他會帶她去吃什麽,可是當他這麽突然一問,袁潤之也懵了,所以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便咯。”
突然,車子一個急刹,接著一個急轉彎,駛向反方向。
袁潤之的身體跟著向前一衝,接著頭又撞向右車窗,她痛得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悲鳴地看他:“老大,下班高峰期,你要不要挑這種時候飆車技啊……”
紀言則一手支著車窗,一手扶著方向盤,斜睨了她一眼:“提前做下運動,待會吃得時候容易消化。”
袁潤之無力地翻了翻白眼。
車子很快駛進一個幽深的小巷,袁潤之看著兩旁密集的住宅區,不禁疑惑。剛想問他究竟帶她去哪吃飯,車子便停了下來。
下了車,她抬頭看到麵前是家店門很小的飯店,仿古式的木製招牌上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毛筆字“隨便”。
她無言地身體向後一縮,靠!還真有家店叫“隨便”,居然還能被他挖到。
“走吧,廣東菜。”紀言則率先進了店門。
她鼓起腮幫,聳了下肩,跟著他一起進了店內。
店堂就跟店門一樣,很小,緊湊地隻能擺放七八張桌子,但生意卻好得出奇,暴滿。
袁潤之正要問紀言則是等座位,還是換地方,這時,老板看見紀言則,立即熱情地迎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女朋友?加台咯?”
“嗯。”紀言則微笑著點了點頭。
“很漂亮哦。”老板又說。
“那這頓飯是不是你今天免單?”
“沒問題。我去搬桌子。”
袁潤之聽著陌生的語言,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兩人說的是廣東話。她不懂廣東話,看紀言則和那個老板的樣子好像很熟,不禁好奇地問他:“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紀言則瞄了她一眼:“他說你漂亮,然後這頓飯免單。”
袁潤之臉一紅,瞪大了眼,結巴說:“喂,你別以為誇我一句,就想我請客。以後約會產生的所有費用,全你付。”
紀言則淡淡地勾起唇角,對她的話不以為意。
不一會兒,那個老板搬了一張方桌過來,然後用普通話對袁潤之說:“不好意思,桌子小了一點,但不影響用餐,先喝茶。”
袁潤之抬眸看向這位老板,想到剛才紀言則說的話,臉又是一紅,偷偷地看向紀言則。
此時此刻,紀言則已經開始忙碌,一會兒執起水壺,仔細地燙著小小的茶杯,一會兒又用壺蓋輕輕刮去浮在茶壺上的浮末,倒茶水的時候每杯隻倒一半,再回頭每杯逐漸加至八成,這才將茶送至她的麵前。
她瞪大著眼睛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會喝功夫茶。她對這種高雅的玩藝可是一竅不通,麵前這小小的瓷杯,不過二三錢的茶水,跟喝白酒差不多。她端起來,猛地一口仰盡。
“暴殄天物。”削薄的嘴唇淡淡地吐了四個字,隻見他端起茶杯,慢慢移置鼻端,由遠及近,來回反複,這才飲下茶水。
她咬了咬唇,翻了白眼:“切!喝茶就喝茶,裝什麽斯文。”
很快,菜上桌了,袁潤之嚐著原汁雞,青蟹粉絲煲,佛手香酥骨等等,一個勁地點頭稱好吃。難怪這麽小的店,又暗藏在住宅區內,卻有這麽多客人。
紀言則慢條斯理地吃著菜,時不時搭她兩句。
“你怎麽發現這家店的?”
“沒事的時候會一個人開著車到處找吃的。”
“……”
袁潤之沉默了一陣,才開始再次發問:
“你會廣東話,難道你有家人是廣東人?”
“不是,找吃的時候順便學的。”
“……”
袁潤之沉默N久,然後才發問:
“你不要告訴我,你每找一家店就學會了一種方言?”
“嗯,如果加上外語,差不多會二十來種吧。”
“……””袁潤之徹底呆滯了,他竟然會這麽多種方言,居然還有外語……
“不信?”紀言則輕鎖眉頭,吞下口中的雞肉,開始狂飆方言和外語:“阿拉歡喜儂(上海),偶喜行你(湖南),懶仙憨你(河北),襖喜環栳(大理白族),俺稀罕你(東北),瑪露賽金蘇(高山族),Jet'aime(法語),ch'anrakkhun(泰語),arabicanaahebek(阿拉伯語)……”
“噗——”袁潤之一口飲料直接噴了出去,還好紀言則閃得快,躲過這一劫。
除了外語聽不懂之外,前麵有幾個方言,她大致能明白是說“我喜歡你”的意思,原本很美好的四個字,被他這樣用這麽多方言一秀,簡直是大殺風景。但心中莫明覺得甜絲絲的,臉也不禁微微泛熱,幸好喝了點酒,即便臉紅,也不會認為她是在害羞。
她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又將他麵前的飲料擦幹淨,忍不住問:“你究竟是為了吃,還是為了學語言?”
“當然是為了吃。”他淡定地回答。
“有你這麽吃的嗎?”她真是覺得敗給他了,想她當年在校時,隻有一門英語,就夠她受的了,這個男人究竟還是不是人類……
“不好意思,鄙人天姿聰慧,不像某些人,整個語言白癡。”他夾了一筷子菜,嘲諷她。
就是那麽巧,大學時候,有一次他去圖書館借資料,碰巧撞見她在圖書館K英文K到趴在桌上流口水。他隨意瞄了幾眼她做的習題,十題有八題做錯。也就是那一次被他嘲笑天資愚鈍,她猛下決心,苦讀一個月,考試勉強及格。
“請求白癡做半年女友的人是白癡中的白癡。”她不甘示弱地嘟著嘴,搗弄著碗筷,埋頭吃飯菜,才不要理他。
他忍住笑意,優雅地喝著湯。
兩人吃完了飯,便開車去了電影院。
由於人太多,擠電梯比上下班高峰期擠地鐵還要誇張。
袁潤之隨著前麵的人走進電梯,卻被身後不斷湧進來的人擠向裏麵,正好一下子撞進紀言則的懷裏。紀言則下意識地將她攬在懷裏,用手臂臂緊緊地護住她,不然擠進來的人擠到她。
窩在紀言則的懷裏,臉頰緊貼在他的胸口處,一種淡淡的木調香味,混著他獨特的氣息,直沁入心脾。認識他以來,幾乎不曾在他的身上聞到難聞的煙草味,似乎有的隻是這種淡淡的,能讓人安神的味道。
“咚咚咚……”,電梯內十分嘈雜,此時此刻,她隻能清晰地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她忍不住伸長了耳朵,聆聽著他的心跳聲,跟著數著拍子,一下,兩下,三下……
驀地,她的耳邊傳來一聲極富**的低語:“七樓到了,再不下去,我們就要被人揍了。”
她驚愕地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陶醉的趴在他的懷裏,雙手真好死不死的揪著他胸前的襯衫。
回過頭,剛才滿滿的電梯內,隻剩下他們兩人,而電梯外,一群正要下電梯的人,正等著他們出電梯。
她的臉頰微微一熱,就在她想逃出電梯的時候,肩頭被輕輕攬住,整個人很自然的貼在他的懷裏,被帶出了電梯。
她和他,就像是來這裏的每一對情侶一樣,無論是有什麽樣親密的動作,一切都是這麽的自然,讓她不禁一陣恍惚,不是演戲嗎?不是在熟悉彼此,保證在他外公的壽宴上不丟臉嗎?為什麽會這樣?她還發現,自己總是會忍不住偷偷看他的側臉,而且好像最近她的臉也特別容易發燙……
買票的時候,袁潤之很想看《地獄男爵2》,可是紀言則卻選擇了《功夫熊貓》,理由有二,一是買完票不用等,直接入場,二是他覺得她比較適合看動畫片。
袁潤之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看著《功夫熊貓》的宣傳畫,對他說:“這片子我看過三遍了,待會你可不要後悔哦。”說完,率先跑去檢票。
影片播映了大約十幾分鍾,紀言則終於領會了袁潤之入場那句“你可不要後悔哦”的精髓。
主角阿波每挑一次眉,斜一次眼,扭一下鼻,歪一次嘴,吐一次舌,他都會被摧殘一下。短短十幾分鍾,他的腿已經被捶了七下,胳膊被掐了五下,身體已經不知被搖晃了多少下。若不是他的身體夠堅強,再搖下去差不多他也要像阿波那樣斜眼歪嘴地吐舌頭了。
整個片長90分鍾,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撿了多少飲料瓶,每次飲料瓶都會好死不死地砸中他的腦袋,然後再滾落地。
爆米花滿天飛,差不多被她飛了一半的時候,他忍無可忍地奪了過來,吃起爆米花,以控製自我情緒,他不想第一次約會,因無法忍受摧殘,而半途離席。
剛堅強了意誌,殊知,他的胸口又被猛捶了一拳。
他深深地閉起了眼,他發誓,他真的後悔沒有選擇《地獄男爵2》。
出了電影院,袁潤之還在不停地笑:“今天是第三次看這個片子,沒想到還是會笑得這麽開心。”
“幼稚!”紀言則不屑地吐出兩個字。
他承認,這片子是挺有創意的,並且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狗血的愛情,但是熊貓的尾巴隻會是白色的,而阿波的尾巴是黑色的,明顯的超級大Bug,這是在侮辱熊貓。
“我哪裏幼稚了,所有人都笑得東倒西歪,就你一個人坐得跟僵屍似的。”
“你見過僵屍能坐,很了不起。”
“喂,你別忘記片子是你選的。”
“……”死穴。
兩人誰有沒有再開口,突然的一陣沉默,一時間靜了下來,一種尷尬不明的氣氛在靜諡的夏夜裏彌漫。
未久,紀言則率先打破了這讓人不知所措的局麵:“肚子餓不餓?還想不想吃東西?”
如果他沒有問,袁潤之並沒有覺得肚子空空的感覺,被他這麽一問,好像剛才看片子的時候,笑得太過了,晚飯吃得那些飯菜,真的消化沒了。
她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快十一點了,不禁有點猶疑,待會要是再猛吃一頓,那明天她豈不是要花很大的力氣去減肥?
於是,她搖了搖手:“哦,不了,吃多了難消化,已經很晚了,我還是回家睡覺好了。”
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絢麗光彩,滿心期待,卻在聽到拒約之後迅速黯沉了下去,下一秒,他的臉色恢複以往的冷漠平靜:“走吧,我送你。”
她又衝著他擺了擺手:“我的車還在公司呢,我馬上打車去公司取車,你自己——”“回去好了,不用管我。”幾個字尚未出口,她的手腕已經被緊緊攥住,整個人被用力地拉了過去,然後拖向停車場。
“真的不要你送——”她一開口,就被塞進車內,再想開口,車子已經起動。
她隱隱地感覺到他的怒氣,噘著嘴,手不停地摸著下巴,思考著剛才哪裏惹他了,好像也就是拒絕吃夜宵和讓他送。
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她明白了,一定是她剛才拒絕了,所以駁了他大男人的麵子。老天保佑,這半年千萬別出什麽岔子,萬一他一個不爽,把她強暴他的事捅出去,她就別想做人了。算了,犧牲一下又何妨,麵子算個屁。
她轉動眼珠,看到車頂的天窗,於是對他傻嗬嗬一笑:“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沒有買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以後一定要買個帶天窗的。”
“我記得你的QQ頂上並沒有天窗。”他說。
果然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接著問:“沒錯,你知道我為什麽想要帶天窗嗎?”
他偏過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接著說:“因為我想要在夜晚的時候,一邊開車一邊欣賞天上的星星。”
“嗯,這種Idea確實也隻有你能想得出來。”他的嘴角淡淡地向上彎了彎。
“可是,當我去買車的時候,被銷售人員打擊了。那家夥說,”她清了清嗓音,模仿當年賣車的那個人,“一邊開車一邊欣賞天上的星星,你想把車開到天堂去瞻仰上帝嗎?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他偏過頭,扯了扯嘴角:“我的笑點一向很高,這個勉為其難。但是字裏行間,我聽到有個白癡在沾沾自喜。”
“你才白癡呢!欠抽!”她嘟著嘴,往他的胸口猛捶了一拳。
他悶哼了一聲,然後瞟了她一眼:“我在開車。”
“就因為這樣,才方便揍你。”她作勢還要揍他,卻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以前想揍他感覺比登天還難,現在隻要伸一伸手,便能心想事成。
剛好遇到紅燈,他伸手將天窗打開來:“你可以看星星了。”
注意力被轉移,她倚靠著座椅,透過天窗仰望星空,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欣賞著夜晚的璀璨星空,她喃喃低語:“唉,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開車到山上,然後在夜晚的星空下,坐在車內,打開天窗,一起仰頭數星星。MOONROOF,讓這個夜色更加魅力浪漫。”
他側目看到她呆呆的模樣,原來她的願望這麽簡單,不禁莞爾。
“無論是浪漫主義的女人還是現實主義的男人,都會有一點點‘天窗情結’。哎?你知道為什麽嗎?”她歪著頭問他。
他挑了挑眉,表示願聞其詳。
她將盤在後腦勺的頭發全部披散了下來:“你看著我。假設現在是白天,一男一女駕駛在鄉村的小路上,頭頂有著一片幹淨透明的藍天,前方是一片視野開闊滿是油菜花開的農田,花香芬芳,青草碧碧,周身都彌漫著田野間的清新氣息,微風透過頂窗在耳邊輕輕吹拂,女人美麗的秀發隨風飄揚,肆意舞動,多麽浪漫,多麽迷人,多麽令人沉醉……”
她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腦袋,讓頭發跟隨著夜風輕輕舞動。
“噗!”他駕著車,偏首看著她投入的樣子,左手握拳以手背掩著嘴,可還是忍不住噴笑出聲,“建議你改名袁如花。”她這個動作讓他不禁想起周星馳演的《九品芝麻官》裏的如花。
“切!你這個沒有浪漫細胞的家夥。”她嘟起嘴。
“那男人呢?”他輕笑。
她坐直了身體,挺直了胸膛,作出假裝開車的姿勢:“呐,現在是夜晚,男人就假設是你吧。你開著車,路燈透過天窗照進車內,照在你的臉上,一閃一閃,忽明忽暗。然後憧憬一下,若是你身旁坐著一個你心儀已久的女生,看到這樣燈光的效果,一定會為你那張perfect的臉而——”
她突然頓住了,“癡迷”兩個字硬生生地梗在喉間沒有吐出,臉頰也不由得微微泛熱。
剛才那一瞬間,路燈透過天窗,照在他的臉上,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將他原本就十分俊美的臉稱得更加完美迷人。她清楚地明白,那絕不是燈光的藝術效果,而是身邊這個男人與身俱來就有這樣的魅力,燈光不過是個應景的道具而已。
可是,她好像聽到自己左胸口心跳動的聲音,是那樣的強烈,仿佛說得那個女生就是她自己一樣。
她這是怎麽了?
隻不過是在演戲,假裝男女朋友,而且現在是在談論天窗的問題。
她雙手捧住自己滾燙的臉頰,生怕被他看到她的異樣。
“而什麽?”他專注地開著車,臉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
“而驚悚啦。被你嚇到了,燈光打在你的臉上,忽明忽暗,很有恐怖片的效果啦。”她口是心非地說著,極力掩飾。還好他沒發現她的異樣,不然糗大了。
“是嗎?我記得剛才某個人一直在頌揚開天窗是種浪漫。”他的語氣裏完全沒有道歉的意味,有的隻是揶揄。
“懶得理你。”她撇了撇嘴,視線轉向車窗外麵,突然發現路邊的景色與自家附近十分相像,定睛一看,不就是自己住的小區嘛。
她驚愕地回過頭看他:“咦?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家的地址。”
她怎麽遲鈍地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送她回家了。
車子緩緩停下,他凝視著她的雙眸,雲淡風輕地說:“那你就當我跟蹤你好了。”
“……”她無言地下了車,抿緊嘴唇,過了幾秒,才又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早點回去吧,路上小心……”說著這幾句有些別扭的話,她便低垂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子。
他走到她的麵前,定定地凝視著她幾秒,道:“以後很晚,不要一個人開車回家,車子丟在公司的停車場,很安全。”語氣裏滿是掩藏不住的關心。
“哎?”她驚愕地抬眸。難道之前他是為了這個生氣?
“把手機給我。”
“幹什麽?”她疑惑,可是還是乖乖地從包包裏掏出手機遞給他。
他接過,操作了幾下,便將手機還給她,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溫柔的光芒:“現在十一點半,希望每天晚上十二點鍾你會想我一次。”
“幹嘛要想你?”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叫你想就想,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你這家夥真的很莫明其妙哎。”她抬眸,目光卻剛好捕捉到他的左眼俏皮得一眨,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其實會為這張perfect的臉著迷是很正常的事。”
“……”她僵直著身體,他還是猜到了看到了……
“如花,晚安。”輕輕的一聲道別。
“如花你個頭!”她回過神,掄起拳頭作熱要揍他,可是他已經鑽入車內,對她展露著放肆的揶揄之笑。
之後,車子很快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看著車尾消失的方向,她便糾結一個問題,剛才,他是不是在對她拋媚眼魅笑?作死了!是不是她眼睛抽筋了,他居然會對她拋媚?媽呀,一定是撞鬼了。
“啊——”她尖叫著背著背包衝進了樓道。
回到家中,恍惚之間,她衝了個澡,然後滾上床,這時,手機莫明地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她拿起一看,是鬧鍾提醒,目光不經意地瞥見提醒內容,居然是:袁潤之,到時間該想我了!
“啊——”她再次尖叫出聲。
真到今時今日,她才知道,紀言則原來是個瘋子!
從這天以後,紀言則幾乎每天都會拉她出來約會,美其名曰是培養情侶間的默契,以防到了壽宴那天露破綻。
有時候吃個簡單的晚餐,有時候會去壓馬路,有時候會去逛街,都是最簡單的約會模式。
幾日相處下來,袁潤之發覺紀言則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討厭,反而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不少優點。
比如,走在大街上,麵對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他一定目不斜視;比如,遇到人潮洶湧的時候,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護住她;比如,吃飯的時候,他一定會細心地為她夾菜服務等等;比如,開車的時候,他一定會為她拉開車門,係好安全帶;再比如,無論她是否有開車,隻要是天晚了,他一定會堅持送她到家門口。
曾經以為他有潔癖和怪癖,隻穿白色襯衫和同色同款的西裝,可是他給的理由不僅簡單且正常,因為每天不會為了糾結穿什麽顏色的衣服煩惱,且證明了他有一顆純潔並從一而終的內心。
雖然對待女人嘴巴毒了一點,她不經意發現,原來他隻對那些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才會不假顏色,但總是喜歡與她針鋒相對,也許,她是一個例外。對,他是這樣說的,她是一個例外。
漸漸地,有一種莫明的情愫在心底生根發芽,“戀愛”兩個字剛偷偷地蔓上心頭,但是很快又被她心頭的小手無情地掐死,她一定是太疲累了,才會有這樣的念頭。
每天晚上她會不由自主地等到12點鍾手機響過,才會睡覺。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他設置了她的手機之後,她好像一到12點鍾就莫明的開始想他。想起以前上大學時候的種種,荒誕、抽風、可笑,然後不自知地帶著甜甜的笑容沉沉睡去。
不知不覺,過了十多天,她終於想起買驗孕棒,連續測試了三天,結果都是陰性,這讓她著實鬆了一口氣。
當她把結果告訴紀言則的時候,紀言則的臉上依舊是那種淡而不驚的表情,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開心,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間黯沉了下去。
本來她心情舒爽,可是在他沉默之後,她的內心也變得亂糟糟的,就像是被隻頑皮的小貓弄亂了線一樣,亂七八糟地纏繞著,怎麽解也解不開。
時間如梭,壽宴的前一天晚上,袁潤之提著自己花了兩千八百元買的洋又躥到了曾紫喬的住處,拜托小喬幫她熨燙洋裝。
卻被小喬無情地拒絕了:“我覺得你明天穿戲服去比較好。”
“戲服?你要我去唱大戲祝壽?想我出醜嗎?”
“哎?你和紀師兄兩人本來就是在演戲,你穿戲服去祝壽很切題嘛。”
“……”袁潤之總算反應過來,原來曾紫喬是在損她,她用抱枕砸了她一下,“啊,真是神奇了,明明失憶了,但損我這一點倒是永遠不會忘記。”
曾紫喬優雅地點燃一支煙:“這就說明,人家不管變成什麽樣子,心裏永遠都有你。”聲音嫵媚妖嬈,話音落畢,還不忘衝著袁潤之曖昧地眨了一下右眼。
袁潤之打了一個冷顫,手不停地搓著雞皮疙瘩直起的雙臂:“你真是雷死人不償命。我現在承認,你不是失憶,而是腦子被撞壞了。快點幫我熨衣服,你要是不幫我熨,我就扒你的衣服去參加壽宴了。”
曾紫喬看著她慌張的樣子,不禁莞爾:“你好像很緊張這次的壽宴?”
“哪、哪有?”袁潤之僵住動作,結巴地回答。
“心虛了。”
“才沒有。”她撇了撇嘴,“雖然是演戲,但是也不能太失禮了,更何況我也不想被人家看扁了。”她哪裏心虛了,她哪裏是很緊張很在意這次壽宴,不過是不想穿著T恤和牛仔褲去罷了,雖然是假扮紀言則的女朋友,但也不能第一次就給他的家人留下一個很差的印象啊,不僅薄了自己的麵子,也薄了他的麵子。明明就是這樣的,小喬偏要說她心虛。切!
袁潤之完全不知自己臉上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明明緊張得要死,偏要故做毫不在意。
曾紫知看到她這個樣子,覺得十分好笑,走到衣櫃前,挑了一件黑色高腰的晚裝,遞給她:“穿這件吧。”
她愣愣地看著這件簡潔大方的黑色晚裝,嘴角**:“我是去參加人家八十壽宴,又不是去參加什麽豪華晚宴,你挑晚裝給我幹什麽?”
曾紫喬驚愕瞪大著眼睛看著袁潤之,如果她沒弄錯,最近八卦新聞一直在關注的天宇集團紀董的八十大壽,剛好就是明天,偏偏就是那麽湊巧,紀言則也姓紀,如果她再沒記錯,紀言則好像是隨母姓,那麽明天那場壽宴能是普通人家的八十大壽嗎?她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之之這個呆丫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準備去參加什麽樣的壽宴,真是敗給她了。
“那就穿你那皺巴巴的洋裝去吧,熨鬥掛在那,要麽自己熨,要麽找你的親親紀師兄去讚助,反正是為了他。”她收起晚裝,然後若無其事地出了更衣室。
“……唉,你見死不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果然失不失憶,對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來講沒多大區別。”
袁潤之撇了撇嘴,決定自己熨衣服。
正當她拿起熨鬥之時,手機響了,是紀言則,接起便聽到他略急的口氣:“你在哪?”
“在小喬家裏。幹嘛?”這麽晚了,還找她,該不是連夜要跟她溝通“感情”吧。
“我在你家樓下。”盡管他的語調舒緩平靜,可是總是透著一點點不尋常味道。
“這麽晚了,你在我家樓下幹嘛?”
“十分鍾能趕回來嗎?”
“……你想幹嘛?我還有事呢。”她衣服還沒熨好呢,再不熨,明天要穿什麽。
“給你一刻鍾。”
“喂——”她還想問他究竟什麽事這麽急,卻聽到手機裏傳來嘟嘟的掛機聲。她咬著唇,低咒了一聲,死豬頭,又命令她。
她收起手機,一邊穿著鞋,一邊和紫喬嘮叨著:“唉,那倒黴的家夥,也不知道幹什麽事,我先回家一趟,衣服先放你這,待會我再過來熨,你要是大發慈悲,幫我熨了,我一定求上帝保佑你盡快恢複記憶。走了。”
曾紫喬好笑的看著那匆忙的身影,不禁想起一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隻有之之這個傻丫頭自己看不清罷了。
所幸曾紫喬的住處離著自家不算是很遠,十分鍾的路程可謂是綽綽有餘。
袁潤之開著車趕到自家樓下,遠遠地就看見紀言則雙腿交疊,懶懶地斜倚在車門前,擺弄著手機,看到她來了,收起手機,揚著眉毛,露出一抹滿不在乎的眼色。
她快步走到他的麵前,不爽地說:“你到底什麽事?跟催命似的。”
他沉默不語,打開後座車門,拿出一個超大的拎袋,遞給她:“喏。明天晚上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她怔然,機械地接過拎袋一看,裏麵裝著一個禮盒和一個鞋盒,然後抬起滿是疑惑的小臉看向他。還真讓小喬說中了,他居然真的讚助服裝道具。
“明天下午我來接你。”他說。
“哦……”
送來了要送的東西,他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她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撓了撓頭,想了幾秒,終於開口:“喂!要不要……上去喝杯水?”大熱天的晚上,特地跑來送衣服,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嗯。”他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
這家夥還真不客氣,她說:“那,你跟來吧。”說完,便率先轉身進了樓道。
袁潤之住的地方也是N市一個較為有名的樓盤,該樓盤以專門為白領階層打造的單身公寓而聞名。
袁潤之用自己多年辛苦賺來的存款,以及阿姨讚助的大部分錢買了這裏的一間單身公寓,隻有三十平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她一打開家門,第一件事便是衝進屋子收拾東西。紀言則站在門口,看到眼前亂糟糟一片,微微怔愕。
她又以最快的速度收起吃剩下的零食,報紙,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幾分鍾之後,小小的起居室看上去整潔了不少。
紀言則抿緊了嘴唇,低垂著頭坐在沙發,隱忍著笑意,盡量保持不笑出聲。
她倒了一杯冰水,端給他,撇了撇嘴說:“想笑就笑吧,法律又沒規定女孩子住的地方就一定要像樣板房。”
“我什麽都沒說。”他輕抬了抬嘴角,雙手一攤,以示無辜。
她噘起嘴:“快點喝,喝完了就回家。哼。”
他視若無睹,四處打量她的屋子,驀地,對麵電視機櫃上擺著一排透明的儲蓄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每個儲蓄罐裏都裝滿了硬幣,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儲蓄罐做裝飾。
目光落在茶幾上,剛好有一個裝了一半硬幣的儲蓄罐在麵前,他不禁好奇,隨手拿了起來:“存硬幣不是小孩子最愛幹的事嗎?”
她見他拿著儲蓄罐,立即緊張地奪了回來:“喂喂喂,你別亂碰。我這可不是普通的存零錢,這裏麵裝的可是我的姻緣。”
“姻緣?”他不解的挑了挑眉。
她咬了咬唇,抱著儲蓄罐坐了下來,許久,才幽幽地說道:“我老媽很就早掛了,老爸不知道是誰,從小是我阿姨把我拉扯大的。我記得從我懂事開始,阿姨就跟我講,‘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有錢才是王道。’她說,要是有一天我交了男朋友,就每天往這裏麵存一枚硬幣,如果這個男人能讓我存滿三個這樣儲蓄罐,我就可以嫁給他。”
他目測了一下那個儲蓄罐的大小,道:“要存滿這個儲蓄罐,起碼要三百多個吧。三個的話,那不就是一千枚?”
“嗯,一個能存三百六十五個,三個,就是三年。”
“可是,你那上擺著一排,按你的說法,你豈不是存了有十幾年了?”他頓了頓,皺起眉頭,口氣微硬,“你到底幾歲開始交男朋友?交了多少個男朋友?”
“喂,你幹嘛用這種鄙夷的眼光看我?我存了十幾罐硬幣,就一定是十幾年前就開始交男朋友了嗎?就一定是交了十幾個男朋友嗎?難道不帶我一天存幾個的嗎?真是的!”她氣憤地站起身,將儲蓄罐擺放在架子上。
“你是不是很想嫁人?這麽迫不及待地往裏麵塞硬幣?”他好奇。知道她交過三個提不上筷子的男友,每個都在他的預料中早早分手,但是他就是想知道,她為什麽一定要一天塞幾個硬幣,非要把這些儲蓄罐拚命塞滿,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做了又有什麽意義。
她的臉一紅,忍不住暴粗口:“關你P事!”
她惱怒地撈過一隻抱枕砸向他,然後沮喪地將臉埋在另一隻抱枕裏。
他淺淺蹙眉,看著她這樣,看來他是猜對了。
毫不猶豫,他伸手將她拉了過來,將抱枕扔向一邊,逼她正視自己:“愛情不是靠這些冷冰冰的硬幣來衡量的,是要用心去感受去體會。你阿姨之所以會想出這種存硬幣等待婚姻的法子,我想是她自己本身對愛情失去了信心,絕望了才會用這些死物去衡量。”
她凝視著他認真的眸子,那裏清晰地倒映著她的影子。他一語就道破了那個儲蓄罐的秘密,其實早在第二個男朋友劈腿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這種存硬幣的法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否則,她後來也不會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存滿了十幾個儲蓄罐。
她伸手撥開貼在臉頰上的發絲,佯裝鎮定,然後指著他的鼻了大聲說:“如是不是被你那倒黴的**砸中,我何須要存這麽多?還不都是因為你。”
他平靜地看著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從那天起,你何嚐不是也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團亂?”
她咬了咬唇:“都說了舊事不提了,唉,算了。”
她揮了揮手,回首去撿掉在地板上的抱枕,結果沒留神,額頭猛地一下子磕在了茶幾上。
“哦——”她慘叫一聲。
“你是豬麽?撿東西也能撞著?那麽大的茶幾看不見嗎?”他厲聲斥責,伸手將她撈了過來,放柔了聲音說,“頭抬起來我看看,”她的額頭頓時鼓起一個大包包,他伸手一邊輕輕地替她揉了揉,一邊諷笑,“白癡的頭就是比較硬,沒把茶幾撞壞,隻把自己撞了個大包。”
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她痛得眼淚水都要流了下來,他還落井下石,說這樣的屁話。
“唉喲,你就不能輕點,當真不是你的頭嘛。”
他咬牙,惡劣地笑著:“知不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不報,更待何時?”嘴上雖這樣說著,手下的力道卻輕了幾分。
她眨巴著眼,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唇,真對著自己的額頭吹著氣,以減輕疼痛。
他,離她好近好近……
溫熱的呼吸,如春風一般吹拂在她的臉上,騷得她癢癢的,不,正確的說是心癢癢的。聽人說,男人唇薄都是寡情薄性之人,可是她怎麽看,這漂亮的薄唇都是那麽誘人,有一種讓人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下意識裏,她忍不住地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
驀地,她看到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琥珀色眼眸正含笑直視她,而她窺視的薄唇也正勾出迷人的弧線:“那天晚上,你也是用這種邪侫的眼神看我的。”
她的臉陡然一熱,腦子轟轟的亂作了一團,邪侫?見鬼了,這家夥是不是看小言了,她哪有他說得那麽好色。
瞄了一眼牆上的鍾,她瞪視他:“十一點了,你可以滾回家了。”
“明天我來接你,晚安。”話音剛落,他的臉突然靠近她的,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飛快地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然後迅速地離開,貼在她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Goodnightkiss。”他淡淡一笑,聲音充滿了魔力。
“……””她呆滯了,腦中一片空白,唯有木衲地點了點頭。
直到關門聲響,她徒然回過神。
Goodnightkiss?
她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嘴唇,上麵似乎還留有他的餘溫。
說好了不擁抱,不接吻,不牽手,好像全破功了……
她懊惱地咬著咬唇,這個該死的家夥居然敢偷親她,明天見到他,一定撕爛他的嘴。
目光不經意落在他送來的紙袋上,她打開禮盒,意外的看到一件白色吊帶晚裝。
她抖了開來,訝異地嘴巴張張合合。
下一秒,她便將晚裝穿在身上。晚裝款式簡潔大方,緊身的腰部設計,將她纖細的腰部稱得更加漂亮,不規則下擺墜著些許珍珠,整個人看上去純潔又可愛。
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不得不稱讚紀言則的眼光一流。
下一秒,她緊抓著裙子下擺,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
明天不是他外公過八十大壽嗎?為什麽要穿晚裝?想到他那個豪華公寓,滿櫃的高檔衣服,以及輕而易舉就說要送給她的寶馬,她迷惑了……
大學同校三年,工作兩年,認識他都五年多了,可是突然覺得他那麽陌生。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