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天果然要到了,一夜不關窗都不會覺得冷,清晨一來到,湧進房間裏的風都充滿了沁人心脾的味道。
霍慈閉著眼抻了個懶腰,卻無端碰到了什麽,她睜眼看去。
發現周延梟靠在她旁邊打著電話,眼神還很是溫柔地打量著她。
霍慈無聲地挪動了下身體,往他的懷裏蹭。
他的身材極好,身上還鍍滿了淡淡的香氣,她把臉埋在周延梟的頸窩裏吸了幾口氣,且還蔫壞地咬了下他的耳垂。
周延梟忍不住吸了口氣。
電話裏的厲勝恒愣住:“你幹嘛呢?”
“沒,你接著說。”周延梟幽深的眼神挪到懷裏的女人身上。
早上剛醒的霍慈真的要比平時嬌態十足,白天她始終都是優雅大方的,淡然得宛如雲霧,仿佛多靠近她一步都是在褻瀆她。
唯獨初醒時,她才沾染了幾分人氣兒,就比如現在,像個小貓兒似的往他懷裏鑽。
周延梟直接打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於是整個人靈活的翻身,將女人壓在了身下。
霍慈微驚,指了指那邊還處於通話中的手機。
他卻不管不顧,眼底已染上了情欲,小聲道:“不管他。”
可那邊的厲勝恒說了半天沒聽到回應,氣得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等沒了厲勝恒的聲音,周延梟才壓抑著快要失控的聲音:“叫出來。”
霍慈臉頰粉紅誘人,眸光迷離,像是有些騰雲駕霧的朦朧感。
他喜歡聽她讓人尾椎骨都酥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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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延梟洗完澡清爽地抱著她一起從浴室出來時,他突然定住,臉色有幾分僵硬,“我喝醉那晚你是不是,背我來著?”
被他抱著的霍慈點點頭,“是啊,差點把我累死。”
說完這句話,她就發現周延梟的麵色更僵了,像是有些無法麵對如此尷尬的事情。
霍慈笑了,“下周你有空嗎?”
“怎麽?”周延梟心髒沒來由的一跳。
像是習慣性的不安。
等霍慈換上旗袍出來,她隨意開口:“高中同學聚會,好好邀請我,你有空的話,陪我一起去。”
周延梟倚在衣帽間門口看她,“他們都帶家屬?”
等挽好頭發,霍慈才扭頭過來,“我的同學多數都還沒結婚。”
才23虛歲,周歲左不過21歲或22歲,很少有像霍慈這樣早婚的。
等她說完,好久都沒有聽見回應。
周延梟沉默良久,最終聲線有點低,“那我就不去了,你……早去早回。”
背對著他在拿耳釘的霍慈手微僵,斂眸掩蓋住眼中的波動,“好。”
“那我去工作了。”
周延梟剛要轉身,手腕就被人扯住,身子被轉回,女人順勢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個子高,需要低頭。
把下巴抵在他胸口的女人淺笑著,“要記得想我,我那天看見你有個女秘書。”
周延梟睫毛輕顫,“你介意?那我換掉。”
“不不。”霍慈搖頭,“都是人家努力獲得來的機會,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周延梟難得正麵誇讚她一句:“你倒是善解人意。”
之所以說是難得正麵誇讚她一句,是因為從前的周延梟但凡誇她一句哪裏好,霍慈保準立馬毀掉。
仿佛是想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討厭她。
她那頭漂亮的青絲從前比現在的還要長,就因為他無端誇過一句,霍慈竟然當場剪掉了頭發。
那以後,周延梟再也不敢誇她了。
愛的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個惹惱了她,她又會做出什麽讓他心髒會炸開的事來。
送他到門口,霍慈餘光微瞥,看到了三樓窗外的護欄。
二樓摔不死人,但周家別墅的三樓就很高了,摔下來不死也得斷了骨頭,周延梟便命人在三樓按了防護網。
霍慈仰頭看著那一排防護網,問:“像不像精神病院外麵的圍欄?”
阿荒當然清楚那個防護網是為什麽按上的,當初裝修無意弄壞了一樓吊燈,砸傷了先生,導致那一隊的裝修工人都被送進了牢裏。
先生過後震怒的原因不是他傷著了,而是險些砸到太太。
“那個也是為了安全。”阿荒隻好說。
霍慈瞥向他,“會計學得怎麽樣了?”
“還行。”阿荒憨笑。
回到別墅,霍慈說:“一會兒會來個人,姓向。”
聞言,阿荒立馬跑去外麵等候著,果不然不出一個小時,那位女人就到了。
“周太太!”向嵐看起來很激動。
沙發中的霍慈已經起了身,走過去當即抱了抱她。
向嵐受寵若驚,立馬回抱住這個優雅萬千又曾滿身光芒的女人。
“謝謝你。”霍慈低聲說了句。
向嵐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忙搖頭:“也是恰好,也是幸運。”
“坐。”
邀請她坐下,霍慈歪頭看她,“妝化得不錯。”
向嵐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平時沒什麽事,就喜歡潛水化妝什麽的,天天研究。”
“專門學過?”霍慈給她倒茶。
“沒有,跟我朋友學的。”
霍慈誇讚,“朋友的手藝很棒。”
“她是個入殮師,本身學的時候難度就大,所以化普通的妝容對她來說很簡單。”向嵐的長相很符合東方審美,不是特別小巧的臉,看著很大氣。
“這個是送你的,你看看合不合適。”
一個盒子被阿荒搬過來,向嵐很震驚,“送我的?”
“打開看看。”
向嵐緊張地打開盒子,看見裏麵的商標時,嚇得趕忙合上,“這……這這太貴重了!”
“值得。”霍慈端著茶杯,“你以後走紅毯的時候肯定用得上。”
那是一套非常昂貴的首飾,是國際頂級珠寶設計師今年的新作,就十套,霍慈在回京城的時候就托人預定了一套。
救命之恩,該報答的必須報答。
雖然霍慈自己都搞不懂她為什麽要報答向嵐。
臨走前,霍慈笑說:“以後沒事了就過來玩。”
向嵐十分忐忑,拎著盒子各種彎腰鞠躬,“謝謝周太太,謝謝周太太!隻要不叨擾您,我肯定會來拜訪的。”
“阿荒,去送向小姐。”
“不不不!這就不麻煩了!”向嵐笑著跟她告別。
她們臨走前相互留了微信。
霍慈目送她離開,隨後朝著後邊的花海走去,準備散散步。
阿荒一路陪同。
“那是五叔家的兩個少爺?”
離得遠,霍慈也看不真切,阿荒確認了下:“是的,太太。”
很遠的一棵樹下,周演東在圍著坐輪椅的周演生蹦蹦跳跳地不知在說什麽,一舉一動都透著傻氣。