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有手機的人不多,沒想到這護士居然有個手機,而且還是個諾基亞的,當時比較貴的那種手機,和陳璿用的手機一模一樣,我問護士借了手機,還借了她的銀行卡,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號碼。

鈴聲剛剛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父親蒼涼的聲音。

我心裏一熱,一股癢癢的感動從胸間噴湧而上,哽在了喉間,讓我語塞了。

“喂,是小緣嗎,是不是你?”父親再次說道,聲音裏充滿了急切。

“嗯,爸,是,是我,家裏還好嗎?”我吞了吞口水,強忍著流淚的衝動,但即便如此,我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家裏還好,小緣,你還好嗎,家裏都擔心你呢,你的手機怎麽關機了,打不通了?”平時木訥老實,話說的不太利索的父親,此時語速卻很快。

“我,我很好啊,我手機,手機爛掉了,在修呢,家裏好就好。”我把臉轉向一邊,生怕我控製不住留下淚水的樣子被護士看到。

“小緣,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要是外麵不行,就回來吧,欠的那些錢,都還清了,也沒必要這麽拚命了,外麵的社會太凶險,我和你媽都擔心你在外麵受苦。”爸爸的話又讓我再次感動,淚水已經溢出來了,我不斷的眨著眼睛,試圖把眼淚都蓋到眼皮上,不至於滴落下來,被護士看到。

“沒事爸爸,我在外麵好著呢,等我再賺些錢,把家裏房子都裝修好,我就回來了。”

“裝修了一樓就夠了,夠住了,你再生兩個兒子都夠住,二樓就不用裝修了,不浪費那錢,小緣,你媽媽有話要和你說。”父親把話筒交給了母親。

“小緣,你在外麵到底怎麽樣了,你就說實話,不要瞞著家裏了。”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我在外麵真的很好啊,家裏不用擔心我啊,我都這麽大人了,不會惹事的,放心吧媽。”

“不是我不放心,前幾天我去你舅舅家裏幫忙,順便去你舅舅村裏的李神婆家裏問問事,李神婆說最近你在外麵可能不太好,會發生一些事情,我剛剛開始還不信,後來一回家,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發現你爺爺的遺像好端端的就碎了,我又請人畫了一個遺像放回去,放回去點香敬你爺爺的時候,這香隻燒一會就滅了,再點燃,又一會就滅了,我就感覺不對勁,就打你手機,可是你的手機卻一直關機,你說,你在外麵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母親急急的說道。

“我,我,我真的很好,媽,嗯,嗯,我現在在外麵做點小生意呢,現在差點資金周轉,家裏能先給我記一萬塊錢嗎

?”母親的話讓我心裏一震,怎麽我的這黴運連家裏都有感應,難道是我死去的爺爺有什麽預感嗎,怎麽會連遺像都碎了,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咬咬牙,向母親提出了要錢的事情。

我除了傳銷的那段時間問家裏要錢,其他時候很少主動問家裏要錢的,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母親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還是強調說我在外麵闖**累了就回去,家裏現在條件很不錯了,回去也能過好小日子,我的手機要趕快修好,隨時和家裏保持聯係,囉嗦了一小會,母親就記下了我的卡號和戶名,當然這卡號是小護士的,我隻好說小護士是我新近交的女朋友,記完卡號,就掛了電話。

一小時後,母親就打了小護士的電話,錢已經到了,交完醫藥費,還剩下幾千塊錢,我先讓小護士去幫我買了一個手機,拿到手機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的新號碼告訴了家裏人,不讓家裏人擔心。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出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強子,我在到強子租住的房子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答應,我隻好走了,我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仔細的考慮了很久,覺得我突然之間碰到這些倒黴的事情,和劉倩火葬場的陳伯說的我惹到了髒東西有關,不然也不會這麽倒黴,居然走在路上會被飛濺的石頭擊中,而且擠中正好在那個時間段流經的那個穴位,這也擊得太準了。

我決定去劉倩火葬場找陳伯,順便找找劉倩,看看劉倩這會還需要服務不,給她服務一下,不用我說,她肯定會給我一些小費的,我現在沒了收入,非常需要錢。

我打了個黑車,來到火葬場,火葬場在白天看,沒有上次在夜晚看那麽恐怖,隻是火葬場的那根高高的煙囪比較恐怖,上麵寫著---天上人間幾個大字。我細細一看,天字上麵好像有兩個對稱的手印,再仔細看,那手印卻好像是由於年代久遠,風化造成的。

走進火葬場那扇比較古老的大門,裏麵是一個像廠房一樣的大房子,右邊是個辦公樓,廠房大門口上,有著兩個黑漆漆的字---涅槃。

走進大門,裏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火味道,煙火味道裏麵又夾雜著一絲絲硫磺味。這裏生意好像還不錯,大廳裏麵有很多椅子,椅子上麵坐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人站在大廳內,一個個表情都比較莊嚴肅穆,大廳前麵有一架很破舊的古琴,一個長發美女,正在彈動著古琴,但是彈動的曲目不是什麽古曲,是那時候很流行的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那首歌,聽得我有點想笑,這也太反常了。

我走到一位穿著黑色衣服的工

作人員旁邊,問工作人員陳伯在哪,工作人員卻說陳公不在,他很少來這裏的,隻是在有重要事情的時候才會過來處理一下,我又問那工作人員他電話號碼,工作人員死活不肯說,我又問了好幾個工作人員,都不肯告訴我電話號碼,我隻好出了火葬場,來到對麵劉倩的別墅門口。

上次被開別墅門的那個婦女嚇了我一跳,這次還心有餘悸,一站到那個別致莊嚴的別墅門口,就感受到一股陰陰的感覺,我硬氣頭皮,按了門鈴,和上次一樣,按了很久,還沒有人開門,就在我想離開的時候,還是上次那個婦女來開的門。

這次婦女的穿著很正常,隻是表情還是和上次一樣,木木的,不是那種傻傻的木,是那種陰陰的木,除此之外,她的右眉上麵,有一塊很顯眼的硬幣大小的青斑,我清楚的記得,上次都沒有拿青斑的。

婦女看到我,也微微的楞了一下,隨即木木的問我找誰,我說劉倩在家嗎,婦女說劉倩出去旅遊去了,不在家,我說我是劉倩的好朋友,我手機掉了,沒她號碼了,現在找她有點事情,能把她號碼給我嗎,婦女又木木的用四川腔說,我還不會使手機呢,不知道她號碼啊。

看樣子,婦女說的不是假話,但是就這麽走了,又不心甘,我又和婦女說,那她家裏應該有她的名片的吧,給張名片給我就行,名片上麵有她的手機號碼的。

婦女把門開得更大了一些,說名片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你自己找找吧,我趕緊跟著婦女進了別墅。

劉倩家裏很古樸,是古式裝修,而且他家裏光線不怎麽好,他家裏到處充斥著一種涼涼的感覺,一進她家,我就感覺到了陰涼得發麻,雖然在夏天,陰涼是件好事,但這未免也太陰涼了吧,這種陰涼讓我想起以前住在我家裏對麵的那個鄰居家裏,他家裏建新房子的時候,剛剛開始隻建了一層,每次去他家裏,都能感覺到和在劉倩家裏的這種陰涼的感覺,後來,他家裏果然出事了,男主人是開貨車的,他那房子建起沒多久,男主人在一次裝貨去隔壁縣城的時候,開車的時候睡著了,車子直接衝進了一個湖裏麵,人活活悶死在了駕駛室,後來,女主人改嫁了,那房子給男主人的哥哥住了,男主人的哥哥一住進去,就覺得不對勁,後來就請了陰陽先生來看,在陰陽先生的指點下,在大廳挖了個洞,一直挖了有六七米深,終於挖出了一具棺木,棺木裏麵有隻臉盆打的癩蛤蟆,男主人哥哥把癩蛤蟆放生後,又把洞填了起來,之後我再去那個房子裏的時候,就感覺不到那種陰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