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真一群人走進內閣之時,李伊老丞相正處理奏章,忙碌的連頭也不抬道:“各位同僚早啊。”
“伊老爺爺一大早你就這麽忙呀。”阿真嗬笑中朝他走過去,好奇中偷瞧他到底在忙什麽?
“咦?”李伊聽到他的聲音,愣怔抬起頭疑惑說道:“大司馬你早啊。”
“早早早,一大早你在忙什麽呀。”好奇中拾起一本折子,左右看了看,這不就是皇上批的奏章嗎?
李伊見他把玩奏折,心裏歎了口氣,小心亦亦收回要上呈的奏折道:“這些都是各地上呈的奏折,小老兒分類後,能批則批出去,不能批要上呈給皇上定斷。”誰能像他這麽好命,朝愛上就上,不愛上就不上的。
“原來如此。”阿真點頭後拍了拍他伊的肩道:“伊老爺爺辛苦你了。”
“哪裏,這是做臣子應該做的。”李伊麵慈心善,轉身入坐,繼續忙碌。
“丞相,不好了,不好了。”一道急驟的聲音劃過寧靜的夜空。
阿真眉宇微皺,“這聲音好像是兵部尚書的聲音吧。”低念後,放下茶杯,狐疑裏望著大驚站起來的諸臣。
李伊聽到兵部如此緊著的聲音,咽了口口,能讓兵部如此驚慌,定然出什麽大事了。
“丞相,太尉出事了……”
“什麽?”閣內的重臣全都驚急立了起來,吼的最大聲的屬柳拂揚了。
阿真聽到柳晚揚的事,兩眉頓時打了個結,他才回都幾天,就接連出事。先有四城被奪,現在柳晚揚不會連命都搭進去了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呀。”群臣裏屬柳拂揚最急,衝上去緊拽著兵部尚書的胳膊,鐵青著臉吼問。
“讓……讓羿將軍來說吧。”兵部退開後,羿平緊急無比裏熊熊跨了出來。
阿真見此人是和他在邊境一起幹摸雞摸狗勾當的那個羿平,不由的沉聲問道:“羿平,你快說這是怎麽回事。”
“大司馬。”羿平聽聞大司馬回都,沒想到真的在這裏見到他了。想到他離開後,連連的慘敗,不由的一陣心酸。
李伊急喝阻,“羿將軍切勿開口,且隨我去麵見皇上,你親自說與皇上聽。”邊境軍政那是內密,他們能不能聽,那是皇上的定論。
“是是是。”羿平連連點頭,抱拳道:“丞相,邊境事急,還是快奏給聖上知曉吧。”
“羿將軍請。”李伊刻不容緩,跨步急速離開內閣。
眾臣見兵部如此慌張,連邊境將軍來都了,一顆脆弱的心髒立即跌落到最穀底,發慌裏不知邊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朝辰未到,一幹臣子已立在大殿之內,一顆心是亦樣的緊縮。
“上朝……”
隨著王徨的高呼,皇上鐵青著臉跨步闖進殿後,怒火中看到大司馬竟然也在,不由的一愣。瞪了他一眼後,站在金椅前走來踱去。
眾臣低垂著腦袋不敢言語,小心裏偷偷看了一眼急的如鍋上螞蟻的皇上,咽了咽口水,選擇繼續沉默。
“太尉被狼子俘虜了。”平地一聲驚雷,皇上猝喝。
聽聞,阿真傻眼了,這個柳晚揚也太不濟了吧,竟然被虜了?
“皇上,這是怎麽回事?”他刻不容緩跨步上前詢問。
“哼……”皇上重哼後,鐵青著臉大吼:“進來。”
羿平聽到皇上的怒吼,滾屁尿流裏惶恐跑了進來,雙膝跪地戰戰兢兢呼喊:“微臣磕見皇上。”
皇上鐵得臉指著他命令道:“把你告訴朕的事再說一遍。”
“是。”羿平抖著嘴開口說道:“三日前遼狼疑兵雲內州,太尉大驚後調後方大軍抵抗,可聽傳來的戰報不是雲內州對西京猛攻,反是右邊的北京出兵百萬對折津猛攻,因為折津兵少且無防備極快裏便失陷了,隨即遼狼於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詐了南京,為此南京也失了。”
他這一番話講的眾臣麵麵相覷,惶恐不安中相互竊竊私語。
邊境四境丟失,阿真早就知道了,眯著眼靜等著後話。
羿平咽了咽口水繼續稟道:“太尉聽聞折津和南京皆失,當機立斷命所有兵馬撤回河間和真定緊守。可遼狼奪回兩城後,沒有趁勢去奪西京和大同,反朝真定河間兩府急奔而來。太尉返兩城之時,遼狼也至,隨即慘烈的攻城戰立即開始。雙方奮戰數時辰,太尉緊守依然堅如鐵桶。”稟到這裏羿平痛哭再道:“就在這個時候,遼國卻鳴金停兵整休,立四坐軍寨於兩府前麵。”
阿真聽後一愣,立即大吼:“遼狼為什麽要立四座軍寨?”
“是。”羿平抹了抹眼淚回道:“太尉一開始也想不通,正當眾將疑惑之際,突聞遼狼奪下了河澗。”
李伊聽後,臉色發白,嚴肅疑問,“遼狼久攻不下,可卻瞬間奪了河澗,這是何道理?”
羿平聽丞相疑問,也是搖頭道:“微臣直到現在也是不明白,遼狼是如何隻動用河澗前麵的一個軍寨就奪了河澗,其餘三個軍寨皆一動不動。”
阿真聽他這樣一講,反而有點明白了,緩緩問道:“遼狼奪了河澗便前後包抄真定,太尉陷在城中左右皆敵,被俘虜了?”
“是,太尉聽聞河澗丟失,立即命真定兵馬反回太原,他他他……”說到這裏羿平大痛哭道:“兵馬未全撤出之時,遼狼來了,太尉則被擒了。”
殿內眾臣聽聞,麵露慘白,一顆心顫抖不止。萬萬也沒料到遼國竟如此厲害。
阿真擰著眉頭沉思,四個軍寨,好一招樹上開花。這就是孫臏當日救韓國太子所用之計。四個軍寨是全是疑兵,其中之三不出數萬,而其中之一的則有百多萬。以百多萬兵馬猛襲小於二倍的守城,城當然會破了。如果柳晚揚當時不撤,反向遼國虛張聲勢的軍寨出襲,那也不至於如此慘敗。
想到這裏,阿真臉色更加的凝重了,遼國的謀士雖多,可是能謀得出這個計謀的天下間除了盈盈和他外,不會再有人了。盈盈為什麽要這麽做?
很快凝思的阿真立即懂了,全都是為了他。肯定是盈盈聽聞婉兒他們已到吐蕃。如大周邊境沒有危險,皇上不會放他離去,現在邊境如此模樣,皇上必定刻不容緩趕他回邊境。而就在此時,他從此離開大周。
好一個陰謀詭計啊。阿真搖了搖頭後,一顆心柔軟非常,盈盈為他把所有的路都鋪好了。
“林愛卿,你知道遼國是如何破河澗了嗎?”皇上見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擰緊著眉問道。
阿真聽到這話,立即抽回神,見到眾臣和皇上皆看著他,不由心裏一驚,站起來抱拳道:“皇上……”
“急報……”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一名侍衛闖了進來,打斷他要說的話。
眾臣早被嚇到了,又突聞急報,一顆心頓時提的老高。
“什麽事?”皇上威嚴朝侍衛大喝。
“大渡河錦大人加急折。”說道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高遞。
王徨也傻了,大渡河的事有什麽急的,狐疑裏走到台階下,拾起急報。
“到底怎麽回事。”皇上氣的頭頂冒煙,這個新科狀元會有什麽急事,有什麽事能比邊境之事還要急。
皇上接過信報後看也不看,飽含怒火道:“說。”
如果不是急報,他必砍了這個大渡河督。
侍衛聽皇上要他當眾說出,臉色立即發白,冷汗淋漓中小心偷窺了一眼大司馬,見他眯著眼也在看他,立即嚇的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裏跳出來,咬牙稟報:“入夜之時大司馬夫人經過大渡河,錦大人奉皇上之命請回二位夫人,可卻遭李將軍抵抗,隨即……隨即……”
侍衛話還說沒完,阿真臉色大變,闖出提著他大吼:“到底如何,快說。”
皇上聽侍衛這一稟,心頭一跳,突然想到那一晚他確實有下過此命令,一顆心不由的也爬到喉嚨上,不會出事了吧?
“是是是。”被提的侍衛見大司馬這張閻王臉,一張臉已是白裏泛青了,急報:“隨即錦大人與李大人發生爭抖,河差見錦大人出手了,立即一擁上船,與大司馬家眷發生爭鬥。”講到這裏閉著眼高稟:“爭鬥之中,大司馬愛妾曠夫人,魂斷渡河。”
“什麽?”阿真聽後立即大個踉蹌。
“大司馬……”
“林愛卿……”
皇上和諸臣見他如此大的踉蹌,緊急驚呼,隨即見他失神一屁股跌坐在地。
“霜兒……”不敢相信的阿真傻傻愣愣,想到他靜瀾、溫柔、體貼、可人的霜兒竟然慘死了,一顆心緊緊抽著,無會控製的眼淚立即如猛獸一般從眼眶裏不停奪出。
“不……”一聲仰天的長哮,他卟通跪倒在地,痛徹心悱之下,提著自己的大腦袋往金殿裏的青石岩狠狠撞了下去。
“大司馬……”
“林阿真……”
無數的驚呼伴著飛濺的血花,染紅了金殿。
柳拂揚和諸臣大驚,惶恐不已急奔上前,緊緊把他抓住,怕他一時想不開。
“哈哈哈……”阿真奮力掙紮,仰天長笑,笑的眼淚全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哈……”他哭笑裏,站在殿下怒指直指金殿上的那位尊皇,“臣本布衣,屈身於柳府,苟全性命於武陵,不求聞達於天下,帝不以臣之願,猥自加爵,受臣於重任,一載之餘受帝驅馳,奉命於危難之秋。受命以來,夙夜憂慮,恐付帝之托,傷帝之明;故七月救太子、八月合吐蕃、重陽查貪吏、十月治兩州、臘八主南圍、春到平叛亂、酷曙抗遼狼。今北方未平,宗廟未安,帝卻不以社稷之危為濾,殘害功臣家眷,兔死狗烹,此為君者,何為臣矣。”
眾臣見他怒指皇上,放哭責怒。嚇的一顆心皆從嘴裏跳了出來,齊跪在地,不敢開口裏冷汗皆滴答響個不停。
“放肆,大膽……”皇上聽聞他這一席話,立即大怒抄起杯茶怒摔在地。他竟然敢罵他無法為帝,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阿真想到他的霜兒慘死,一顆心早跟著死了,無所畏懼裏仰著頭又哭又笑。
“哈哈哈……我的霜兒啊,嗚……”跪倒在地雙手舉天,無限悲痛。
“君不君,臣不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說道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摘了自己的官帽,脫了自己那身藏紅的官服,大聲叫道:“皇上呐,還給你,還給你。”淚流滿臉裏扔了手中的大司馬官袍,赤腳著褻衣邊哭邊笑出了金殿。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呐……”
一聲聲響側天際的哭喊從殿外傳進金殿之內,久久環繞揮散不去。
皇上鐵青著臉,握著的老拳頭已是瀝瀝發白。竟然為了一個妾室與朕反目,真是大膽,太大膽了。
“來人,立即把他給朕押進天牢。”他怒拍金案。
李伊等老臣皆跪倒在地,早嚇的說不出話來了。現在聽皇上竟然要拿大司馬,蒼白著臉咬牙粟求:“懇請皇上息怒,不能拿大司馬呀。”
“放肆,朕為一國之君,為何不能拿他?”怒問。
李伊顫抖稟道:“皇上,大司馬無錯,救太子、合吐蕃、治兩州、查貪吏、主南圍、平叛亂、抗遼狼,皆屬實,而皇上卻卻卻……,著實於理不對,如皇上現拿大司馬,將遭天下臣民唾唾……沫。”
“李伊你太放肆了。”皇上聽他說他將遭天下人唾沫,氣的踹翻金桌。
“微臣有罪,微臣有罪,請皇上息怒,請皇上息怒。”殿下群臣牙根陣陣疼痛,緊趴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哼……”皇上氣的撫著胸口,緊咬著牙緊,怒瞪著這一群臣子。
“皇上……”王徨見他氣的緊緊捂著胸口,驚恐中趕緊上前去扶。
可是他還沒碰到皇上的衣襟,皇上大吼:“滾開……”瞬間王徨從金殿上咕嚕摔了下來,頭磕到梯角上,一時之間血流如柱。連捂也不敢去捂,驚恐中,翻身發抖跪在殿下,一聲都不敢吭地任血糊了自己的一張娘臉。
“擬詣。”好一會兒皇上緩過這個口,指著殿下一幹人道:“即刻把大渡河督錦采燁、河營徐天則、河道鍾金足解押進都。”
“是。”王徨刻不容緩,慌慌張張跑出去擬詣。直到走出老遠才敢抬手去擦試滿臉的血漬,心裏大駭。不好了,大司馬辭官了,憎恨皇上了,那吐蕃、吐蕃,想到這裏他心一涼,身一抖,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