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工作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今天跟進的一個項目已經在敲定合同了,所以今天回來得早。”

雲蘇聽後不由的感覺感慨,這個項目裴餘半個月之前就打算入手,可從實體考察到另外一些雜七雜八的,一直到今天才進行到敲定合同。

這其中的繁瑣想想就覺得心煩。

簡直比她寫的小說還要麻煩。想起這個就更心疼起裴餘。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卻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司機此時已開車者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雲蘇瞥見外麵的景色,發現正開往一個沒去過的方向,於是隨口問道,“這是要去哪?”

裴餘難得興致很高,對她解釋道,“今天我一個朋友正好在這裏落腳,他可是個做飯的行家,你今天有口服了。”

雲蘇挑挑眉,提起吃她自然是樂意的。隻是不知道裴餘口中的這個所謂朋友究竟有沒有他誇得這麽優秀,於是下意識舔了舔舌頭,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裴餘朋友的住處似乎很偏僻,司機開車著穿越了A市最繁華的路段,最後竟然幾個轉彎給拐進了一個很彎曲的巷子。足以可見這個地方裴餘應該常來。

否則一個新手根本就記不清這麽彎彎繞繞的胡同。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再加上巷子偏僻,月光都照不進來,竟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小張早就打開了車燈,但還是不敢開的太快。在這曲折的巷子中足足走了十分鍾,才終於停在了一扇很古董的大門前。

大門是紅褐色的,隻是顯然已經很有年代感,門上已斑駁的全是漆的碎片,在這深夜看起來竟然很嚇人。雲蘇的一路上對飯菜的想象在這一瞬間都沒了。

“別怕。”裴餘看出來雲蘇細微變化,於是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兩人直接下了車,小張已經站在門前敲了會兒門,雲蘇也跟著等了一會兒,才聽見裏麵傳來腳步聲。

聽聲音不是一個人、

一陣響聲後,大門緩緩在眼前被打開,雲蘇看見來開門的是兩個穿著打扮都很書香氣的女人,隻是女人年紀已不小,三四十歲左右,風味猶存。

其中一個視線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裴餘身上,禮貌道,“裴餘少爺,少爺已經等您很久了。”

兩人各往邊上一個讓步,幾個人前後走進去。

雲蘇這才注意到這門雖然斑駁,但裏麵不知的確很漂亮。入眼處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兩側應該被開墾出來種了一些花,中間是一條很寬敞的小路。

幾個人沿著這條路往裏走,就看到了一扇門。

門前站著兩個同樣穿著的女人,見到幾人後並沒說話,恭敬的推開了門。裴餘輕車熟路的牽著雲蘇的手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茶香。

雲蘇爺爺愛喝茶,愛喝的還是負有盛名的名茶,因此雲蘇隻聞了一下,就猜出來主人喝的是什麽,“上等的千山銀君?你這朋友還是好興致。”

裴餘沒想到雲蘇小小年紀,對茶竟然還有研究,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雲蘇吐吐舌頭,這次倒也沒做作,解釋說,“我爺爺平時愛喝茶,我也就能說出來一點名字。”

兩個人邊說邊走,竟然已經被一個下人給引到了一間小屋子裏,屋子裏有一個很漂亮的茶桌,桌前已有一個模樣俊朗的男人端坐在桌前。

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已有大家風範,不是個簡單人物。

這屋內的擺設很講究,牆上是大師的名畫,角落裏是名貴的古董花瓶,就連這男人身下的茶桌也不是個便宜的。雲蘇猜測出來裴餘的這位朋友身份應該不簡單,但卻看不出來怎麽個不簡單法。

雲蘇打量這人的時候,這人也在打量著雲蘇。兩人禮貌的對視一眼,隨後輕輕點頭,雲蘇和裴餘一起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就算是半個書香門第,平時一個人在外麵玩因為遇到的也並不是講究人,所以總是不注意細節,但裴餘的這個朋友顯然不一樣,雲蘇不知不覺間也正式了起來。

兩個頭發盤的一絲不苟的下人給幾人倒茶,三人對坐著,雲蘇一言不發,聽著裴餘和這人閑聊。

“怎麽突然想起來回這座宅子?”

“聽說這裏下了大雪,不是正好和喝茶應景麽?”

“你倒是清閑,我最近忙的暈頭轉向,要不是前段時間有人和我提一嘴,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雲蘇一邊豎著耳朵聽兩人說話,一邊給自己煮茶、洗茶、品茶,一係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很有大家之風。她的這些動作被對麵的男人看在眼裏,眼中不免有些驚訝,問道,“這位是?”

裴餘也看向雲蘇,雲蘇隻好輕輕放下茶杯,就聽見裴餘對他說,“這是我女朋友。”

“別看你平時不拘小節,女朋友可是深藏不露。”

看她年紀也就二十出頭,但是這一番喝茶的本事可是做的一絲不苟,比台麵上所謂的大部分名家做的還好。

裴餘聽後淡淡一笑,下意識看了眼雲蘇。雲蘇卻輕輕點頭,因為不知道對方底細,說話也收斂了很多,“可別這麽說,我這都是從小跟著爺爺住在一起,耳濡目染的會了一點。”

雲蘇從來不和人提起自己的家裏人,這還是第一次。裴餘竟然不知道她從小是和爺爺住在一起的,聽後有些驚訝。但畢竟還有人在場,並沒有多問。

“你喜歡喝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雲蘇看了眼手中的茶盞,明知故問。

“嗯。”男人笑了笑,也不見外的說道,“每天閑著沒事兒,找點事做消磨時光。”

“我爺爺那正好有不少好茶,改天讓阿餘給你帶來些。”

雲蘇說的爺爺的好茶,那就是極好的茶,有不少都是市麵上見不到的。估計她爺爺聽見她和這人第一次見麵就要偷他的寶貝,估計要氣的吐血。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模樣是宋靖嚴比不上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