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求如意郎君(十五)
她說完,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兩人身上還穿著濕衣裳,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她將沈騰文拖了起來,沈騰文靠在她身上,隻覺得這個嬌小的身影是如此惹人憐,這會兒她還沒有想過要將自己丟下,足以證明她心中是多麽的善良,他看段桂蘭拖著他十分吃力的樣子,此時哪裏還忍心再讓她背負自己,咳了兩聲,假裝悠悠醒過來的樣子,就見段桂蘭像是觸電一般,一把將他推開了。
沈騰文‘嘭’的一聲被推倒在地,摔得頭暈眼花。
若是在畫坊上她這樣幹,沈騰文恐怕要惱羞成怒了,可此時心中覺得她也不是那麽討厭之後,看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不順眼了,反倒對她印象好了許多,他有些無奈的看了段桂蘭一眼,長舒一口氣。
“你,你,你,你你你……”段桂蘭指著他,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好半晌之後才跺腳:“你什麽時候醒來的?”她想起自己之前對著昏迷的他說過的那番獨白,此時心中又羞,又不怎麽的,有種好像女兒家的隱?私被他知道的甜,一股紅暈從她微黑的臉頰浮起,她目光仿佛都要滴出春水來:“你醒了怎麽不說?”
看她這惱羞成怒的樣子,好像一隻被惹怒了亮出爪牙來的奶貓一般,沈騰文有些好笑,但也體貼的不去將她揭穿:
“我,才醒過來的,姑娘你……”
聽到他才醒過來,段桂蘭心頭不知怎麽的。雖然是鬆了口氣,可莫名的又感覺有些失落,她鼓起臉頰,好半晌之後才道:“既然醒了,就快起來。天冷了,你要中了風寒死掉,可不關我的事了。”
“姑娘教訓得是。”段桂蘭說話的語氣本來不怎麽好聽,若是換了別人,聽到她說‘死不死’的,估計會認為晦氣早翻臉了。哪怕就是劉氏聽到她這樣說。也會教訓她幾句。沒想到這個男人倒是脾氣好,不止不生氣,反倒溫文爾雅的說她教訓得是,段桂蘭心中有些微甜。可又想到這是劉氏給百合定下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心頭便一下子泄了氣,那張小臉都垮下了。
從小到大在別人眼中她都樣樣不如百合,如今這樣一個男人。有學識,又有前途,脾氣還不差,劉氏竟然也隻說給百合不說給自己。段桂蘭開始是來找沈騰文茬的,原本發現他去妓院時,段桂蘭還感覺到有些幸災樂禍的,可現在發現沈騰文脾氣溫和,長相好之後,這樣一個男人是百合的,她又有些嫉妒了。
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強忍了心頭的酸澀,轉身便跑。沈騰文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見她一跑又去追,連忙賠禮道歉的,又是哄又是說,段桂蘭越看他這樣,越是心中厭煩,‘哇’的一聲哭著就跑了。
自己還什麽都沒做,便惹得她哭哭啼啼的,沈騰文心中也感到有些焦急,想要再去追時,段桂蘭已經跑得影兒都不見了。
而此時另一頭百合在將畫春坊毀去之後,很快幾個起落間,便回到了段家的院子。她出去了一趟,回來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衣裳又整理了頭發,將換下的那件衣裳用內力撕碎,拿進灶房中燒掉處理完出來時,劉氏陰沉著臉坐在櫃台裏,雖然不想跟這個大女兒說話,可是此時卻實在是忍不住了,重重的伸手拍了一下櫃台,將手邊的木尺都舉了起來,厲聲喝道:
“你還知道出來?你跑哪兒去了?”
百合離開大概有兩刻多鍾了,這樣久的時間裏,段氏鋪子來了幾個客人,可劉氏腿腳不良於行,卻根本招呼不得,因此這半天,生意一單沒做,劉氏心中窩了把火,此時看到百合回來,便朝她發泄了出來:“一個二個的都拿這裏當客棧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給我滾過來,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她怒氣衝衝的罵罵咧咧,仿佛要將這些天來心中鱉著的氣一股腦的全發泄出來一般,百合有些好笑的盯著她看,劉氏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十二三歲,順從溫婉,隻有任她打罵的那個原主?還想要打自己。之前她倒是想過要跟劉氏修複母女感情,可是在劉氏一再偏心之後,百合已經沒有了這個打算,她又不是原主,劉氏氣也好,歡喜也罷,都與她無關,她試過想要替原主得到母愛,以增加完成任務的圓滿度,可是劉氏仍是那樣的偏心,她也沒有辦法。
“娘氣什麽?我不過是肚子疼,回後房裏上個茅房罷了,人都有三急,難道桂蘭一天到晚四處往外跑可以,我連去個茅廁娘都要打罵了?”百合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委屈之色,劉氏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若百合當真是去上廁所的,自已這火確實也發得太莫名其妙了,不過她向來在大女兒麵前凶悍慣了,此時要她低頭,她也拉不下那個臉來,因此哼了一聲:
“去個茅廁,要這樣長時間?懶牛懶馬,屎尿多!一天沒見你做多少事兒,光知道吃吃喝喝,上廁所也要上這樣久時間了。”百合聽她罵個不停,心中不耐煩,眉頭也擰了擰:“娘這話還是說給桂蘭聽吧,若論懶,誰有她懶?她一天到晚啥事兒不做,吃的可比我多多了。”百合一句話將劉氏堵了回去,氣得劉氏渾身哆嗦,可對百合這樣的話卻偏偏又說出半點兒反駁的字。
見百合堵完了自己,逕自轉頭往另一走坐去,劉氏隻覺得心口兒梗著疼,早氣得頭暈眼花。
段氏布莊裏母女兩人相對無言,而另一頭畫春坊中姐兒們與**等人卻相繼被救了起來,這會兒**氣得可不輕,一輛畫坊造價可不便宜。如今卻被那姓段的丫頭片子給毀了,雖說那穿著破衣裳的人不知道是誰,可他跟姓段的死丫頭可是一夥的,這會兒**認準了人,自然要將一切損失全算在段桂蘭身上。
等到將所有人都救了起來,眾人還來不及壓驚,**便朝段氏布莊這邊氣衝衝的領人來尋事了。
劉氏還不知道段桂蘭惹了大禍,她總覺得眼皮跳得厲害,也不知怎麽的,劉氏今日就覺得心煩意亂氣息不寧。以往段桂蘭惹了禍事兒時。她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從來沒有一回像今日這般的嚴重過。劉氏雖然還在生百合的氣,可這會兒心頭實在慌得厲害,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張嘴便問:
“你知道桂蘭去哪兒了不?”她覺得好像不對勁兒。要有什麽大事兒發生了,此時額頭冷汗一股一股的往下淌,卻偏偏又什麽事兒也說不出來。
百合聽劉氏這樣一問。看劉氏臉色有些不太對頭,眉頭皺了皺:“桂蘭性格娘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總愛往外跑的,娘都管她不住,我跟她之間關係一向生疏,她怎麽可能會跟我說她去哪兒了?”
她這樣一說,劉氏也明白確實是這個理,可這會兒她心裏慌得很,因此有氣無力的一揮手:
“快去尋她回來,我心頭慌得很,怕她要捅出什麽禍端來。”
“這兩日桂蘭都沒在家裏頭,一大早的便跑得不見蹤影了,現今去哪兒找她?”百合聽到劉氏這話,心頭冷笑了一聲,此時才來擔憂段桂蘭會闖禍,已經晚了。她禍闖都闖完了,劉氏這一下子倒黴肯定是倒定了,她寧願劉氏一無所有,沒辦法再偏心的呆著,自己往後想辦法給她養老,替原主盡孝,也不願意再讓劉氏手裏有銀子補貼段桂蘭了。百合眼皮垂了下來,擋住眼中的冷意:“更何況我想桂蘭哪怕是再胡鬧,可好歹應該是有分寸的吧,她一個姑娘家,又能闖出什麽禍來?”
“讓你快去就快去!廢話那麽多。”劉氏聽百合這樣一說,更是覺得心中慌亂無比,她惱怒之下大喝了一聲,並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趕緊去找!找不到,你也不要回來了。”
“現在去哪兒找?淮城這樣大,若當初娘給桂蘭裹了腳,她小腳跑不快,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了。”百合站起身來,將手中拿著的針線本來要放到櫃子上的,而這會兒畫春坊的人,終於也趕到了。
“就是這兒!”隻聽那**熟悉的大喝聲傳來,一群人腳步聲響起,劉氏臉都黑了。
這種感覺每年都會發生幾回,並且每回都是段桂蘭惹了禍事,可平時她惹完禍都知道回來,今日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現在還沒回家。
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衝進店裏,為首一個頭發還濕漉漉的女人進了店裏便破口大罵:
“那賤皮丫頭呢?”
雖說知道這樣的情況十有**應該是段桂蘭惹了禍事兒,可劉氏聽到有人這樣罵自己女兒時,護犢之情卻本能的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站起身來回嘴:“你們是誰!找錯地方了,滾出去,不要在我這裏鬧事。”
“哼。”那**眉眼兒一挑,眼中顯出幾分狠戾之色:“老娘今日過來就是尋你晦氣的,段二娘子好大的麵兒,敢將老娘的棺材本兒都毀了,今日我不讓你段家給我連皮帶骨的還回來,老娘這十幾年皮肉生意都白做了!”那**確實也氣得不輕,她年輕時候也是靠賣身掙錢,好不容易幹了十幾年,人老色衰了,攢了些銀子開了家畫春坊,如今生意稍有了些起色,眼見下半生就靠著這個吃喝了,卻被段桂蘭一鬧,又引出個什麽莫名其妙的同夥給毀了個幹淨。
想到自己這輩子男人沒有,兒女沒有,唯一的畫春坊也沒了,那**想嚼死段桂蘭的心都有了。
她站在店中破口大罵,那汙言穢語的直罵得劉氏臉皮通紅。
劉氏平日裏雖然也是個彪悍不輸人的主兒,若論吵架脾氣,那也是一頂一的,可此時與這氣急敗壞的**相比起來,卻仍是差了一些。
這些人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沒皮沒臊也不知羞。句句話直說得劉氏頭頂冒煙兒,四周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劉氏隻覺得額頭青筋‘突突’的跳,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她想要起身,可那腳傷卻沒全好,這會兒一動便鑽心的疼,她剛起身便又坐下。
“……這個不要臉的小浪貨,想男人想得發瘋,恨不能叉開了腿給那男人入。十五不到。毛沒長齊便鑽妓院來了。老娘這輩子生意做得多,見識也不少,買過的女子不計其數,人哭天搶地死活不肯進這地方的倒有。還真是頭一回看到有好人家的女兒不要銀子主動來妓院的。真是稀罕。見了院裏的龜奴都把那衣裳脫,穿件裏衣在妓院裏晃,嘖嘖嘖。那股風/騷,可惜那模樣端是差了些,既非細皮嫩肉,又非國色傾城,長得黑裏巴啾,像搓了泥巴,這樣的貨色,在老娘那畫春坊裏,哪怕就是主動掛牌兒,老娘都不要!”那**氣瘋了,嘴裏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罵得劉氏那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紫。
百合冷笑著躲在角落中看著這場熱鬧,看劉氏因為段桂蘭被罵得還不起嘴來,這就是劉氏一直寵著的女兒,惹了禍事之後不敢回家,躲在外頭這會兒將一切後果全推給劉氏來承擔。
“你渾說!”劉氏以往能說會道,可此時卻被這**說得抬不起頭來,漲紅了臉,來來回回隻有說她胡說。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那**冷笑著:“假事真不了,真事假不了,今日這樣多人都看過段二娘子那身兒,光我一人說了不算,多的是人看到。現今老娘不想跟你說這樣多,我那畫坊被你那死丫頭如今盡數毀了,現在打撈上來也完了,這銀子得賠,若賠不了,拿你這布莊子抵。”她說完,轉頭又看了百合一眼,眼睛倒是亮了亮:“哼,若是賠不起,還有你這如花似玉的大丫頭,小的太醜了我看不上,可你家這大丫頭卻模樣不差,還是個清倌兒吧……”她話沒說完,百合冷冷盯著她看,那**也算是精明人物,經的事多,本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這會兒被百合一看,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後背發麻,看段家這位大娘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可那看人的眼神也著實太嚇人了些。
她閉了嘴,原本想說段家賠不上銀子抓了百合去妓院抵債,賣個兩三年,說不得也能賺回一筆銀子,可是這會兒百合的目光看得她心中發寒,那**嘴唇動了動,又將臉別開了。
“口說無憑,不能認你們自個兒張嘴胡說了便是真的,今日這事兒我女兒不在家中,我還說是你們拐賣良家少女,將她不知道藏哪兒去了,我要告官!”劉氏被這**罵得氣血直往頭頂衝,一股陰寒的感覺從她腳底升起,再湧向她渾身四肢百骸,讓劉氏身體都開始不住哆嗦,那難聽的字眼,以及周圍人指指點點看熱鬧時的情景,讓劉氏耳朵裏‘嗡嗡’作響。她原本不肯相信自己的小女兒惹下了這彌天大禍,可不知為什麽,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又覺得這**說的可能是真的。
段桂蘭平日胡作非為也就罷了,若是真像這**所說的,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跑到了人家的妓船上,還被人看了身體,這輩子可算是毀了。
劉氏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女兒如今已經十五了,年歲不小,本來她名聲便不見得好聽,性格又刁蠻,輕易少有婆家能忍得下她這樣的性格,她又並不溫順,長相還不貌美,原就不好嫁。當初闖了禍事之後不止是她自己至今無人問津,就連大女兒都被她連累得現在十七了,好不容易才說到了婆家。
想到這兒,劉氏心中一驚。她想起一年多前何家原本準備上門提前時的情景,那會兒的段桂蘭也跟現在一般胡鬧,結果攪了百合一場姻緣,使得兩姐妹感情生疏。如今好不容易大女兒守得雲開見月明,眼見快要跟沈家結親,結到了一門好親事,若段桂蘭再這樣一鬧,恐怕沈家也是要不依的。
這個死丫頭!沈氏心急火燎,當下險些哭了出來,若百合再被這樣一攪和,哪怕她再好,往後恐怕也難再嫁了,自己也不知造了什麽孽,她越想越覺得渾身發涼,越想越是一股想哭的衝動湧上了心頭,隻是表麵上劉氏卻也知道好歹,這事兒絕不能承認。
現在這樣多街坊鄰居都在看著,若是她一認,兩個女兒這一生都毀了,因此哪怕這自稱為畫春坊的**罵得再難聽,劉氏也死死咬住不承認。並且還以自己的小女兒如今不見下落,有可能遭這**窩藏起來為由開始撒潑。
開始劉氏還隻是為了段桂蘭名節,隨口那麽一說,可越說,她卻覺得越不對勁兒了。
“我的女兒,我心中對她性格清楚得很!桂蘭平日雖然愛闖禍,可她的性格從來都不是惹了禍便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如今出門這樣長時間卻不見蹤影,說不定便是你這黑了心爛了肺的老賤人將她給我藏起來了。”劉氏說到這兒,突然‘嗷’的一聲便哭了起來:“你把我的女兒怎麽樣了?我一個守寡的婦人,如果女兒出事,老娘也不活了!你今天賠我女兒命來,否則你們這些人,一個也不要想走出段氏布莊了!”
平日段桂蘭雖然也愛惹事生非,可在劉氏心中,自己的女兒自然是樣樣都好的。她覺得段桂蘭性格雖然莽撞,可唯獨有一點好,就是段桂蘭性情純良耿直,惹了禍事之後從來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哪怕當初就是攪了百合的姻緣,那樣的大事兒,段桂蘭都從來沒有躲過,但如今卻這樣長時間沒有回屋,可見十有**是被人害了。
劉氏越想越是覺得這事兒極有可能,越想越是覺得有些後怕。
難怪她一上午時間,那眼皮就突突的跳,當時還擔憂是不是段桂蘭惹了禍事,如今看來十有**恐怕是段桂蘭在外出事了!想到這兒,劉氏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她甚至從座位上一下子便跳了起來,指著**就開始喊:“我的女兒如果出了事兒,老娘跟你們拚了!害了我的女兒還敢闖進我鋪子裏來,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狗東西。”
**沒想到劉氏此時比她還要凶惡,若是旁人恐怕要被劉氏這凶神惡煞,如同發了瘋一般的拚命模樣給嚇到,可那**平日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生意,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劉氏這樣的陣仗卻嚇不倒她。她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回過神來便冷笑:
“當真是做賊的喊捉賊了!老不要臉的東西養出一個小不要臉的,毀了我的畫坊還敢說我拐了你的女兒!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女兒的德性,長得跟那地初莆團似的,一張麵餅臉朝開鼻,眼似綠豆嘴朝天,鼻子似蒜頭,這樣的貨色倒貼銀子給我,老娘還怕毀了我畫春坊的招牌,你這醜姑娘放哪兒都不怕丟,那瞎子都不見得摸得中她那身粗皮老肉!”
一番連削帶打的,說得劉氏暴跳如雷,強忍了自己鑽心的腳疼要來撓她。隻是劉氏那腿之前摔得厲害,骨頭錯了位,此時激動起來,坐著不動還好,一使力之下,便鑽心似的疼。劉氏怒火中燒,指著百合就喊:
“將這群潑皮趕到衙門,求老太爺給我們家桂蘭做主!”
劉氏認為她的小女兒樣樣都好,哪怕就是闖禍也該有分寸,可百合卻是知情者之一,明白今日段桂蘭確實是去了人家畫坊,並且大鬧了一通,更何況毀了畫坊的人還有她,劉氏如今一味偏心認為段桂蘭不可能闖禍,還讓自己去報官,百合當然不可能摻與到這樣的事兒裏去,因此劉氏話音一落,百合站著卻沒動。
ps:??雙更合一。。。
雙十一我買瘋了……但我還得碼字,嚶嚶嚶,我要醉了,求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