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何為麻將?”李淵聽見這新名詞,登時就來了興致,從龍榻上站了起來,向階下走來。

孟凡也不理他,兀自在長安上把帶來的麻將像長城一樣碼整齊。

李淵走到案前,左看看,右看看,拾起一塊來,翻過來一看,卻是個三條。

“這三道杠杠,代表什麽?這遊戲怎麽玩?”

長孫皇後和眾妃嬪暗自發笑,轉眼又都忍住了,怕被太上皇看見。

孟凡遂一一翻開那些麻將牌,把他們按桶,索,萬,風排列好,對李淵及眾妃嬪娓娓道來。

“說起這麻將的起源來,卻有一個故事。”

“那故事講的正是一個人發家的經曆。當年有個老翁,一生走南闖北,積蓄下萬貫家財,卻擔心後輩不知艱辛,把家業給狼敗了,因此苦思冥想,便發明了這個遊戲。”

說著,孟凡將手指向東西南北風,說道:“這東西南北,就是指老翁當年走過的四個方位。”

李淵好奇的問道:“那這些餅,又是什麽意思?”

孟凡笑道:“這些代表銅錢,老翁辛辛苦苦一個銅子一個銅子的賺來錢,然後用繩索一個一個的串起來。”

“這個朕知道,這一道道的自然就是索了,一索就是一千錢。”李淵饒有興致的指著三條說道。

“太上皇英明,這老翁後來終於發家致富,索字之後便是萬字,一萬兩萬三萬,到最後連他自己也數不清有多少錢。”

“他把這些經曆都編進了牌九遊戲中,老翁剛好有四個兒子,於是,就把遊戲規則教給他們,囑咐他們誰能最先贏牌,誰就能分到最大的一份家產。為了不使一家人傷了和氣,老翁便把贏牌叫做和牌。”

“有趣,真真有趣。這老翁為了一家和睦,真是煞費苦心啦。朕還不如民間一介草民。朕也有四個兒子,可惜他們……”

觸景生情,李淵禁不住有些傷感,眼看淚珠就要落下來,韋妃趕緊上前來,一把攙住他說道:“阿耶,這就是個遊戲,您就別聽襄候胡說八道了。他這個遊戲啊,說的就是他自己,他可不就是白手起家,聽說如今富可敵國了呢。”

李淵忍住了眼淚,對孟凡登時就有些刮目相看。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小小的少年,能夠把生意做到這般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哪一行當的狀元,都不是普通人物。

李淵遂笑道:“讓襄候見笑了,若是早些有此遊戲,我家何至於此。來吧,就讓朕領教領教,這麻將是怎麽個打法。”

孟凡就把麻將的基本規則,跟李淵細說了一遍。

李淵聽罷,立刻就明白了。

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和真實性。李淵提議,也都各自掏出本錢來,作為家產,你爭我奪,方才有趣。

太上皇,長孫皇後,韋妃與楊妃,四人一桌,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就玩得不矣樂乎。

眾妃嬪為了照顧李淵的心情,時時處處便讓著他,能吃的不吃,能碰的不碰,能逮炮的,也就不逮了。

因此,不過才半個時辰,李淵已經是賺得盆滿缽滿,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

“二郎也該來玩玩這個遊戲,這麻將中所蘊含的大道,無窮無盡,實在是不簡單啦。朕沒想到,襄候年紀輕輕,竟能發明出如此高深莫測的遊戲,實在是讓人敬佩。”

眼見天色已晚,眾妃嬪也該各自回宮去。

李淵才不無感慨的結束了充實的一天。

從此之後,李淵便在麻將遊戲中沉淪了,每天都到處組局,和宮裏大大小小的妃嬪們,玩得是不矣樂乎。是乎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為了表彰孟凡的功勞,太上皇李淵和長孫皇後,都給孟凡送來了賞賜。

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也為太上皇感到高興。

自從玄武門之變後,他們父子便就此失和。李淵總是沒辦法再麵對他。

特別是近些年,隨著太上皇的親信逐個被李世民料理之後,父子便更難相見了。

對於父親,李世民還是十分感恩的,是父親當年給了他機會,走南闖北,平定四方。

若沒有這些軍功在手,他也不可能憑此壓過李建成與李元吉一手,最終成了最後的贏家。

所以,他真心希望太上皇能夠過得開心。

可他心裏也同時知道,太上皇不可能真正開心,無論多麽開心的事,當他想起一家失和,互相殘殺時,都不免動容。

襄候孟凡所發明的這個遊戲,幾乎可以讓太上皇無暇再想起那些陳年往事。

因此,李世民龍顏大悅,也想給孟凡一份豐富的賞賜。

這份賞賜,他已醞釀多日。

他想為孟凡賜婚,為自己的長樂找到幸福,也同時留住一個曠世奇才。

這心思他動了很久,也早就發現,自己女兒是乎對孟凡頗有些好感。

隻是礙於孟凡已經有了妻子,妻子的娘家,還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世家,博陵崔家。

然而,李世民並不在乎這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更何況,聽說襄候的這個妻子並非名媒正娶,實則是長安的牙行裏買來的。

地位如此卑微,如何能配得上做襄候的正妻?

李世民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賜婚,襄候是肯定沒有異議的。那就隻用聽聽自己寶貝女兒長樂公主的意見了。

這天,李世民閑來無事,便兜兜轉轉,來到了長樂公主下榻的朝英殿外,遠遠的便看見長樂公主正在廊下逗弄鸚鵡。

李世民輕腳走過去,中貴人王德正要通報,卻被李世民製止了。

李世民輕腳走到長樂公主李麗質身後,王德很識趣的沒有跟上來。

就聽李麗質對著鸚鵡自言自語道:“一索,你說候爺下次什麽時候才能進宮來?他要是知道,你的名字叫一索,一定會覺得很有趣吧。本公主決定了,要讓襄候把一索的樣子,改成你的畫像。一索你看看,本公主連畫稿都弄好了。”

說著,李麗質從隨身的香囊裏掏出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片,展開來,那上麵赫然是一隻鳥的形象。

那隻鳥像極了蹲在鳥架上的鸚鵡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