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晴用去很快的時間,出了城。城外,枯黃的雜草,幾片落葉飛舞累了,停歇在上麵。零星的出遠門的人,在寬敞的大道上走著,幾個孩童無憂無慮地嬉戲打鬧,回到過往,她也如此快樂!每日裏,不用擔心誰會離開,也不用擔心爹娘的責怪。

季雪晴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揚起鞭子,抽在了馬匹上。受了刺激的馬兒,拔起四條腿,飛快地往前奔馳著。被揚起的塵土,有些飄散在空氣中,有些落在了身上,有些化為胭脂貼在臉上。

不願停下腳步,但眼見著天就快要黑了,而她卻又錯過了客棧。

“客官,下馬來喝口茶吧!”小二見季雪晴騎在馬上,一臉的疲憊,馬兒也喘著打起。

反正天色也快要暗沉下來,也不妨停下來,讓馬兒休息再跑。

“客官,來坐坐!”小二利落地甩起搭在肩上的麻布,將桌上和板凳上的塵土彈落。一壺劣茶,噔的一聲,落在季雪晴的麵前。季雪晴的身上,不過是一般的粗布,小二估計見著她沒錢,也就沒那麽熱情了!

環顧四周,在這裏喝茶的人還真不少。

“小兄弟,你這是去哪啊?”旁桌的人對著季雪晴搭話。

“邊關!大哥你呢?”季雪晴豪情地端起大碗茶,禮貌地向對方表示友好,同時打量著對方,手指的粗糙,與聲音的沙啞,表示,他已經三十好幾了,眼睛透露出的目光,倒也不是那麽陰險狡詐!此人身邊的人,倒是挺年輕氣盛的,眸子裏傲氣繁盛。

“看來我們很有緣!不妨,坐過來,等下一起同路!”

對方友好的邀請,如果,不去就顯得她小氣了!季雪晴單薄的身影,小二擔憂地看了一眼,但是她卻沒有注意到!

“好啊!”季雪晴將包袱被在背上,閔王氏準備的上好的布匹,早就被季雪晴出門時就換了下來,出門在外,越是貧困的好!

“不知道小兄弟姓啥名啥?我叫樊布,你叫我樊大哥就好!這幾位是我的兄弟。”樊布江湖味十足。

季雪晴隱隱不安,但也知道,就算現在騎馬逃跑,也是來不及的!想到馬,季雪晴的腦袋一道閃光,劃過。她什麽都做好了準備,卻馬給忽略了!

“樊大哥,叫我季帆就好!”還有纖細的手指,季雪晴自認疏忽了,“樊大哥,你去邊關做啥?”季雪晴說話的時候,估計將手指停在桌麵上,掩飾已經沒有用了,隻得大方地拿出來欣賞,也還好,經過一天的騎馬,沾滿了灰塵,倒不是先前那麽雪白了!

“我們一直都行走在邊關,做點小生意,養活家人!”樊布笑著說道。

“來,客官小心咯,添壺熱茶!”小二故意走到季雪晴身邊,將離他較遠的茶壺給拿了過來。

看來,先前的感覺是正確的。

“季兄弟,你這是去邊關又是為了什麽?”樊布一邊喝茶,一邊詢問。身邊的人,倒是一句話也不說。

“不瞞大哥,小弟我去尋故人。”說完,季雪晴做了一個害羞的動作。

“丈夫?”樊布小心地問。纖細的手指,窈窕的身姿,高挑的身材,這應該是女人無疑!

“樊

大哥,你這不是在說笑嘛?我一個大男人,尋什麽丈夫!”陰陽怪氣的笑聲,讓周圍的人雞皮疙瘩冒起!季雪晴的臉頰,浮現點點紅暈。一碗茶喝下去,動作沒有小女子的矯揉造作,更沒有男子的豪放大氣!

“不過是去邊關尋故人。”季雪晴淡淡地笑了。

樊布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便詢問道,“小兄弟,不知道是要去邊關尋誰?大哥我在邊關行走多年,倒也有些熟人!”

“大哥,此話當真!”季雪晴眼前一亮。

“決不食言!”

“好!大哥,我要尋的人真是閔慶榮的二少爺,閔華揚!”季雪晴說出尋人名字,“不知道,大哥是否有所耳聞!”

“他,倒是聽過他的事跡。此人,可真是驍勇善戰,在運籌帷幄上可見一斑,讓敵人是聞風喪膽。”樊布說起的時候,那是振振有詞,仿佛親眼所見。

“大哥這話,可是親眼所見!”季雪晴反問。

“這倒沒有親眼見到,就是一路上都有耳聞。”

季雪晴有意無意地看著樊布,絲毫沒有放鬆觀察樊布臉上的表情,回答的時候,季雪晴明顯感覺到樊布眼角的一絲狡黠。

“這人這麽厲害,我可還是第一次聽說,你要是說他**功夫厲害我倒是相信!”季雪晴說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踹,鎮定顯露無疑。

“大哥,你還別不信!我跟在他身邊多年,可是深有體會!”季雪晴繼續說道。

季雪晴淡然地看著樊布和四周的人不禁吞了吞口水,用奇異的眼光,打量著她,似乎有話要說,卻有不知道要如何說。

“樊大哥,咋了?你生病了?”樊布的肚子裏,翻江倒海,臉色極為難看!

“恕我冒昧了,人的選擇是自由的!”

季雪晴看著樊布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心裏偷樂,在心裏念叨著,閔華揚不是我要汙你名聲,是外麵的世界太黑暗了,不得不自保啊!

季雪晴點點頭,也不解釋!

“大哥,這臉色也不早了!小弟我得先行一步,告辭!”季雪晴還沒等到樊布反應過來,便迅速跨上馬,策馬奔馳了!

等到樊布醒悟過來的時候,桌上的茶錢。

“小二,茶錢!”

小二拿過茶錢,心裏是一陣不樂意,本來可以收兩份的,現在隻能收一份了,這禍害人的白吃白喝的東西!小二也隻能在心裏咒罵,表麵還是得和和氣氣地說道,“客官,下次記得光顧喲!”

樊布一行人,跨上馬背,朝著季雪晴走的方向奔跑。馬肚皮上的大刀,隨著馬兒奔跑的時候,時不時地發出碰撞的聲音。

“兄弟們,快點!”樊布再一次向馬屁股上甩上了一鞭。喝斥馬的聲音,驚飛林間本打算棲息的鳥。

季雪晴的馬跑了一段時間後,便開始耍賴了!

“馬兒,馬兒,趕緊地跑啊,若是,後麵的人追過來,就跑不掉了!”季雪晴擔憂地撫了撫馬脊梁。

這馬哪裏聽得懂季雪晴的話,還是慢慢悠悠地走著。季雪晴也知道,這一路也沒有驛站,想要換馬哪會這麽容易。這一夜若是耽擱

了,就隻能淩晨的時候才能到達邊關了!生死未卜的閔華揚的情況,讓她焦急不已。

馬不配合,季雪晴也沒有辦法,隻能安慰著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季雪晴索性下馬,牽著馬兒走。

沒走多久,便聽見身後馬蹄聲越來越靠近。季雪晴猜想,應該是剛開始的那波人,這下可好了!

“兄弟,你這麽著急走?可是讓我們好追啊!”樊布見季雪晴牽著馬走,也下了馬,說笑到。

“樊大哥,也不要見怪!小弟我得趕緊地去尋閔華揚!”季雪晴瞥見樊布及跟著樊布的四個人個個都帶著刀,想著,定不是什麽好人,看來得先穩住此人了!

樊布摸了摸馬肚,說道,“不知道小弟為何如此著急地想要尋找此人?”

“難道你們不知道?”季雪晴驚訝地問道。

“知道什麽?”樊布好奇地看著季雪晴。

夜色逐漸降臨,樊布的麵孔越來越模糊,季雪晴隻得憑借聲音,來判斷樊布的好奇。季雪晴反複地在心裏思考著,依照樊布所說的,邊關有熟人,怎麽會不知道閔華揚生死未卜,一個大英雄般的人物死去了,怎麽會沒有半點遺憾之情!

“閔華揚死了!閔家的老母親非要拜托我,來邊關尋屍!”季雪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這也是冒死前來,你就說吧,這邊關人煙稀少,盜匪猖狂,處處透著危機!我家中也有老母親等著我回去!大哥你就說吧,我能不著急嗎?”

“那真是可惜了!”樊布與季雪晴齊平走著,“也真是難為你了!”

“那還不是,”季雪晴又是一口歎氣,埋怨地說道,“他家也算是有錢人家了,居然給我這麽一匹破馬,就知道吃,不知道跑!”

“小兄弟,那是你太心急了!”樊布笑著說道,心裏卻在說,真是一個傻子,這可是上等的一匹好馬!

“不過,也沒事!有大哥你在,小弟相信,很快就能到邊關的!”季雪晴感激地看著樊布,借著月色,她希望可以打消樊布的顧慮。

“我說小兄弟,你這一個人行走,就不怕?”樊布看著瘦骨如柴的季雪晴,哪裏是經得起風吹雨打的身板。

“怕啊!這故人可有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作為男子漢,就該有這樣的情懷!”季雪晴傻傻地笑著。

“真是一個書呆子!”樊布順口就是這麽一說!

“他們都這樣說,”季雪晴也無所謂,反正不是說的她,“還說什麽最無一用是書生,小弟倒不這樣認為,凡事都得講求個平衡,你說是吧,一個朝代全是武將,怎麽行呢?沒人領導他們,不就容易造反。當然喲,全是文人也不行,拿刀那槍還是需要男人的!”

樊布聽到後麵的話時,頓時覺得他以前的認識都是錯誤的,原來,文人不是男人一類的。

“文人吧,就應該嬌嬌滴滴,整日裏,拿著古人留下的詩詞歌賦好生研究。閑情時,聚攏在一起,琴棋書畫自有一般樂趣!這整日弄刀舞槍的多不好呀,皮膚黑黑的,手臂粗粗的,身材壯壯的,哎喲喲,那個才是受不了呢!”季雪晴劈裏啪啦地說著,就算旁邊的人臉色已經黑成了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