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激流,春潮澎湃》

前進的後麵,就是淚痕

過去的嘲笑,是我前進的血流

劈浪斬棘,化作一頂破爛的草帽

遮風擋雨,是我爽朗的微笑

過去的冷眼,是我前進的二郎神斧

開山築路,遇水架橋,化作一雙無底鞋

腳踏泥濘,是我生活的冬不拉鋼琴

風來了,像風箏,親吻冰裂的嘴唇

雲來了,像小雨,怒放火紅的**

雷來了,像電閃,唱起圓潤的喉嚨

電來了,像安培,發現定律的妙用

看見流浪,一元錢的安慰,他們會說話,就是人

看見高昂,不肖一顧,他們不會說話,也是人

踩在山路,不疼不癢,就是平川

踏在平川,不舒不服,就是山路

麵對大海,心平如水

麵對激流,春潮澎湃

我走了一天一夜,餓了吃帶土的白菜根,渴了喝汙濁的河水。河水好喝嗎?上麵一層薄紗,下麵就是蝌蚪青蛙,雙手劃開,捧起來是美如龍井茶。說道這裏,還得弄一個小插曲:

爸爸活在世界上的時候,我的生活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不說工資錢,隻說外來毛,送禮的是踏破門檻,夜裏都有“鬼敲門”,生活能查嗎?要不同學們說我高傲,誰有我的老子呢?誰能與我比呢?沒有,咱們班裏的人無人可與我比。他老人家仙鶴登雲去以後,家境敗落,瞬時間是一貧如洗,連吃飯的錢也得東挪西借。縣城裏的房屋是老公家的,老子死去還沒有過百天,人家就逼著“走投無路”,隻好回到鄉村裏。媽媽有錢的時候,大手大腳,資助了東家幫忙西家;沒有錢的時候,哭鼻子溜眼睛,目瞪口呆;沒有工作,不會種地。妹妹還在上學,我是無業的遊民,一家人的生活是何去何從?

媽媽一個堅決的“毛毛細雨”,結束了妹妹的大好前程,說:“女娃娃,上學沒用,認幾個字是最好的前程。給你哥哥當媳婦吧!”

妹妹比我小兩歲,是媽媽保養的,很聽媽媽的話,就給我當了媳婦。大概就是姊妹輩夫吧!

我是說什麽都不願意,以死相爭,拚命抵抗,說;“這樣做會讓人家笑話一輩子的。”

媽媽說:“就你的德行,一個沒有正當職業的老遊民,你老子在世的時候是金蛋蛋,老子不在世的時候是驢糞蛋。幸虧我保養了一個閨女,遷遷就就可以做你的媳婦。孩子聽話,是媽媽前世的積德。如果是不聽話的姑娘,你打一輩子的光棍都不知道是如何打的。你老子得勢的時候,把老家的東西能賣的全部一掃而空,以為自己得道成仙了,不可一世。就留這麽一間破草房。你說一間破草房,誰嫁你呢?有瞎了眼的嫁你,我也沒有半分錢給你辦理。就這樣辦理吧!虧了我的好閨女,美了你這個敗家子。算是你們老趙家的風水正常,可以傳宗接代,不然,就斷子絕孫去吧!”

想想自己遊手好閑,飯來伸手慣了,要想起死回生談何容易,無奈的無奈,隻好委曲求全了我的好妹妹。

結婚的時候,親戚朋友們幾乎沒有來,不是我們不待客,是人家嫌我們家破落,“不敢”來,怕我家吃了他們。

有一個人是過來了,一個叫花子,說媽媽曾經給過他一元錢,使他終生難忘,美美地飽餐了一個天翻地覆。給我下了五毛錢的禮,幫了一天的忙。

夜裏,我看見家裏的燈光就想哭:

燈光明亮照四方,

可惜照在死水潭。

他日照我明月去,

叩頭燒香正位前。

妹妹抱住我也是痛哭流涕,不能自拔。這是怎樣的婚禮阿!生不如死。

妹妹是與我圓房了,但我麵對自己的親妹妹,雖說是保養的,也是一個勺子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難兄難弟”,怎能“無理取鬧”呢?真是下不了狠手。

第二天,妹妹哭哭啼啼地告訴媽媽。媽媽嚇了一大跳,眉毛倒豎,我看的清清楚楚。

媽媽把我拉到一邊,悄悄的問:“你怎麽沒有碰你的妹妹呢?是不會?媽媽教你了呀?還是不行?那可就是大問題,得去醫院看看。”

我搖搖頭哭著說道:“媽媽!這合適嗎?她是我的親妹妹,怎能無理取鬧呢?”

媽媽笑了,笑得合不攏嘴,摸著我的眼睛,甜甜蜜蜜地說道:“她現在就是你的媳婦,你的愛人,你的老婆,對待她就得按照媳婦的標準來對待,用你那時候找對象的那種感覺看你的妹妹,心裏就舒服的多了,說我要娶到她,我要得到她,讓她給我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就不是你的親妹妹了。”

我用媽媽教給我的“尚方寶劍”一看妹妹,果然是如魚出水,美如芙蓉。

第二天夜裏,我抱住妹妹柔軟如麵紗的身體,完成了由妹妹到媳婦的偉大轉變。

就這一下子,妹妹竟然懷孕了,是喜事吧?我日夜都想做爸爸,可是臨產的時候,妹妹難產。我們緊急去往醫院。醫生問我:保孩子還是保大人。我真是傻逼,不知道醫生話語的意思,脫口而出就是全保。

一會兒以後,醫生又說:難以全保,快做決定。

媽媽緊急插口:保大人。

長空阿花被趙建孔的故事深深地打動了,有時隨他的流淚而流淚,隨他的波動而**,特別是對那首詩歌的欲念,簡直不可想象,寫的太精彩了,想:“隻有受過極大的打擊的人才會寫出如此鬥誌昂揚的詩句。是啊!不以物喜,不以自悲,是範仲淹的悟道境界;看見流浪,一元錢的安慰,他們會說話,就是人/看見高昂,不肖一顧,他們不會說話,也是人/踩在山路,不疼不癢,就是平川/踏在平川,不舒不服,就是山路/麵對大海,心平如水/麵對激流,春潮澎湃,這樣的詩句何曾不是趙建孔的悟道境界呢?那他怎麽會砸花牛狗三的歌舞廳呢?有意思,一定有意思。”

她坐在一邊,邊不停地給趙建孔沏茶,邊耐心地聽他“亂七八糟的”故事:

人家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我是“忽如一夜春風來,一樹一樹驢花開。”結果呢?是兩具冰冷如鐵的皮膚擺在我的麵前,一具柔嫩如雪,一具寒風如縷。哭吧!哭的天旋地轉,哭的山搖水斜,無人理睬我的淚水,好像我的淚水就是輕飄飄的雲,沒有重量,即使有重量又有何為呢?

媽媽老了,也是哭如麵人。你說,一個麵人,能有好的結果嗎?是天天的哭,看見妹妹的相片就是類水汪汪,不能自撥。我幹脆的很,把妹妹的相片燒了個幹幹淨淨,不過也留了那麽的幾張,懷揣於自己的心口,念念不忘,怎麽能忘記呢?除非我死在灰塵的馬路,死在別人的笑聲中。

沒有幾天的時間,媽媽是含著無數的悲涼,無數的悔恨,蹬了一下腿,就一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了聲音。

我抱住媽媽的死體,又是忘乎所以的痛哭。奇怪的很,這一次竟然沒有了淚水。淚水早已經幹枯,怎麽能有那麽多的淚水供我“瀟瀟灑灑”呢?

《鼻涕就是拐棍》

媽媽!我是不孝的兒子

你的偉大**白養育了我這個偉大的窟窿

爸爸!我是不孝的兒子

你的偉大*白做了一會我這個偉大的小孔

妹妹!我是不孝的哥哥,不孝的丈夫

你的偉大的窟窿白讓我日了一會

白讓我做了一會空洞的男人

天罵我:是個狗熊

地罵我:是個畜生

女人罵我:沒有腦筋

男人罵我;簡直是豬種

無天無地,無男無女

我就像一陣陣的野風

飄呀飄,飄呀飄

何處都沒有我落地的足蹤

媽媽!爸爸!妹妹!

救救我,救救我

狂野裏隻有一隻隻惡狼的綠色眼睛

後麵一個個狼崽,不大,也是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我閉上了灰塵一般的兩個窟窿

好像看見螢火蟲一樣的熠熠怒目

滾回去,這裏是有骨頭的人待的地方嗎?

待在這裏的都是沒有骨頭的毛毛蟲

我撕開自己鮮血

看見鮮紅的旗幟裏麵有兩個閃閃發光的大字

我撕開大字的偽裝,再看裏麵,也是兩個遒勁雋永的大字

一個是骨頭,一個是脊梁

自己不是沒有這些了嗎

一個聲音高聲的罵我

孬種,抬起頭不就有這些了嗎

哦!原來我是低下頭的“英雄”

抬起頭!看見河流就是大海

抬起頭!看見大海就是大洋

抬起頭!看見大洋就是太陽

抬起頭!看見太陽就有了腳

哦,看見了,自己是有腳的

不是沒有腳的縮頭烏龜

走!沙漠是綠地

走!河流是平川

不會跌跤吧

不會的,即使跌倒了

一個聲音嘻嘻哈哈地說

鼻涕就是拐棍

就這樣,以一種無畏的信念,堅強地走到了火車站。

沒有錢,誰賣給我票呢?

咱們的身手,不用買票,黑色的東西就是咱最好的火車票。逞著管理的鬆懈,咱三步代跑,兩步代跳,鑽窟窿,過“山腰”,幾步飛到背仡佬,看見一列拉煤的火車,真是自己不花錢的火車票。

事情會很順利嗎?天底下那有一帆風順的買賣。實在是肚裏的水水憋的不行了,拉開四麵走風的褲子,不管前麵是柱子還是墓子,一陣陣的“水滴石穿”,大概能衝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凹子。正在自鳴得意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自己的褲子,喝問:“隨地大小便,罰款五元。”

咱當時是嚇了一大跳,沒有一小跳,心想:“壞了,大壞了。”腦袋一轉彎卻說:“師傅,咱沒有隨地大小便,隻是掏出來隨便看看,幾天不用,鐵鏽了老婆會打會罵的。”

那個抓我的師傅笑得是前仰後合,差點摔倒在鐵路上。

我一指黑色的煤塊說:“我的黑色火車票來了,得抓緊時間上車。”

師傅又是大笑,東倒西歪,差點歪倒在鐵路上。

說時遲,那時快,看準火車掛鉤的地方,一個箭步就跳了上去。一邊揮手,一邊跳舞,對著師傅唱道:“再過二十天,我們再相會,**起煤塊兒,誰也不認誰,你也黑,我也黑,都是窩窩頭裏的新一輩。”

師傅對著我還是大笑不止,直豎大拇指。

就這樣,再次跑到了京城。把小草的那首歌也給修改了一回,每天哼著很有滋味。起名就是:

《流浪》

沒有錢財,

沒有飯飽,

我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

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綠,

陽光啊陽光你把我照耀,

馬路啊飯店你哺育了我,

空氣呀母親把我緊緊擁抱

哼著這首歌就有了精神,整日在工地尋找活幹,看見管理的人員,溜腿就跑,不管東南西北,跑到那裏算那裏,能跑多遠算多遠,吃一虧長一智,不能老是被她們抓住吧!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見了一個賣苦力的買賣,給人家挖坑,能有口飯吃就行,現在說的是嘴,不是求的票票的腿,腿有多長還談不上那麽遠的距離。

每天上午出來吃飯的時候,看見在工地的一邊賣飯的買賣也不錯,起碼比天天賣苦力掙錢多,就自己也想做這個買賣。幾個月以後,向老板取了工資,說幹就幹,沒有幾天的時間,咱的買賣也紅紅火火地冒起了紫煙。就是這紅紅火火的紫煙,使我走入拿起棍子打打殺殺的場合。

事情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