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的直覺一向都是十分精準的。

更何況有句俗話說的好: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

自從孟凡的商業帝國發展的越來越大之後,就總是免不了有行行色色的女子,對自己主動投懷送抱。

還好孟凡意誌比較堅定,不曾迷失了自我。雖然時有心猿意馬,有時也不免出去瀟灑兩回。

可不管是再晚再累,他還是會回到自己家中,摟著自己嬌妻入眠。

盡管他不得不承認,他也喜歡更多年輕的肉體。對於崔鶯鶯的愛,他卻一直都不曾改變。

可公主跟別的女人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一個男人一旦迎娶了公主,那麽終身都可能跟別的女人徹底無緣了。

更何況自己還有妻子,妻子還懷了自己的骨肉。

他不可能為了公主而拋妻棄子,做個遺臭萬年的陳世美。

對於公主的主動示好,孟凡也隻能當作視而不見,口中答道:“微臣確實做過幾首新詞,恐汙了公主慧眼,因此不敢獻醜,還請公主見諒。”

長樂公主回眸一笑,說道:“候爺不必如此過謙,父皇還等著聽曲呢?”

“嗯,正是,知朕者莫如麗質也。襄候,你就不必再推辭了,朕都等得有些心急了。”李世民在一旁攛掇著,心中暗自欣喜。

看長樂的模樣,就知她對這襄候果然青眼有加。

襄候表麵雖表現得極是恭敬,但李世民看得出,他對自己女兒也並不反感,反而有那麽一絲難於掩飾的喜愛。

“恭敬不如從命,微臣獻醜了。”

孟凡這才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佳作,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雙手呈送到長樂公主麵前。

李麗質接過樂譜,見那上麵用宮商角徴羽,把唱法標注的清清楚楚。

配合著唱法的那首詞作寫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讀到此處,長樂公主禁不住感動得淚灑衣襟,反反複複的吟誦了好幾遍,竟似完全沉浸在了詩詞的意境之中,無法自拔。

李世民站在一旁,很是好奇,也湊近前去,一探究竟。

等到他看見這首詞,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此詞難道也是襄候所填?”

“正是。”

“襄候之才,可以稱得上震古鑠今,也不為過了。朕很是期待你們二人的琴聲相和。”李世民興奮的擊掌大笑。

好一會兒,長樂公主才從詩詞的意境中掙脫出來,看向孟凡的眼神都完全變了。眼眸中充滿了欽慕之情,敬仰之意。

於是,長樂公主操箜篌,孟凡和著節拍,低吟淺唱。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悠揚的樂曲,婉轉的歌喉,奏出琴瑟和鳴,聲動屋宇。

正所謂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隻聽得李世民如癡如醉,就連門外侍候著的中貴人王德,都禁不住身搖心動,如在夢裏。

……

一曲終了,長樂公主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凝視著孟凡,眼底淚光瑩瑩。

好一會兒,才見長樂公主忽然皺眉道:“候爺此詞,是為何人所作?”

“這是微臣當日為掘荊所作之詞,不值一顧,讓公主見笑了。”孟凡直言不諱,埋頭道出了實情。

長樂公主聞聽此言,就像睛天裏一個霹靂,臉色登時就暗淡了下來。

李世民是乎也覺察到了氣氛有些不動。不等他問話,就見長樂公主氣鼓鼓的站起身,冷著臉說道:“父皇,女兒有些不舒服,咱們這就回宮吧。”

“麗質,你這是?”李世民心中不忍,就要明言。卻被長樂公主一個哀傷的眼神勸退了。

隻好重重的歎了口氣,一雙龍目瞪了孟凡一眼,便拉著愛女推門而出。

門外,中貴人王德兀自不明就裏,見皇帝父女二人陰沉著臉出來,大吃一驚。

就聽李世民沒好氣的說道:“王德,把那塊玉還給襄候,今日的茶錢一並算還,不得短少。回宮!”

“老奴遵命!”王德同情的看了孟凡一眼,便掏出隨身的那塊玉牌,放在了孟凡手中。

又有手下兩個小黃門,奉上青錢數貫,放於桌上。

幾人都跟在悶悶不樂的長樂公主身後,魚貫出了天道閣,又從人工電梯下了天香樓,揚長而去。

孟凡孤身一人站在頂樓的平台上,目送著皇帝和公主消失在樓下的人情中,心裏一陣悵然若失。

與情與理,他都不該拒絕皇帝與公主的好意。

以男人的眼光來論,李麗質可謂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又貴為公主,可謂天之嬌女。

以這個時代的禮法而言,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不管是因為哪個理由,孟凡好像都沒理由拒絕。

可他就是拒絕了,他單純就是不想當一個受人擺布的附馬而已。

他心裏非常清楚,也許長樂公主是真的喜歡自己。但李世民的決定,卻帶著鮮明的政治色彩,就是要讓自己站到李唐皇室的一邊去。

也許孟凡比李世民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他深深的知道,李唐皇族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迎來一場又一場大地震。

而這些地震中,受傷害最大的,也正是李唐皇族之人。跟皇族扯上邊的,沒幾個能得到好下場。

正因為如此,他才毫不猶豫的打碎了長樂公主的幻想。

公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孟凡已經作好了準備,從現在開始,準備迎接李世民對於孟氏家族的打壓。

他知道一旦自己做大,遲早都會有這麽一天。

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以這樣的契機,如此迅速的到來。

為了回避李世民和長樂公主的憤怒,也為了孟家能夠最終脫離長安的掌控,孟凡必須要讓孟家的產業走出去。

同時,更為重要的是,他還要讓孟家的產業徹底金融化。

隻有這樣,他才能在未來,將龐大的產業帝國完整的抽身出來,全身而退,成為最後的贏家。

他在賭,盡管他從來都不喜歡賭博。但任何一個富可敵國的商賈,要想從當權者的監視下全身而退,不賭上自己的性命,都是絕不可能的。

“我孟凡的命運,要掌握在我自己手裏,我將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孟凡篤定的看著不遠處象征著皇權的太極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