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滯留生死時空
我的驚天一爆,炸死了二當家和他大部分屬下,沒死的也被炸暈、炸殘或者被衝擊波掀飛出洞外,掉下了懸崖。沒等硝煙散開,楊老子等人如猛虎出閘,或用刀砍,或用槍擊,眨眼之間把還活著的敵人全殺了。
一個偉大的勝利,在此之前楊老子執著於防守,從來沒有用過誘敵深入的招數,這是第一次以少勝多,全殲了敵人。
“兄弟們,找酒喝去,想要什麽自己拿,不要跟我客氣!”楊老子舉著槍一揮手,眾土匪歡呼雀躍,爭先恐後往外湧去,隻剩下他和我。
楊老子朝我笑了笑:“當土匪是沒出息的,當皇帝也是不可能的,我就不留你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我突然覺得有些傷感,其實他身上有許多我欣賞的東西,有些舍不得分別,假如我是真的穿越了,我會選擇跟著他當土匪麽?目空一切,自由放縱,也許我骨子深處也有這樣的血性。
走出洞外,楊老子張開雙臂仰天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發出一聲長嘯,眾山回應,豪邁中帶著點蒼涼。我忍不住也跟著大吼一聲,把心裏的陰晦和壓抑全都吼了出來。
天空是陰沉的,遠處的山峰籠罩在霧中,或見山頂,或見山腰,沒有一個方向能完全看清楚。我的心直往下沉,又是濃霧,來時就是因為濃霧迷路,現在還是濃霧封山,能走得出去嗎?
楊老子領先向山穀外走去,我緊跟在後麵。霧氣沒有我上山時那麽濃,視野也比想像中的要遠,可以看麽四五十六外。走了一會兒,楊老子的腳步變慢了,東張西望,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我問。
“這裏不是洞宮山!”他沉重地說。
“啊?那是哪裏?”
楊老子搖頭,繼續向前走,走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回頭望著我:“我已經死了是不是?”
我猶豫了一下:“你以另一種方式活著,有時候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
楊老子默然無語,良久才說:“你說得太高深了,我不懂,我隻知道這裏不是在洞宮山。”
我相信他的話,他在洞宮山當土匪很多年,一草一木都熟悉,他說不是就絕對不是。那麽我是在哪裏?我苦笑:“聽老人說的陰間可不是這樣的。”
楊老子道:“這是陰間的洞宮山。”
我很驚訝:“陰間也有個洞宮山?”
楊老子抓了抓頭皮:“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裏不是洞宮山,但是又是在洞宮山,也許是陰間,從這裏是走不出去的。”
我無語,我曾經懷疑我是踏進了另一個時空,現在楊老子說的,似乎也驗證了這一點,但是時空理論太過複雜,跟他解釋不了,就算是陰間吧,重要的是現在怎麽走出去。
楊老子不走了,搖頭歎息:“從這裏永遠走不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果能出去,那些叛徒早就走了。”
確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能走出去,二當家等人就不會還是六十年前的樣子。那麽我隻能從水潭找出路了?
楊老子是一個很果斷的人,他說走不出去就不走了,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回去,否則在山中迷了路,明天二當家等人複活了,我想再進洞也辦不到了。土匪們刮搜了許多東西,包括了一些米酒和六十年前的軍用物資,興高采烈帶回洞裏去了。
我和楊老子坐在水潭邊,他大口大口地喝酒,我堅決不喝,我需要清醒的頭腦來理清頭緒,找到出路。
可以這麽推測,洞宮山的某處有一股神秘力量,附近的人死了之後會進入這個地方或空間,像活人一樣繼續存在,這一點可以從老陳皮出現在這兒得到驗證。我誤闖誤撞,剛好時空錯亂或者其他神馬原因,活著進了這裏。假如時空錯亂一百年出現一次,我就要在這裏等上一百年,才有可能再回到地下河。
對了,麻瓜也進了地下河,那麽他到哪裏去了?他沒有在這裏出現,說明他還沒有死,也沒有像我一樣活著進來,還有喵太也是這樣,也許麻瓜和喵太現在還在地下河。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我問楊老子:“你是怎麽到這兒的?”
楊老子已經有些醉意了,拍了拍腦袋:“忘了,好像睡醒過來就在這裏,以前從來沒有去想這個,隻想要攔住那些叛徒靠近宮殿。”
我靈光一閃,難道楊老子有什麽使命,阻止二當家進入宮殿?如果真是這樣,讓二當家進入宮殿,事情就會有些變化。不過這個很難驗證,因為一旦把山洞的控製權交給了二當家,我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入山洞了。並且我是不能死的,死了可能就永遠不能活著回去了,現在我肩頭的傷口還會痛呢。
問題的根源可能在宮殿裏麵,山洞裏麵有一個宮殿已經很奇怪了,還被奇怪的能量場罩住就更奇怪了。我立即跳起來,朝後麵的宮殿走去。
土匪們正在大吃大喝,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楊老子對我很器重,不會幹涉我,我可以完全自由行動。
我直接走到宮牆大門前,抓起銅環敲門,先敲一下,過了一會兒沒動靜,再連敲三下,還是沒動靜連敲六下……各種組合,輕重緩急,所有我能想到的組合都一一試過去,說不定需要特定的暗號才能打開門。
試了足有半個小時,我都記不清敲過多少種組合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看來用敲是不行了,會不會有什麽機關?我試著按獸頭的眼睛、牙齒,各種扭動拉扯銅環,結果也沒有任何動靜。
《魯班門秘傳抄本上卷》中有關機關術的部分是我最薄弱的,很多地方不能理解,就以我現在的水平,看不出這裏有機關或特別的地方。
以這座宮殿的格局和各處尺寸來看,很可能是魯班門的高手建造的,難道以前有魯班門的高手來過這裏?除了廟宇、祠堂和義莊外,其他建築都是供人們居住的,建成了不讓人進去又有什麽意義?即使是廟宇、祠堂和義莊也要開門讓人進出啊!
我繼續研究,拿魯班尺來量,果然大門的寬度、高度都精確地落在吉利數字上,連台階、基石的尺寸都有講究。我試著用魯班尺敲擊各處,也沒有任何動靜。
在宮殿前轉悠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我沒有任何收獲,這座宮殿內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來到宮殿前,發現楊老子正在練功,動作矯健敏捷,舒展大方,剛柔相濟,動靜分明,時而蓄勢威猛如虎,時而靈動跳躍如猴,迅如脫兔,輕似雲鶴,既威武又瀟灑。
我看得心搖神馳,十分敬佩外加羨慕,我要是有這樣的身手,小偷流氓之類的還不手到擒來?直接一拳把人打倒,比用法術方便多了,還不要怕詛咒報應之類。
等到楊老子練完收功,我急忙跑過去:“老祖宗,你這是什麽功夫,可以教我嗎?”
楊老子抹了一把汗,上下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要走了嗎?”
“呃,我現在不是還沒走成嗎?你就指點我一下,我早就想學武功了,一直沒有機會。”
楊老子皺了一下眉頭:“你太公、太婆沒有教你?”
“沒有,我都不知道他們會武功。我太公死得早,不到三十歲就死了,我太婆可能是決心做個普通人,從來沒有對兒孫說過她會武功。”
楊老子有些生氣:“媽了個逼,叫我女兒守活寡啊?而且一守就是這麽多年!這笨丫頭,就不會改嫁嗎?我早就說了,叫她不要對姓許的手下留情,一槍殺了幹脆利索,結果真的被他拐跑了……”
我一頭冷汗,沒想到一句話引出他這麽多牢騷來,照他這個理論,世界上就沒有我一家人了。
楊老子繞著我走了一圈,可能是在看我的體形是否適合練武,走到我麵前停下說:“教你是可以,隻怕你細皮嫩肉的吃不了苦和痛,堅持不下去。”
對武功的向往讓我無畏一切,立即昂首挺胸道:“不論什麽樣的苦我都能吃!”
“好,那我就教你幾手。我練的這個叫六合拳,聽說是傳自少林寺,六合就是要手與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合就是合拍,不是合在一起……先不說這些,八卦方位你知道吧?”
我急忙道:“知道。”
“剛開始要按八卦方位來走,練習龍、虎、鶴、猴、兔五種拳形,現在先從虎形開始。”
楊老子開始演示給我看,我大概不是練武的天才,看了一遍隻記住三成左右,等到自己動手時,記住了腳下就忘了手上,記住了手上的動作腳又忘記走了,更沒什麽規範可言,結果被他臭罵。被他一罵,我心裏一急,連記住的那一部分也全忘了。
楊老子隻好放慢速度,叫我跟著他的樣子做,然後一招一式矯正我的動作,這樣我印象就深刻多了。其實不是我太笨,而是初練者都有這個問題,那種看一遍就能學會的天才,隻存在於小說和電影裏麵。
楊老子把虎形套路教完之後就叫我自己練,看我哪裏動作不規範,一棍子就敲過來,下手極重。我心驚膽戰,如履薄冰,精神不敢有一絲一毫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