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宮妃係統(十九)
百合歎息了一聲,臉上露出嚴肅之色來:“陶氏有祛疤的秘方,等何貴人傷好之後,本宮會賞你一些,希望能保得住這張臉麵,如今何貴人遇上了這樣的事兒,想來也是心中委屈,聽說定北王爺如今還在宮裏,送何貴人回去時,容她父女見上一麵,興許皇上也不會怪罪本宮自作主張!”
說完,百合讓人去請定北王,一麵又吩咐了人送何貴人回去,聽到自己臉上已經潰爛可能會留疤時,何貴人險些睜著眼睛暈死過去。
對於姑娘來說,一張臉便是她的門麵,臉毀了,她拿什麽爭寵?她拿什麽去拚皇後之位?何貴人想到自己進宮多時,皇帝的寵愛還沒得到,人便毀了,這一張臉毀了就是一生,以後如果臉醜了,皇帝現在都不喜歡她,還談什麽往後?一想到自己受傷是皇帝所為,並且還是為了江敏珠這個賤人,何貴人心中既怨且恨,她被送回宮裏時,定北王也被百合派去的人請到了何貴人宮裏。
女兒受傷是皇帝所為,皇帝並且是為了江敏珠而傷她,不爭裏子爭口氣,在知道自己跪在長樂宮外,忍著下人異樣的目光,放下了自己的尊嚴時,皇帝卻為了一個女人壓根兒不在宮裏,自己白跪了半天,兄弟情誼,最後始終及不上一個姓江的女人而已。
在知道這些真相時,定北王出宮那會兒,眼裏都透著殺氣。
等到殷楚抱著受了驚嚇的美人兒回宮,百般安撫。兩人顛龍倒鳳一回,他才冷不妨想起,好像之前大兄定北王跪在長樂宮外求見他。
本來殷楚最近隻是不喜大哥定北王總是說起當初兩人結拜之事,說得多了,殷楚總感覺他是在拿恩情要挾自己,想要晾他一晾罷了。殷楚隻想警告他一番,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前兩人雖為兄弟,可以沒有尊卑。但如今一個是君一個是臣,還是該謹守大家各自的分寸,他並沒有想要和定北王撕破臉的心,隻準備讓他多跪一會兒,再派人送他回去,可沒想到江敏珠出了事兒。他一時情急擔憂江敏珠的性命,倒將大兄給忘了。
等到回過神來,殷楚想起定北王這個人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殷楚急忙喚了小黃門進來,準備讓人將定北王請過進來見自己。才聽小黃門回報,說是定北王一個時辰前出宮了。聽到這話時。殷楚心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不喜,大兄仍是當初那般模樣,如今這宮裏,他倒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臨走時也不與自己打聲招呼!
看在他是自己結義兄弟的份兒上。殷楚也不想跟他計較,因此並未多說什麽。隻是想到定北王今日跪地求見沒有見著他人,反倒自行離開,自己無論如何落了些哥哥的麵子,若是以前,殷楚必定會親自登門拜訪,或是請人將哥哥抬進宮裏,兩兄弟大醉一場,此事兒便了了,可是這會兒殷楚卻根本不想再見定北王的麵,一來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兄弟,二來他的佳人江敏珠受了驚嚇需要他的安撫,讓他寸步也不能離,他好不容易得到江敏珠,恨不能日日將其擁入懷裏,如今自然也不想離她而去,相信定北王與自己兄弟多年,應該知道自己的心意,那會兒他癡戀江敏珠時的情景,定北王也看在眼裏,如今他得逞所願,哥哥會知道他的心情,不會與他一般計較,畢竟兄弟間總是理解他的。
因此殷楚隻是派人送了些東西去定北王府裏,侍者將東西送到定北王府時,已經是定北王回府兩三個時辰之後了,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兒,女兒臉麵被皇帝毀去,自己跪著求見皇帝,他卻為了女人避而不見,讓自己跪了半天,現今出事兒沒有親自前來,也沒有請人接自己進宮親自解釋這一切原因,隻是用了一些金銀珠寶來安撫自己。
這些東西還是昔日諸兄弟搶分大齊銀錢時,在大齊皇宮中奪取的,當日幾兄弟都搶了不少,如今日子好過了,誰又差銀子?定北王心裏‘嗖嗖’的直冒寒氣,他想起陶家助殷楚成事兒之後,殷楚如今不見陶家的人,不聽陶父意見,大楚國立,殷楚稱帝,陶父最後隻被封國公,沒有實權,得到的僅是一些在平民看來珍貴無比,可卻半點兒沒有實質權利的銀子,如今,殷楚也要這樣對他了嗎?
兄弟結義,同生共死,果然隻是一句笑話而已!
定北王當著侍人的麵時,笑著高喊皇恩浩**,等侍人一離開,他拿出長刀便將殷楚贈送的東西砍了個亂七八糟!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個道理以前他不懂,但如今定北王卻發現自己好像懂了些帝王的心理!
當日晚上,自從百合進入任務之後,已經多時沒有再進入宮裏的原主母親陸容和再一次進了宮裏。陸容和進宮,自然不用像其他人一般遞牌子,陶家在楚國是個例外傳奇,陶氏的人哪怕沒有被封王,可惜在真正的大齊遺民們心中,他們地位永遠要比新皇尊貴得多,陸容和領著一群人進了宮裏時,便將宮中留在了殿外,屋裏隻剩了母女二人的心腹而已。
她帶了醫女過來,先替百合把了脈,又看她氣色紅潤,比起以前好了許多,這才似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才嚴肅問了句:
“最近你在幹什麽?難得不再尋死覓活,你阿爹說凡事由你,隻要你歡喜,因此阿娘也沒有再進宮裏來,由著你折騰,出這口心中的惡氣,但你現在布的局,你阿爹問你究竟想要如何?”陸容和與丈夫並非傻子,百合最近做的一切,別人品味兒不出來,甚至連殷楚都還沒回過神,可是養著一群謀士的陶家卻迅速的感覺到了好處。
首先就是鐵板一塊般。幾個同心的殷氏義兄弟隱隱有翻臉的嫌疑,以前這幾義兄弟隔三岔五的湊到一起,朝堂上定北王等幾人與殷楚一個鼻孔出氣,處處抵製陶氏,甚至想將陶氏打壓下去。可是最近情況開始漸漸變了,殷氏幾兄弟雖然仍是同氣連枝,但明顯幾個義兄臉上的神色不再像以前那樣自然,皇帝殷楚表情也開始不耐煩,有時甚至幾個義兄弟想要說起後宮諸事兒時。殷楚甚至態度會毫不留情的打斷,並且粗暴的喝斥,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尤其昨日定北王進宮跪了近兩個時辰,皇帝卻避而不見的消息,這會兒整個宮裏都已經傳遍了。其中究竟為何,殷楚恐怕還沒反應得出來,但前幾日百合利用陶家逼著這些義兄弟送了女兒進宮,卻是讓陸容和夫妻心中有數。
“女兒做什麽,阿娘不是心中早就知道了?”百合笑眯眯的讓人給陸容和奉上一杯熱茶,終歸是女兒的一片孝心。陸容和伸手接了,卻並沒有喝進嘴裏。她確實是知道百合這樣做的目的,如此一來對陶家有利,因此這些日子百合做什麽,陶氏不管不問,陸容和也再未進宮裏來,由著她如此。
“想好了?”陸容和挑著嘴角,一臉的狐疑:“當初死活要嫁的是你。如今打了歪主意的人也是你,你這丫頭。怎麽如此任性,你這樣,讓你阿爹阿娘究竟要如何?”
當初陶百合死活要嫁給殷楚,為此不惜自降身份,嫁給了當初一無所有的布衣小子,使陶家這個世閥名門成為了大齊的笑柄,當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如今才過去不到十年功夫,前些日子陶百合為了殷楚甚至要死要活,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如今她卻冷了心腸,算計殷楚。
陸容和雖說對於女兒的愛情不屑一顧,可她心疼愛女的性命,她不管楚國往後是個如何,也不管陶家以後是個什麽模樣,就像丈夫所說的,陶氏存在多年,當初祖上也曾遇過不少風浪,若是連殷楚這一關都熬不過去,陶氏這一代不敗北,往後也會死在別人手裏。
居安能思危,隻有危難在,陶氏才不會醉在享樂的溫床裏,成日做為世家門閥的美夢!
“你阿爹說了,不怕陶氏有危機,隻有你好端端的,他才放心,父母隻得這點兒期盼而已。”陸容和歎了口氣,那張描繪著精致妝容的麵龐上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關心之色來,將茶杯放了下去,陶百合表麵看來任性,但實則性情剛烈無比,開始陶父不動聲色看著女兒玩,縱著她,讓她出了這口心中的惡氣,可是時間長了,陶父卻有些心急,他不怕這大楚江山被玩垮,也不怕自己被百合連累,但他卻害怕依女兒的性格,整死殷楚之後,與他同歸於盡。
哀莫大於心死,最近百合不吵不鬧了,也不與江敏珠爭寵了,這樣的安靜乖巧,反倒更讓人揪心。
心中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來,這應該是屬於原主的情緒,百合伸手抓住了陸容和的手,陶氏父母不怕遭原主連累,這是父母一片慈愛之心,可原主卻絕不願意連累父母,這是陶百合之意!這一刻哪怕是沒有接收劇情,但百合莫名的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她不想連累了陸容和夫妻,她隻想要這兩人歲歲年年,就這麽安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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