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邊,國際形勢風雲變幻。
洛陽那邊,孟凡的生意卻做得風生水起。
大戰在際,更為孟家的生意錦上添花。
這一次,軍糧工廠又接到了大批量訂單。就連軍械工廠,也再次接到了三千支燧發槍的龐大訂單。
孟五來信告知孟凡,要他火速回京,主持大計。
正當長安如火如荼的進行備戰這當兒,金剛組也已經攜帶全部家當,趕往洛陽城。在原洛陽偽天香樓被火焚盡的地基上,開始營建天香樓最大的一間分號。
孟順在安排南方十二城的天香樓分店生意的同時,也開始在孟凡的授意下,在洛陽選擇南北兩市中,選擇上佳的鋪麵,為匯通錢莊洛陽分號選擇店址。
有佛教眾善信的幫助,還有過去的摩尼教,如今的明教的暗中扶持。新的店址自然不廢吹灰之力,就已選擇停當。
金剛組一並接下了裝修兩處錢莊的大任,開足馬力,追趕工期。
大勢已定,一刀流在長安的根基已經穩固,再無大事。
孟凡遂帶上孟甜和三陳,趕回長安,主持朝廷備戰事宜。
燧發槍的生產,仍然是朝廷的最高機密,隻有他親自前往,才能在軍械監監正手裏,領到管製材料,開展燧發槍的生產。
隨著燧發槍在征討吐穀渾一戰中所立下的不世功勳被廣為流傳,燧發槍的名聲也越傳越遠。
長安的東西兩市上,甚至已經有人放言,願意懸賞天價購買此物,甚至此物的圖紙和一切有用的信息都可以換錢。
但燧發槍是朝廷的高度機密,求購人也隻敢在黑市上妄言。
卻並沒有一個人敢於去接下這單生意。
曾經有長安本地的地痞無賴,企圖接近灞上原深處的軍工廠,看看能不能盜出燧發槍的圖紙,甚至一星半點燧發槍的零部件。
可是他們卻無一例外,都神秘的失蹤在了城效的灞上原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任憑這些人的狐朋狗友們找遍整個關中,也休想找到他們的一根頭發。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覬覦東西兩市的賞金了。
人們談起灞上原深處的那片未知領地,更是諱莫如深,連多說兩句都能感到後頸生風。
黑市上很快有人傳言,那名懸賞購買燧發槍的幕後之人,是高句麗國的奸細。
從那以後,就更少有人再提起燧發槍的事了。
孟凡等人星夜兼程,三天便趕回了長安總部。
福菊和孟五見主人回來,懸著多日的心這才放回了實處。
信鴿的往返早已將此行洛陽的風險,都一一呈現在他們麵前。
他們日夜懸心,生怕主人有個好歹,這偌大的家業那時該托付何人。
再加上孟凡信中,叫他們暗中控製綠珠的行動,更讓他們如履薄冰,心驚膽戰。
好在一切都已成過往,主人順利的拿下了洛陽的生意,大勝而回。
如今孟家更是再次接到了朝廷天量訂單。
軍糧工廠早已日以繼夜的開工多日。
隻因軍械工廠的特殊屬性,沒有襄侯的令牌,無法從朝廷的軍械監取到鐵和火藥等原材料,才不得不請回主人親自主持大局。
孟凡沒想到,李二這次竟然有這麽大手筆,一次性定下了三千杆燧發槍的龐大定單。
如此以來,帝國就有了四千火槍兵。
這股跨越時代的超強力量,心將令一切遊牧民族為之膽寒。
漢時,李陵隻用了五千漢人步卒,利用陣法,就生生拖住了匈奴三萬精銳騎兵三天三夜。
孟凡相信,隻要給他五千訓練有素的火槍兵,他完全可以輕易的吃下三萬鐵騎,在塞外行軍如入無人之境。
但現在火器的短板還是十分嚴重的,在野站中或許能夠橫行無忌。但在攻堅戰中,卻隻能望城興歎。
沒有火炮的助攻,火槍手和弓箭手一樣,對躲在城防工事後麵的敵人無能為力。
他早就萌生了發明火炮的衝動,隻是這一次,這件事一定要秘密進行。
就連李二也不能讓他輕易知道。
火槍的威力還不足以顛覆皇權,但火炮的威力,卻決對足夠。
就算你有五千火槍兵,也不一定能攻入皇城。
但如果你有十尊紅夷大炮,拿下太極宮卻易如反掌。
孟凡此前就曾經發明出了糧食發大器,並投入了軍糧生產的行列。
對於鑄造大件管狀鐵器,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發明大炮也隻是時間問題。
匆匆聽取了福菊與孟五的述職報告後,孟凡便抽身來到了天香樓頂的三才樓。
在人字樓的某個房間裏,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大美人綠珠。
此時的綠珠,已再難展現當日的風華。
兩眼微紅,麵色灰白,精神氣質大不如前。
雖如此,也難以掩飾他嬌好的麵容和極致的身材。
一見之下,仍然能夠讓人由衷的生出憐香惜玉之情。
孟凡雖然沒有叫人太過為難她,但她自己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因此在還沒有見到孟凡之前,精神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孟凡默默的坐在她對麵,仔細的端詳著這位出塵的新羅女婢,不明白自己哪一點比不上那個老不死的潞國公。
美人如斯,卻為何甘願去為那樣卑劣的人所驅使呢?
這個問題,孟凡沒有辦法問出口。就像沒有辦法在美人麵前撒謊一樣。
主仆沉默了很久,綠珠才終於輕啟朱唇,說出了見麵以來的第一句話。
“綠珠對不起主人的信任,甘願接受一切懲罰。婢子自知罪孽深重,卻一直沒有自盡,就是想等主人回來,親手處置婢子,以正視聽。也好讓後來者止步,不敢再正視天香樓。”綠珠淚濕衣襟,真情流露。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孟凡相信,少女的這句話是發自肺腑。她的心中,也早已為自己過往的立場感到羞愧。
孟凡早就知道,她不過隻是一枚棋子。
即使這枚棋子已經被自己吃掉,那她本身的生死存亡,又何足道哉呢?
“你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就請留下來吧。為我效力,為朝廷效力。拋卻棋子的身份,做回你自己。”
孟凡眼望著少女,淡然一笑。
綠珠的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撲漱漱滾落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