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僅僅隻是個三十強,拍宣傳片隻需要站在人堆裏喊幾句話,還不知道鏡頭能不能捕捉得到。拍完後,剩下程江南和季雨瑤等幾個熱門選手繼續拍,她便走了出來。
一出來看到裴慕陽,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她可沒忘記季雨瑤說過的,隻要她把程江南趕出去,自己就能進前十。季雨瑤倚賴的是裴慕陽,她想,如果把程江南遲到的事直接告訴裴慕陽,程江南再想怎麽跳也跳不動,她的前十就算保住了。這才急急跑過來。
裴慕陽壓根不記得她是哪號人物,極為冷漠地出聲:“有事嗎?”裴慕陽的長相也是極好的,配著這副冷漠和平日的不羈,走出去不知迷倒多少女人。季雨瑤看得芳心大動,差點沒撲到他懷裏去。
聽他說話,這才道:“我知道,程江南今天遲到了!”
裴慕陽壓了壓眉,顯然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基本不過問比賽的事。
程雙雅急急加了一句:“組委會不是規定了嗎?遲到的人一律淘汰!這一定是裴少您提出來的吧,太有先見之明了。”最後不忘拍馬屁。
裴慕陽並不感興趣,程江南遲不遲到,跟他沒有關係。他淡淡地哼了哼,扭身就走。
程雙雅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又追了過去:“我敢肯定,投訴信是她寫的!”
裴慕陽再次停步,程雙雅看到了希望,更不忘叭叭地詆毀程江南:“程江南這個人從小就心胸狹窄,心機沉重,看雨瑤重新參加比賽心裏很不爽,早就想找機會把她掃出去了。這次沒成功,搞不好下次她就把您和雨瑤的私人關係給抖出去了。要是那樣,雨瑤就真沒辦法再繼續參加比賽了。還有,程江南這人不幹淨,她和別的男人……喂,裴少!”
裴慕陽突然轉身走進了賽場,根本沒有聽她後麵的話。程雙雅在背後喊了一陣,對方早已消失,她不甘心地退了回來。他這意味不明,她也理不清自己的話起沒起作用。她原本還想告訴裴慕陽程江南和別的男人亂搞呢。
裴景軒惹不起,但給裴慕陽提個醒的話,他一定會把程江南甩得更快吧。聽季雨瑤說,裴慕陽雖然對她很好,但至今沒有提和程江南分手的事。
程江南那個殘疾,有什麽資格占著裴慕陽女朋友的位置!
“和男人亂搞?”程雙雅的眼睛又是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麽般,急急忙忙去打電話。
程江南拍完宣傳片就走了出來,她拿出手機去撥裴景軒的號碼。
“程江南!”冷冷的聲音響起。
在意識到這聲音是誰的時,她迅速將手機上的號碼清除,抬頭看到裴慕陽半倚在過道裏,目光和平常一般,極為冷漠,不將任何人收入眼中。
他起身就走,是要她跟上去的意思,程江南跟著他出了賽場,心裏打著鼓,想的是,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遲到的事,會怎樣處置自己,她要用什麽辦法才能阻止他退她的賽。
“投訴信是你寫的?”裴慕陽停在樓下園子的一棵大樹後,問。
意識到問的並不是遲到的事,程江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搖頭:“不是。”
“除了你,沒有別的人希望她退賽,別的人也沒有這個心機和這個膽!”他的表情已經危險起來,是確定了的意思。
沒有做的事,程江南當然不會承認。
“你不是說比賽都會公平進行嗎?如果公平的話,季雨瑤怎麽可能成為我的對手?我把她趕出去有什麽意義?”
“……”這話成功將裴慕陽堵住。
程江南本來還說說一句:如果不公平,您是不是該檢討檢討自己。但到底沒有說出來,她不能為了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把裴慕陽得罪。他若真的較起真來,有一百種方法把她趕出去。
最後隻道:“席江盛的郵箱從來沒有公開過,就算我有心想投訴,也不知道投哪兒啊。另外,我對席江盛不了解,如果真要投,為什麽不投更保險一點兒的地方,比如說JEL總部?”
裴慕陽沉默了好久,大體認可了她的話,終於鬆了表情:“不是你最好。”
事情,就算揭過去。
程江南又想起了和他扯清關係的事,開口道:“上次你說要解約,但我還沒有一百萬,能不能先把協議解了,然後我寫張欠條給你。我保證,頂多一個月就還。”
和裴景軒的關係進展出乎了她之前的預料,但她並不後悔。在和裴慕陽的事,她覺得應先表明立場,不能讓裴景軒覺得自己腳踏兩隻船,因此比他更希望扯清關係。
裴慕陽沒有多大興趣,隻“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什麽時候給你送借條順便把放在你那邊的協議取回來?”程江南比較著急,要盡快敲定一切事宜。
“我會讓人取了送過來,九點鍾,你在江南名苑等我。”他說完,便離開。
程江南回了層峰酒店。裴景軒的房並沒有退,但門卻關著,顯然沒有回來。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去撥他的號碼,他的手機顯示暫時無法接通。
她進了房,想著那幾天一直都是他照顧的自己,自己也該回報一下。於是發了條微信給他:我做飯,晚上回來一起吃吧。
發完後,便開始忙活起做飯的事來。
六點鍾,她辛苦忙活了幾個鍾頭後,飯菜終於上桌。走回來第N次看手機,裴景軒依然沒有回複。
不會是自己離開時撞了他,他生氣了吧。雖然當時失去了理智,但做過什麽,說過什麽,還是記得挺清楚的。尤其她說的那句:江北最重要,比什麽都重要,以現在自己和裴景軒這層關係來說,還是挺傷人的。
她覺得,該好好道個歉。
隻是,直等到八點半都沒有任何回應,他的電話也始終無法接通。飯菜早已涼掉,程江南自己也一口都沒吃。想著和裴慕陽的約定,她特意寫了一張欠條便下了樓,打車去了江南名苑。
以為那是個小區,沒想到卻是一棟單獨別墅,設計得極為考究,歐式田原風格,占地不小。她去撥裴慕陽的電話,那頭卻沒有人接。
別墅的大門突然敞開,從裏麵走出幾個人來,其中有一個最為亮眼,是裴景軒!
她找了一晚,他竟在這裏!
他的臂彎裏挽著一個女人,身姿高挑,貼身禮服把她裹得像隻美人魚,無處不透著美麗和高貴。她看到那女人傾身過去,吻住了裴景軒,裴景軒並不推開!
再也看不下去,這一幕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來找裴慕陽的,提步就走了出去!
她絕對相信,裴景軒不是做戲給她看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會來這裏,而且以他的性格,即使生氣也不會做這麽幼稚的事來刺激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別的女人!
這一刻,程江南想了很多,想到最多的是:裴景軒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可能身邊沒有女人?又怎麽可能隻有她一個?
其實,她早該想到。她帶著一隻殘腿,和裴慕陽關係又不清不楚,若他真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便不會橫插一腳進來。
這樣一想,很多事情便解釋得通了,他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會幫助她,照顧她,說來應該隻是他對待身邊女人的一種方式吧。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
好在她一直都知道,和他之間是雲與泥的區別,也知道配不上他,並沒有過多地去憧憬將來,也沒讓自己陷得太深。雖說失身,但以他對她的幫助,送上一晚和一層膜,不足為惜。不喜歡欠別人的,這種方式的報答雖然說賤了一點,但也至少兩不相欠。
事情,想通容易,接受,卻還是挺難的。程江南覺得胸口塞得緊緊的,跟塞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連呼吸都困難。她連怎麽上的公交車都不知道,隻滿腦子閃出他和那人女人接吻的畫麵。
回到酒店,她意外地看到裴景軒站在門口,沉著眸子在撥弄手機,看到她,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晚上好。”她撐著自己,像無事般向他打招呼。而後走到門口,將門卡插入,進了房。反手關門,門卻被他推開,緊跟著,他也走了進來,“去哪裏了?為什麽我發了那麽多信息都不回?”
去了哪裏?
她有她的驕傲,自然不會說去了江南名苑,隻道:“在外麵隨便走了走。”
“隨便走走能走到這麽晚?現在幾點了?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他的語氣不善,抬腕將表露在她眼下。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她竟然在路上耗費了兩個多小時。
沒有回應,她去收拾桌上的菜:“原本想做頓飯感謝你那幾天的照顧,都涼了。”是要和他撇清關係的意思。
她一盤一盤地搬到廚房裏,重新熱過端回來,唇角甚至還勾著笑,“你還要吃嗎?”
裴景軒低頭看她的指,她的指擰得相當緊。
“你不開心?”
“怎麽會?”她的語氣自然流暢,和平時並沒有不同。他走過去,坐下,她給他盛了一碗飯,盛得極少。
他去夾菜,仔細品嚐,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空氣有些沉悶。程江南吃得不多,裴景軒倒是連添了兩碗,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
吃完飯,程江南進廚房洗碗。她向來好強,即使覺得很難受也不輕易將情緒表露出來,所以從頭到尾沒有給裴景軒臉色看。
裴景軒走進來,從背後圈住她。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卻還是忍住了。
既然一次不夠還她的情,她便多賣幾次。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賣身,權當自己推遲到現在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