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麵答應了那人,將你店裏的那名胡人廚師帶回了洛陽。”
胡商接著說道:“此後,我就去請了摩尼教在洛陽的大長老路裏斯,讓他親口嚐了嚐了你們孟家的新菜和美酒留客住。”
“路裏斯震驚極了,滿口答應為我注資。條件卻是,他要讓廚子加入摩尼教。這對我毫無壞處,隻需要那人和廚子同意就行。”
“就這樣,洛陽酒樓就此開張。以前,我們打著孟家加盟商的招牌。今年聽說,貴國的娘後居然給候爺的酒樓賜了名,改叫天香樓。”
“我去信詢問了那人,那人告訴我,也可以把洛陽的酒樓更名,這樣能夠賺得更多。”
胡商說到這裏,抬頭看了孟凡一眼,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希望侯爺言而有信,放我回去。我可以把酒樓無償的還給你。其它的,恕我無能為力。”
“老家夥,你幕後之人姓甚名誰?”陳玄理聽完,禁不住窩火。
這老東西說了半天,卻連幕後之人的名字都沒說出來。
就聽胡商說道:“你們中原號稱禮儀之幫,侯爺您的屬下,嘴巴可不太幹淨。”
“我們對待朋友,自然是以禮相待。對待像你這樣的無恥之徒,向來就是如此。這還是看在你是外國使臣的份上,不然你不會這麽舒坦。”
孟凡冷著臉,瞅著那胡商。
胡商笑道:“我和那人結識之初,就曾定下協議 ,除了每月的例行查帳和分紅外,兩家互不幹涉。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更多有用的東西。”
“你們之後就沒有聯絡過?”孟凡問道。
胡商說道:“我說了,他每月初一派人把留客住送到洛陽來,我照單付錢,把上月的帳冊抄錄一份,帳款給他。僅此而已。”
“今天是二十四,離下次交接帳冊的日子,還有七天。”
孟凡在心裏暗自盤算著,盯著那胡商說道:“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有個條件,你要幫助我們,抓到那個前來交接之人。”
“不可能了。”不等孟凡把話說完,胡商就打斷了他,不屑得說道:“我被你們劫持之前,你們看到的那個掌櫃,就已經放出了信鴿。他才是那人派來監管酒樓之人。你的人卻把他打暈,把我抓到這裏來。真是愚蠢至極……。”
“啪。”隻聽一聲脆響。
不等那胡商把話說完,陳秋雨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胡商臉上。
胡商臉上的肥肉一陣**,腦袋都被打蒙了,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身形一個趔趄,被陳玄理扶住。
與此同時,陳秋雨身形一閃,已經出了房間。轉眼就上了隔壁房頂,飛快的向歸義坊的方向奔去。
陳楚微連連頓足,沮喪極了。
陳玄理一把推開那胡商,痛罵道:“卑鄙小人,罪有應得。”
胡商臉上訕訕的,吐出了一口血痰,手捂著自己菲紅的胖臉,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這下徹底老實了。
孟凡歎息一聲,說道:“你走吧。”
屋內眾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孟凡。
陳玄理首先說道:“掌門,這狗東西賺了這麽多黑心錢,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他回去?”
“是啊,哥哥,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要是騙咱們怎麽辦?”孟甜也不同意。
孟從虎和陳楚微,更是一臉憤慨,怎麽可能放他回去。
孟凡掃了眾人一眼,說道:“連我的話,你們都不準備聽了嗎?”
“弟子不敢。”眾人束手,一臉無奈。
胡商得意的掃了幾人一眼。
當看到孟從虎幾乎噴火的眼睛時,嚇得他一個哆嗦,再不敢多言。
陳玄理怒道:“掌門,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弟子給這小子留個念想。”
孟凡閉上了眼睛,隻當沒聽見。
陳玄理大喜,刷得一下,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足有半尺來長。
胡商嚇得全身發軟,連連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陳玄理哪管他哭爹叫娘,一把扯住了胡商胳膊。
胡商嚇得一個激靈,就聞見一股騷氣,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胡商的袍子前麵,頓時就濕了一大塊。
羞得兩個女孩兒一聲尖叫,嫌棄的跑了出去。
孟從虎一把將他肥胖的身子按在了桌上。
陳玄理冷著臉,扯過胡商的手掌,固定住手腕。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啦,鄙人願把這兩年賺得錢,全都還給侯爺。不不不,加倍,加倍賠償。”
胡商嚇得說話都結巴了,整個身子在長桌上抖個不住。
孟凡歎息一聲,起身向門外走去,一邊說道:“如此甚好,那就別取什麽零件了吧。”
“弟子明白。”陳玄理獰笑一聲,手中匕首狠狠紮了下去。
隻聽見“咚”得一聲脆響。
“啊……”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一把匕首幹淨利落的插進了胡商肥厚的手掌,釘在了桌麵上,深達手柄。
胡商頓時就痛得死去活來,沒一會兒就暈死過去。
孟凡回頭看了看,說道:“安排人把他送回去,咱們也該換個地方了。玄理,你明天去找一處僻靜宅院,把它買下來。看來咱們要在洛陽長住些時日了。”
“諾。”陳玄理刷得一下,抽回了匕首,痛得那胡商驚醒過來,全身止不住的哆嗦,嘴裏不住的哼哼。
孟從虎一把扯下胡商的袖子,把那隻傷手紮緊,就扛著這家夥,向門外走去。
陳玄理緊隨其後。
孟甜和陳楚微從外麵進來,趕緊找來抹布,把桌子收拾了一番。
聽說孟凡要換個住處,他們都表示讚同。
長久住在砥店裏,有諸多不便。
收拾了房間,二女坐在油燈下,陪著孟凡。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管是對於長安的那個幕後之人,還是對於孟凡和孟甜他們。
陳楚微的心裏,此時也是七上八下,真後悔沒能連那個胖掌櫃一起捉回來。
他們隻以為找到了幕後主使,事情即將真相大白。卻沒想到,這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三人在桌前枯坐,誰也沒心情說話。
坐了半個時辰,坐得孟甜和陳楚微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就見人影一閃,一個人飄然從窗外鑽進了屋子,帶動著油燈的火苗搖曳不定,差點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